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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1: 狡蛇蟠踞

原文作者:athyra (F站連結)

原文標題: Coiled Snake (F站連結)

已知會原作者取得授權

若喜歡本作品,也請順手到原作網站去按個喜歡

有任何批評指教,都歡迎提出




作品封面:



(以下廢話)


本來想說等athyra老師多寫一點的,不過老師那邊似乎沒什麼進展,所以我就先把坑填了。


本系列作主CP為『善丸』,副CP『黛梨』『鞠南』『千曜』。

全系列皆為第三人稱視角,主線故事為善子的觀點。

所有《哈利波特》系列專有名詞部分皆採用台版翻譯,若有看不懂的地方歡迎直接留言,我會幫忙解釋的。


因為本系列的翻譯暫停過一陣子+故事即將進入重點劇情,在往下閱讀之前建議可以先回頭把劇情複習一遍,或至少把黑鑽石間章的黛梨糖多舔幾遍。相信我,會用的到的。


部分對話後面( )是為了說明發話者是誰,或是說明視角轉換


(以上廢話)




Ch11: 狡蛇蟠踞


在善子開始恢復知覺之後,她就感覺事情不大對勁。


她是精疲力盡而且暈頭轉向的沒錯,但還有別的事情,有別的某件事情很奇怪,她說不上來。善子嘆著氣,緩緩坐起身揉著她抽痛的頭。除了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小擦傷和割傷之外,她似乎沒怎麼受傷。那張既舒服又巨大的床很陌生,而房間則是用鮮藍色及紅銅色裝飾的。雷文克勞。


「妳醒了。」


善子繃緊神經,轉向了發話者,看見果南用魔杖指著她時嚇得縮了縮。


「果南,妳、妳嚇到她了的說……」


善子迅速瞥了花丸一眼,她看起來沒有受傷。她稍微放了心,對上了葛來分多嚴峻的眼睛低聲說道:「我又失去控制了嗎?」


果南的表情放鬆了一點,她垂下了魔杖:「既然妳清醒到能那麼說,那我們就沒事了。抱歉,我只是想要確認。」


花丸連忙來到善子的身邊,開始照顧她。史萊哲林讓自己接受她的照料、對於愛人的存在和觸碰有多麼令人感到治癒而驚訝。她試著想自己確認花丸是真的沒受傷,不過光是坐起身子來已經把她只有一點的力氣耗光了,善子只能把沉重的手臂從床上些微抬高而已。


花丸注意到了,她把枕頭堆起來,幫忙善子靠在上面。


「謝了,」善子咕噥著,注意到她的聲音很虛弱:「我腦袋還是一團亂,所以……發生什麼──」當看見果南坐到一個橫躺在整座沙發上的人影旁邊時,善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鞠莉一直都有著偏白的皮膚,但她的膚色現在看起來太過蒼白了,蒼白到令人擔憂。要不是她緩慢但穩定上下起伏的胸口,善子會以為她已經……


「是、是我?」


「不是,」果南唐突的語調有點像在咆嘯,但她摸著鞠莉死白的臉頰的手卻很溫柔:「她是被……榨乾魔力了,就我們能理解的部分來看。我猜妳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


「就是,我被,困住了?困在小木屋下,然、然後那些……黑色不管什麼東西,就像之前那樣……」善子再次揉著頭。又來了,當她試著回想在那之後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那種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感覺就又出現了:「我想弄丟了我的魔杖,然後我……對那隻狼人……做了某件事──?」


她想得非常投入,幾乎錯過花丸和果南交換了一個嚴肅的眼神。「怎麼了?其、其他人呢?」


在棕髮女孩正要開口之前,門被打了開來,露比拿著一個放著兩個冒著煙的馬克杯的托盤走進來。善子很慶幸看見她的朋友似乎沒有受傷,雖然她凌亂的頭髮現在並沒有綁著標誌性的雙馬尾。


「善、善子,妳醒了!」露比給了她一個擔心的微笑,看著她們。


「先把魔藥喝了,我們再談,」果南說道,輕輕拍了拍年輕女孩的頭。


和上次不一樣,善子乖乖地把令人不快的液體喝下,接著感到更疲勞了。至少,她不用擔心在她聽見事情真相的時候會再次失去控制。


出乎她意料,果南喝下了另一杯馬克杯,她平靜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露比加入了花丸、坐在善子的身旁,而她再次品味著她的女朋友以及好朋友完好無傷、並且就待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所帶來的簡單快樂。


「好啦,」野狼化獸師把空杯子放下,這次她的嗓音聽起來比較不兇猛、更像個人類了:「首先,我們現在是在梨子的級長寢室裡。在稍微討論過後,我們同意這裡現在是最適合休息的地方,比萬應室更適合。而除了鞠莉之外,我們團隊裡的所有人都是幾乎沒受傷脫險的。」


善子吁了口氣然後微弱微笑著。雖然她很擔心鞠莉的健康,不過她最害怕的事情似乎沒有發生。她幾乎就要倒回無意識裡頭,但果南的下一句話再次把她猛然搖醒。


「但同樣的事情在活米村居民身上就說不通了。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千歌和曜還待在那邊,幫忙正氣師和魔法部官員們處理所有事情。丸子,妳來幫她說明這部分吧?」


善子能夠感覺到花丸冰冷的手上傳來的些微顫抖,後者靠近了她:「在妳把那隻……狼人吸引走之後,那些穿斗篷的人就突然間消影了。黛雅姐立刻讓梨子姐帶著露比和咱回到活米村去,而她則是去找妳。記、記得嗎,有一隻狼人跑向村子,而一隻跑向另一個方向?」


善子吞了口口水。


「那兩隻其實都往活米村跑了,而且他們不是唯一的。千歌姐和曜姐盡她們所能的去幫助村民,但是所有的一切實在是太混亂了的說。咒語到處飛、人們在尖叫、還有……」花丸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人被狼人弄傷,還有一些人被咬了。如果正氣師們沒有來的話,咱不知道會變得多糟糕……」


「在妳們用羊皮紙發給我們訊息的時候,鞠莉和我就試著要過去了,」果南慢慢的說著:「但我們被幾個立刻就變形成狼人的男人包圍,還有一個女的。那個女巫也穿著和那些攻擊黛雅的人類似的斗篷,當我們忙著在對付狼人的時候,她用咒語擊中了鞠莉。我以為她被擊昏了,所以我就扛著她逃走──幸好,那時正氣師們正好抵達了附近,那個女巫並沒有繼續追擊,但她留下了某個東西。」


當果南把某個東西從她的口袋裡拿出來時,善子屏住了呼吸。


一隻黑羽毛。


她應該是開始發抖了,因為花丸擠了擠她的手,而露比則湊更近了些來支持她。


「在我回到活米村跟千歌和曜碰面的時候,已經是和丸子說的一樣一片混亂了。我們試著把鞠莉喚醒,但是……」果南咬著牙,深呼吸一口氣,好像在控制她的情緒一樣:「她不是被昏擊咒打中的,是別的東西吸乾了她的魔力。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她的身體自然復原。」


「她、她會沒事的,對吧?」善子試著保持聲音平穩,但她不敢把眼睛看向失去知覺的金髮女孩。鞠莉應該要是個充滿活力的樣子才對,就算是在這樣嚴肅的對話中也一樣。


果南沒有回答,只是單純地繼續說著故事:「曜、千歌和露比留在了活米村陪著鞠莉和正氣師,而梨子、花丸和我去找黛雅和妳。那時候已經沒有埋伏著或是到處亂逛的狼人了,所以我們才能夠很快地找到黛雅。和上次不一樣,妳沒有……這個嘛,那些黑色薄霧並沒有衝出來。妳只是站在那邊,但黛雅沒辦法靠近妳……我們都沒辦法靠近,因為那個黑色魔法阻止我們那麼做。」


「除了咱之外,」花丸給了她一個蒼白的微笑:「咱能夠慢慢地靠近妳,然後──」


「什麼!妳瘋了嗎!?我可能會傷害妳耶!妳看見上次果南身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吧!她差點就失去她的手臂了!」善子感覺自己快要開始過度呼吸了,但她沒辦法阻止那些可能會發生的情節掠過她的腦袋。


「但是妳沒有啊,」花丸大聲說道,善子從來沒聽過她這麼大聲:「咱、咱能夠讓妳平靜下來,然後妳就昏倒在咱的懷裡的說……」


善子依然重重呼吸著,但棕髮女孩持續地用堅定的眼神看著她。


「咱不害怕妳,善子。咱沒有理由害怕。」


「笨、笨丸……」善子咬著嘴唇,感到她的眼睛裡有著炙熱、刺痛的感情。接著兩個人都被果南突然間往一旁傾斜、摔倒在鞠莉旁邊給嚇了一大跳。


「怎麼──」「果南!」


「沒、沒事的!那是魔藥的效果,」露比趕到葛來分多的身邊去檢查她:「姊姊要求梨子姐和我要多看著果南。這只是鎮定劑而已,但我看得出來姊姊調得強了些,或者只是果南姐她太累了……」


「黛雅姐和梨梨在哪裡?」


「在和教職員談話的說,談有關霍格華茲周圍的保全,」花丸又擠了擠善子的手:「這不再只是關乎咱們的事情而已了,在活米村發生那些事情之後就不再是了。當然,因為誓言的關係咱們還是依然試著將團體保持秘密,但……魔法部一定會想找出有關那些攻擊者更多的事情的說,但咱們不知道那樣實際上會對梨子姐造成多少影響。」


「對喔,畢竟那些狼人不太算是那部分的歷史,就算他們和那些穿斗篷的人有關也──」善子眨眨眼,終於發現她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了:「嘿,那隻狼人怎麼樣了?跟、跟我一起被困在木屋下的那隻?」


花丸和露比彼此對看了一眼,兩人看起來都憂心忡忡的,善子感到恐懼滑進了她的胃裡,而那種出了什麼事情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怎、怎麼了?」


「他、他……」花丸艱難地吞嚥著,她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他死了。」


善子眨眼:「妳是說,我殺、殺、殺、殺了──」


「在咱們抵達的時候,他就已經……然後黛雅姐說他甚至是在她找到妳之前死的的說,」花丸的語氣像是在懇求:「但咱們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黑魔法。有可能是因為小木屋──屋頂還有那麼大的房樑都堆在──」她發抖著,然後搖搖頭:「不是妳做的,善子。就算是,也是那個黑魔法,那些──」


「那些從我身上發出來的東西,」善子陰沉地咕噥著:「我殺了他。」


「善子,那不是真──」露比開口,但善子用窒息般的大喊打斷了她。


「是真的!我記得我想要傷害他,為了他攻擊我們、毀了我們的一天、毀了一年最棒的結尾而狠狠傷害他!」善子低頭瞪著她的手,注意到其微乎其微的顫抖,以及滴落到掌心上的水滴。她幾乎都能看見血液覆蓋在手上。善子很害怕,她閉起了眼睛低聲道:「但這不是他的錯,妳們知道嗎?他、他是無辜的!」


「妳是什麼意思?」


「我、我用了破心術──那是我在沒有魔杖之下,所想得到能夠嘗試的唯一一道咒語……然後我在他的視線裡看見了他,他被下藥了,他被注射了什麼東西,導致他變成狼人──」


她的身體因為乾嘔而發抖,然後縮成了一團球,因為自己的手染上了一個無辜男人鮮血的事實感到噁心。善子抽泣著,她模糊查覺到花丸把她埋進了自己的胸膛,正在低聲安慰著她。


「他們都還在調查所有的事情的說。妳之前很勇敢,善子,妳把那隻狼人從咱們身邊帶走,為了保護我們。記得咱之前跟妳說過的嗎?妳是咱的英雄,妳永遠都會是的。」


「但、但是我!我殺、殺了!」


「妳是一個善良的人,善子,咱不准妳懷疑那點。」


「我很害、害怕,」善子哽咽著:「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那些羽、羽毛,還有個黑、黑魔法,我到底是什麼?!」


「噓,會害怕沒關係,咱們全部都很害怕的說,」花丸抱得更緊了,而善子也不顧一切地回抱了她。花丸小小的身體感覺起來莫名的安全,就好像天堂、就好像花丸能夠從現實中發生的所有糟糕事情中保護她一樣:「而那就是為什麼咱們全都在一起。咱們一起就沒有事情是辦不到的,好嗎?記得咱們自己版本的誓言嗎──咱們有彼此的說。」


無助的眼淚持續流過善子的臉頰,但現在她覺得好多了。她可以感覺到露比正用手在她的背上繞圓安撫著。她能夠聽見黛雅和梨子回到寢室裡的聲音,帶著千歌和曜來自活米村的消息,所有的一切都安頓好了,她們很快就會回來。背景中聽起來好像還有煙火聲,提醒著人們並不是一切絕望,依然還是有理由慶祝明天的。


啊,對了,現在是新年,對吧?


「不要走,拜託,」善子低語。


「永遠不會。妳不需要擔心咱會離開。」這一個似曾相似的景象讓善子笑了。花丸令人安心的心跳,雖然緩慢但很穩定,讓善子平靜地回到了夢鄉。


##


第二學期的第一個月過的相對平淡無奇。善子幾乎沒辦法列舉出有發生任何有趣的事情,儘管這可能是因為她再也沒辦法在任何課堂上專心了。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在自動導航模式下,而且若沒有和花丸露比同班上課的話依然是自己一個人坐。以前,是因為她的同儕們都有自己的小圈圈,而她也不想要混進去;現在,她倒是寧願遠離人群。


她不想讓那些無辜的學生和一個殺人犯坐在一起。


不論她的朋友們告訴她多少次不是那樣,善子都很確定是她殺了那個男人。甚至不能夠算是意外,因為她記得她對那隻狼人自然的憤怒,以及想要傷害她的渴望。再說了,她的爆爆消咒語對狼人毫無作用,所以房子倒塌根本不可能了結他。一定就是那該死的黑色魔法,她的魔法。


她再也不相信自己了。


因為活米村的事件──現在被稱為月襲事件──現在霍格華茲的保全變得很緊張,正氣師們也進駐了村子周圍。學校的教職員變得對宵禁非常嚴格,她們還能夠持續溜進萬應室裡,全是靠梨子是個級長以及黛雅是女學生主席的關係。


花丸丟下了她的書籍,把她的精神專心在跟著果南訓練。那位葛來分多自從那個事件之後就變得緊繃且陰沉,甚至在鞠莉康復之後也是如此。金髮女孩回到了她平常的樣子,至少表現起來是這樣,但是那個不知名詛咒的副作用真的奪走了她相當的能量。善子注意到,當鞠莉認為沒有人在看的時候,她就會疲倦的嘆著氣,然後用魔杖低聲施展小型咒語,好像在反覆確認自己還能施魔法一樣。果南像隻忠犬一樣擔心地跟前跟後,讓鞠莉調侃著她,但鞠莉試著讓氣氛輕鬆些的努力並沒有成功。


曜和千歌十分樂意能當露比對練的同伴。兩位赫夫帕夫想要變強的堅強決心讓善子同時感到感動及擔心。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子的。應該是她要變的足夠強大來保護她寶貴的朋友們、不讓她們被捲入太深、讓她們遠離危害才對的。


善子最近很少看見黛雅,那位繼承人忙著和正氣師以及教職員一起調查月襲事件,同時還要保持她們小組的秘密。正氣師只在尖叫屋裡面追跡到了黑魔法,那些犯人似乎早在事件暴露他們的地點之前就搬離了。就他們所得知的,那些被狼人化影響的巫師們全都有著清白的歷史,再加上來自善子所看見的線索,黛雅很確定那些人是敵人所進行的實驗下的不幸受害者,無論那些都是些什麼實驗。


敵人。一個善子依然不敢相信她的人生中居然會用到的詞。她只是想要當一個普通的女巫、想在這所魔法學校學習新的東西、跟她的朋友們過得開心,尤其是在作為一個被排擠的怪胎活過她幾乎大部分的人生之後。


這樣的要求有很過分嗎?


因為善子被捲入事件和羽毛的事情必須要保密,所以調查活動在沒有她的幫助下依然是進展緩慢。正氣師們沒辦法從那些現在平靜下來且變回巫師的狼人身上得到更多的資訊。他們的精神太混亂了,繼續審問下去的話可能會導致永久性的創傷。


所以,善子就自己扛下了解決謎題的責任。如果她能夠找到真正的犯人或是更多線索的話,自然而然,她就能為自己導致那個男人死亡的事情感到安慰一些。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贖罪的方法。


由善子從破心術視角中所得到的小細節,善子一行人一直在尋找著一間在霍格華茲裡的密室。也可能會在任何地方,任何和薩拉札.史萊哲林或是他的繼承者有關的地方,但善子的直覺告訴她那間密室一定是在學校裡面。那些蛇型的裝飾、那位創辦者的雕像以及整體氣氛,實在是太史萊哲林了,不可能是其他地方。


「妳在這裡啊,小夜。」


善子像一個做錯事被活逮的小孩子一樣縮了縮,在梨子告誡的視線下只能噘起嘴巴。儘管善子很確定她在花丸的懷裡小小崩潰的事情沒有別人知道,但在她們團體裡全都意會到了善子一直在為那個男人的死、甚至拓展到整起月襲事件而責怪自己。因此,所有人對她都格外的保護,並且試著和她待在一起。


雖然善子很感謝那些關心,但有時她會覺得喘不過氣來,常常會溜出去繼續她的調查。只要她不離開城堡腹地,她就能夠自由探索,對吧?畢竟這裡是霍格華茲。很安全,不像活米村。


「妳在這裡做什麼?」梨子環視了洗手間,她取出了魔杖無聲施展了路摸斯符咒。


「記得我在男人視角裡面看見的嗎?我感覺這裡的、呃、氣氛最符合。」善子小心翼翼的施了同樣的咒語,對於沒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感到鬆了口氣。黛雅在正氣師抵達之前就把她的魔杖還給了她,幸好那東西還是完好如初。善子本來能夠正常的使用魔法,但是月襲事件導致她會害怕去施展任何咒語。


畢竟,這和她第一次失去控制不一樣,這次她真的奪走了某人的性命。


像是明白善子在想什麼似的,梨子輕輕的將她們的魔杖尖端相觸,把洗手間照得更亮一些:「進展如何?就我所知道以及看見的,這個地方一直都因為一些管線問題而閒置著。」


「只是一個感覺好嗎?我沒辦法真的去解釋它。」善子能感覺到她的臉在變紅,自己都承認了自己說的話聽起來有多滑稽:「這個嘛,牆壁看起來頗像的,但嗯對,我在這個地方找不到任何和史萊哲林有關的東西。」


謝天謝地,年長女孩並沒有提出異議,僅僅只是表現出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懂了,多調查一下這個地方不會有壞處的。這裡是魔法世界,就算只是一丁點的東西也都能算是線索。」


「對啊!所以,那我們應該要開始調查了還是等其他人來?」善子看著她的同伴,注意到梨子看起來很累:「還是說我們應該要回去萬應室?妳應該休息一下,梨梨。」


「不,我不應該休息,不應該在黛雅她……」梨子停了下來,出神的看著善子。


「梨梨,妳還好嗎?」


梨子沒有回答,反而對她柔柔的微笑著,然後摸著她的頭,讓善子大為懊惱。


「妳、妳突然間做什麼啦?」


「我才應該是那個關心妳的人,小夜,」雷文克勞安靜地說道:「我知道那種眼神──妳還在對所發生的事情責怪自己,對吧?就算是現在,妳也還是沒辦法不去想。妳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但是覺得會從此一蹶不振,所以妳不敢讓自己倒下。」


善子噘著嘴,雙雙因為自己的脆弱以及內心秘密渴望被同情而感到羞愧。梨子耐心地等著她,想聽聽她的想法,但如此這般的關心行為只讓善子感覺更糟糕。


善子感到矛盾,她轉過身咆嘯著:「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就這樣算了,好嗎?我沒事!我自己可以處理。不、不要說得妳好像什麼都懂的樣──」


『但她真的懂啊。她比任何人都還要了解負擔罪惡是什麼樣的感覺。』善子心裡的一個小小聲音提醒著她。


被自己的爆發嚇到了,善子轉了回來急忙尖聲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應該那麼說,對不起,梨梨,我很抱歉……」


梨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她的語氣還是保持和善:「沒事的,小夜。我不應該自以為是地做解釋,但我只是想要讓妳知道……妳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憋著不說。妳可以和我聊聊的。」


善子低下了頭瞪著地板,數著石頭磚瓦表面上的裂痕和損傷。自從那個事件之後,一個駭人的猜測就在她的心裡頭醞釀著,一件她還沒對任何人分享過的事情,對花丸、露比、甚至是對黛雅都沒有說過。不是因為善子不相信她們,更多是因為覺得如果把猜測說出來的話,好像就會變成真的一樣。


但梨梨是她的小惡魔,所以會沒事的對吧?如果那隻蝙蝠在的話,善子可能會找露西法聊聊,但那隻生物似乎還沒從冬眠中醒來。


想念著她那隻準寵物的痛楚,讓善子脫口而出:「或許那些羽毛真的是分靈體,梨梨。」


梨子皺眉:「妳是什麼意思?」


「之、之前,妳和鞠莉姐說過我不可能創造分靈體因、因為我不邪惡而且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但如果──」善子尖銳的呼吸著,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如果我有,只是不記得了呢?如、如果我曾經有殺過更多的人……」


「不對。不要那麼想,小夜。記得嗎?果南她是從那個攻擊她們的女巫身上找到羽毛的,但那個時候妳和我們在一起。所以,不可能是妳。」


善子讓自己放鬆了一些,但不敢燃起太多希望:「……喔,那我倒是沒想到。」


年長女孩再次拍了拍她的頭,而這一次被當成小孩子比較沒有那麼尷尬了。善子不喜歡當個脆弱的人,不過,嘿,這感覺也不太壞。「看吧?我理解妳正在責怪自己,可是妳不應該忽略了整體情勢。妳不應該忘了要享受每一天。」梨子接著苦笑道:「雖然從我的嘴巴裡說出來可能很沒說服力就是了。」


「不會,和妳聊聊這些事情很有幫助。」確實,現在在把一些埋藏在心裡的恐懼是放出來之後,善子就沒有之前那麼憂鬱了:「謝謝妳,梨梨!」


「我高興能夠幫上忙,小夜。只要記得,我們都認為妳是個好女孩。」


「啊,又來了嗎?為什麼大家都一直這麼說啊?」雖然善子對於大家對她的看法是很感謝,但要接受實在是太害臊了。畢竟,她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事情值得如此稱讚。


「因為是真的啊。妳有一顆善良的心,那樣就反駁了任何妳會創造分靈體的可能性了。」梨子最後再用她的魔杖點了一下善子的魔杖,然後熄滅了亮光,但善子的亮光咒卻絲毫不減其亮度:「這代表,妳的魔力也是善良和純潔的。不要害怕它。要去擁抱它。」


善子敬畏地盯著那位雷文克勞,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把感激之情表達出來。在猶豫一陣子之後,她笑了起來然後擺了個姿勢:「妳對這種事情很擅長呢,梨梨。我以妳為榮,小惡魔。」


「喔不,我不擅長啦這些啦……我只是把黛雅在我的立場下可能會做的事情做出來而已。她是那個曾經幫忙過我的……的問題,的人,」梨子搖著頭,她柔軟的聲音滿是愛意:「我非常幸運能有她在我身邊。」


善子不禁微笑起來:「嘿嘿,梨梨真的很喜歡黛雅姐呢,嗯?」


如善子所期待,梨子臉上綻放了紅暈,但她並沒有否認。善子對年長女孩的表情很熟悉,在她照鏡子想著花丸的事情的時候她已經見過無數遍了。


嗚啊,那樣嚴肅的氣氛是怎麼變成這樣子充滿粉紅泡泡的?不過,善子卻很享受這種簡單的感覺,她知道她的同伴在各方面真的很了解自己。接著善子才發現她好久沒有和梨子有過這麼深的對話了。


善子雙手抱胸,試著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呃,等到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之後、等到我們能再次有更多自由的時候,呃,我、我們可以再去看看那些騎士墜鬼馬嗎?妳知道,就和以前一樣?」


梨子看起來很驚訝,但她溫柔的微笑起來:「當然。我很樂意。」


善子忍住了想歡呼得衝動,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那我們就約定好了,梨梨!」


「唷,我就覺得我聽見到聲音了!」「妳們在幹嘛?」


善子對於千歌和曜的出現感到半生氣半放心,因為她感覺自己用光了一整天分量的凡人模式了。她需要回去當那個神祕的、冰雪聰明的墮天使才行。


善子懷念的笑著,自從那個事件之後她就沒再把自己想成是個墮天使了,對吧?


「很高興能看見妳微笑,善子!」曜看著兩人,千歌則撲向了梨子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耶!曜和我本來想要讓妳打起精神來的,但我猜梨子已經辦到了~」


儘管梨子皺著眉頭,但善子看得出來她很喜歡跟她的兩位好朋友如此親近。說到這點,葛來分多雙人組看起來是有點不一樣了。「妳們兩個怎麼了?妳們好像很有精神……至少是比其他人有精神。」


出乎善子和梨子的意料,千歌和曜看上去居然害羞起來了:「喔,這個嘛,其實我們有事情曜告訴妳,梨子……」


「我懂了,那我就──」在善子打算離開留給三位三年級隱私之前,曜穩穩地抓住了她,而千歌則擠到了她的身邊。


「不用,呃,妳也應該留下來,善子。啊哈哈,就當我們精神上的支持?」


善子和梨子交換了一個困惑的表情:「好吧。怎麼了?」


曜和千歌靠在了一起,相當害羞地將她們的手指十指緊扣起來,她們的眼神飄移、很不正常地膽怯著。一陣沉默之後,她們突然間以飛快的速度同時開口說話。就善子能夠從她們沒換氣的霹哩啪啦推測出來的部分來看,顯然,她們現在是情侶了。


等等,什麼?


梨子聽起來就和她一樣震驚:「再說一次?」


曜的臉變的深紅,千歌侷促不安地扭動著,但她們還是繼續牽著手:「就我剛剛說,活米村發生的事情搞得我們都很累,所以我們就在放新年煙火的時候留在那裡了。」(曜)


「我們兩個都很高興我們能夠幫上忙──那些正氣師甚至稱讚我們呢!然後嗯對,那些煙火真的很漂亮。」(千)


「非常漂亮。」


「就是,咻、碰、顏色明亮這樣那樣的……」


「就像千歌說的那樣。」


「我覺……我們覺得很舒服也很放鬆。」看見通常是不會害羞的千歌吱吱嗚嗚感覺非常奇怪:「就感覺很棒,妳懂嗎?」


「大家結果都沒事,我們兩個也沒事,所以為何不慶祝一下呢?」曜揉著後腦杓,她的耳朵依然是紅的:「所以,千歌和我就安頓在一棟房子的屋頂上看著煙火。某種程度也感覺很懷念。」


兩位葛來分多再交換了一個害羞的眼神,然後同時咕噥道:「然後我們就接吻了。」


善子的下巴垮了下來。


「我、我們對於這感覺很……很對?感到很驚訝。」曜結結巴巴的說著,她的臉頰居然變的更紅了:「就是,我們是青梅竹馬而且是一、一起長大的!但感覺一點都不奇怪!」


「一點都不奇怪!事實上,我還覺得我們以前就親過了!」千歌害臊地輕笑著,而曜則發出了陣噴口水的聲音,接著像是想要把紅暈藏起似的低下了頭:「嘿嘿,曜好可愛喔~」


善子還是沒有找回她的說話能力。


「不管怎麼說,因為所有那些發生的事情,導致直到最近為止我們都沒什麼時間真的來聊聊,還有,」千歌暫停了一下,擠擠曜的手:「我、我們覺得應該要讓妳們知道,妳們兩個都是。」


「對啊,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善子讓我們兩個在舞會上跳舞的話,或許那些震驚會很難以吸收,而我也會一直懷疑我自己,」曜緊張地輕笑著:「當然囉,妳對我們也很重要,梨子。我、我們很好奇妳是怎麼、呃、想的……」


善子瞄了一眼雷文克勞,同時也擔心著她對這些所有事情的反應。她自己是很高興那兩位葛來分多終於再次成為情侶了,而這也應該是梨子所希望發生的事情。


看起來梨子似乎也不敢置信到說不出話來,不過她突然間把千歌和曜抱進懷裡,嚇了她們一大跳。儘管梨子哭了,但她對這件事情的感受是毋庸置疑的,從她由衷地祝福她兩位最好的朋友的方式就能看得出來。


善子在一旁微笑看著三人組一會兒,直到那三人微笑著邀請她加入。「喔搞什麼,我沒什麼好拒絕的。」


整體來說今天過得算不錯,是自從一年開始以來最棒的一天了,所以繼續當個快樂的凡人、單純地和她的朋友們一起慶祝也是可以的。


像是要從自己身上轉移焦點似的,在善子對她們說出她對這個地方的懷疑之後,千歌和曜就開始熱心地搜索起洗手間了。


善子不禁對她們有多可愛暗自竊笑──並不是每天都能看見充滿活力二人組如此慌亂的。善子絕對要好好調侃她們一番!她看向梨子,高興地看見年長女孩帶著由衷的微笑,儘管她的眼睛是濕潤的。


「嘿,別再哭了梨梨,我們要為這個時刻慶祝啊。」善子探進了口袋尋找手帕,但在發現找不到之後皺起了眉頭。在想要表現禮貌的時候,這還真是個不錯的搞砸法啊!幸好,千歌和曜注意到了,接著開始玩鬧似的鬥嘴看誰能夠把手帕借給梨子。


出乎她們意料,梨子倒是開懷地笑了出來。善子從來沒見過年長女孩有這麼放鬆、自在過,她發自內心深處地為三位三年級感到非常高興。


又搜尋一下之後,她們得出這個洗手間沒什麼異常的結論。有幾個馬桶和水龍頭能用,但有一些不行。總得來說,這裡真的是個陰暗的、被閒置的地方。


「這個嘛,至少是個開始啊,」千歌把雙手背在後腦勺上,她們正在走路前往萬應室:「那我們就可以開始搜尋整座城堡裡的洗手間了?」


「不需要是洗手間──只需要有那個……呃,氣氛,像剛才我們找的那間那樣就行。」儘管很失望毫無進展,但善子決定可以放縱一天讓自己沉浸在與三年級們一起共享的快樂之中。


「這聽起來像是妳要加入我們的搜索行動了~」曜揉亂了她的頭髮,弄亂了她的團子,讓她很是生氣。


「不、謝了。我才不想當個電燈泡!」


「曜和我是不會介意的……不過,嘿嘿,我們可不想要占用妳和花丸相處的時間啊~」


「妳們怎麼──」善子瞪著雙人組心照不宣的微笑。除了露比之外,她和花丸並沒有正式告訴過任何人她們的事情,不過或許她們並沒有如自己所想要的那樣隱晦。畢竟她們是個常常待在一起的一群人。這樣的想法讓善子感到的惱火稍微消散了一些,於是善子只是板起臉聳聳肩:「隨便,對此我無可奉告,哼!」


「啊哈,她沒有否認耶!」(千)


「善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直接了的?妳是誰、妳對我的傲嬌墮天使做了什麼!?」(曜)


前言撤回,那些煩人感全部都回來了:「妳剛才叫我什麼?!」


梨子用手遮住了她的輕笑,而曜看起來一絲歉意也沒有。千歌持續喋喋不休地說道:「噢噢噢,沒關係的啦,善子!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幫果南說話啦──妳加油突破她的保護吧──不過在另一方面,我很高興那個人是花丸,畢竟我們不會允許妳和露比的~」


善子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跟果南有什麼關係?什麼保護?還有妳們?到底什麼跟什麼?」


千歌吐吐舌頭:「喔,不是個人的事情啦~而且妳是個好女孩,善子,但動到我們的露比就撈過界了,對吧,曜?」


曜咧嘴笑著,意味深長地摸著她自己想像出來的鬍鬚:「沒錯,我們的寶貝小露比不行~」


善子悶吭著,一巴掌拍在了臉上:「我又沒對她……而且妳們又不是她爸媽!還有,哈囉,別忘了有黛雅姐好嗎?」


「那不一樣!」「我們是露比的保鑣!」


「更像是她的看門狗吧,」善子低聲抱怨著,但在心裡她很高興見到雙人組是如此地保護她的朋友。儘管發生了那些所有糟糕的事情,她們依然能夠像這樣子在一起玩在一起笑。


梨子稍早以前說的沒錯。善子發誓要自己別再忽略最重要的部分,而且應該讓自己充分享受生活。


接著一隻倉鴞飛了下來停在曜的肩膀上,深情地對她打招呼,然後對著梨子伸出了牠的腿──梨子小心地收下牠帶來的信。


「給我的?」梨子開心的微笑著,雖然她好像沒注意到從自己身上散發出的滿足氣氛:「是黛雅寄來的!」


千歌和曜竊笑起來,把較高的女孩夾在中間,調侃似的用手肘推著她:「這是什麼啊?情書嗎?」「別擔心梨子,我們都支持妳,全速前進向前航行吧~」


梨子臉紅了起來,試著想要擠出來:「這、這個不是情書!黛雅她最近很忙,她會寄給我一些小筆記然後我們會在某個地方碰面然後……」她的話語消了下去,困惑地眨眼看著她朋友們震驚的表情:「幹嘛?」


「碰面?所以是真的囉?黛雅姐她寄給妳小筆記?」「就像在浪漫小說裡面看到的那些約見面的紙條?」


梨子的臉頰又變得更紅了,好像她才剛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溜嘴了似的:「不、不是!不是那樣!妳們兩個在說什麼?我們只是談話而已然、然後……對、對,我們就只有談話而已,就這樣!」


「談什麼?」「真的嗎?只有談話嗎?」


「吼唷,妳們兩個別再說了啦!」


「喔,這倒提醒了我,前幾天我有看到妳戴著一條看起來很貴的項鍊耶~」「那一定黛雅姐送妳的禮物對吧?」


善子好奇了起來,看著那位雷文克勞──她今天沒有戴著圍巾,最上面的扣子也沒有扣上。確實,她能稍微看見一個黑色的、閃著微光的珠寶藏在衣領下方。那是叫做什麼?黑鑽石?善子的眼睛驚愕地大睜。那東西一定有夠貴的!不過,那位黑澤家繼承人是可以負擔的起。更重要的,是黛雅送禮物給梨子這件事情讓善子很驚訝。她知道梨子喜歡黛雅,但她就只看得出這麼多而已了,不過很顯然的關於她們善子是有很多事情不清楚的。


梨子匆忙把她的衣領扣好,然後瞪著嘻嘻笑的二人組:「停下來,現在。」


她們三個在那個恐怖的語調下縮了縮,然後站的直挺挺的。不過才過一會兒,曜就緩緩地舉起她的手敬了個禮,千歌接著咯咯笑了起來,善子則是惱怒的翻了翻眼睛。


梨子的語氣是很嚴肅,但她的表情在她柔情看向她們的時候就軟了下來:「不管怎麼說,妳們乖一點。我……我、我現在要去找黛雅了。」


梨子像隻脫兔一般快速離開了她們的視線,不過她的匆忙很可能比較是因為想要和黛雅見面,而不是為了逃離她們的調侃。


曜戲劇性地摀住了心口:「我們家梨子長大了啊~」千歌點了點頭然後發出了大聲吸鼻子的聲音。


善子一臉冷漠地開口:「幹嘛又再演一次爸媽啊?再說,從她對待妳們兩個的樣子來看,她怎麼說都比較像是妳們的媽媽……」


「或許吧,但那不會改變我們要保護她的事實。」(曜)


「嘿,不過,她真的很喜歡黛雅姐,對吧?而且反過來也一樣。」(千)


「對啊,好高興她終於笑了。我是說,真正的笑了。」


那兩位葛來分多比她們顯露出來的還要感性的多。善子試探性的問道:「妳們什麼意思?」


說到這裡,千歌的呆毛似乎垂了下來,曜則是深深嘆了口氣:「我們總是覺得我們和她有一點距離,自從……什麼時候,去年第一學期結束的時候?」


善子艱難的吞嚥著,她知道那是那場悲劇發生的時間點。


「對啊,甚至在假期過後她也是很封閉。我們本來以為是因為她的普等巫測考試讓她很忙壓力又很大,但是,」千歌搖搖頭,她的聲音很安靜:「在考試過後,她還是很冷漠。就算我們之間的氣氛很融洽,而且我們都一起玩一起笑,她還是會突然間就自己拉開距離。」


「她的眼睛裡面永遠都會有一股悲傷,而且好像都是在她看著我們的時候?」曜也搖搖頭,接著開心微笑著:「不過,現在不重要了,因為那些已經不見了。我好高興梨子她支持我們的交往!」


「嘿嘿,我一直都覺得她會支持我們的,她一直都是,」千歌因為困惑而歪了歪頭:「嗯?感覺好像她以前已經給過我們祝福了?但……呃,好奇怪。」


善子看著她們兩個,好奇她們是不是已經從淺意識中找回她們的記憶了。或許她們的牽絆非常強大,區區記憶咒是沒辦法消除的,這樣的想法讓善子的臉上出現了笑容:「我有時候確實會覺得她很寵妳們兩個。妳們是怎麼成為朋友的?我的意思是,妳們是在不同的學院裡,然後妳們的學習習慣又很不一樣……」


「好了好了,一樣的情況在妳和花丸露比身上也說得通啊!」千歌把善子已經快要散架的團子弄得更亂了:「不過我記不太清楚了就是。」


「對,非常的模糊,不過我們一直都覺得我們和梨子有某種連結,」曜說道,她的眼睛出神的看著:「嗯,對,我沒辦法真的去解釋。有點像是本能的反應?」


「很簡單啦──我們注定就是要當好朋友的!」千歌張開了她的手臂,燦爛微笑著:「我們很關心她,而她也很關心我們!不需要解釋的~」


千歌話語中的真誠幾乎快要惹哭善子了。她小心的擦擦她的眼睛,在前往萬應室的整段路上都在跟雙人組說說笑笑來阻止她的情緒爆發出來。這種正常的感覺,曜和千歌交往了的好消息,以及她和梨子間的談心,都讓她的心情放鬆了許多,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希望到最後一切都會沒事。


花丸和露比正在休息吃點心,彼此應該才剛剛和對方練習決鬥過。曜和千歌一如往常的纏上了雙馬尾赫夫帕夫,善子則晃向她的女朋友,若無其事地坐進她旁邊地沙發上。


「怎麼啦?」


善子戳著花丸軟軟的臉頰:「想我嗎?」


花丸褐色的眼睛對著善子眨著,一邊慢慢地嚼著她的食物:「妳好奇怪,善子……不對,應該說,妳又做回妳自己了的說!」


善子正想要辯駁,不過她的女朋友笑得實在太開心,讓她不想弄壞她的好心情:「哼,看來偉大墮天使夜羽大人的魅力對區區凡人來說是太多了呢。」


花丸倒是不為所動:「有什麼好事情發生的說嗎?」


「對……對啦,是可以那麼說,」善子猶豫了一下,然後迅速湊上去啄了她女朋友的臉頰一下。花丸僵住了,她的臉頰變紅、眼睛張大。善子知道她會嚇到,畢竟她們在大眾面前彼此從來沒有親熱過,但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善子的腎上腺素居高不下,所以,去他的保守!


注意到她們周遭的安靜,善子越過了花丸的肩膀看向咧嘴笑的二人組,大膽面對她們的調侃。


曜揮揮手:「別擔心,善子!我們不會說什麼的!」


「對啊,我們只是很高興妳現在恢復妳原本的樣子了,」千歌伸展著,然後把她的頭考在曜的肩膀上:「那才是最重要的。」


善子不自在地把兩隻手臂交疊然後喃喃說道:「我說啊,我沒有……那麼糟糕,吧?」


花丸賞了她一個茫然的眼神,露比則是認真地點頭:「我們很擔心妳,善子,所以妳能找回妳的精神真是太好了,嘿嘿。」


善子噘起嘴巴,但是對她收到的那些正面的關心感到很高興。像她這樣子的偉大墮天使會喜歡這種事情是不正常的,不過享受真實生活確實是比逗留在自己的幻想中要來的好多了。


「怎麼了這是?大家都聚在一起了?我們一起加入她們吧果南~」


鞠莉和果南回到了萬應室,根據果南放鬆的態度來判斷,她們的巡邏應該是挺順利的。自從那個事件之後,鞠莉要變形成她的化獸型態是遇到了一些困難,所以看見她在穩定的復原是很令人振奮的。


「啊哈,我看的出來梨子親應該還在黛雅那邊吧~」鞠莉笑著看向千歌和曜,然後說明:「在我們過來的路上,我們遇到了一些同院同學,她們說她們看見梨子親跟黛雅走進花園去了~我都已經能看見明天的學生八卦頭條了,女學生主席和雷文克勞的級長~ How shiny!」


「我還以為黛雅還在跟教授待在一起呢,不過我很高興她有在放輕鬆了。」果南輕輕微笑著。


接著千歌和曜接下去告訴她們關於黛雅和梨子之間頻繁書信來往的事情,惹得鞠莉吃吃笑了起來:「Oh my~ 黛雅終於在變浪漫這點上下工夫了……和這邊這顆硬梆梆海岩一點都不一樣。」


果南尷尬地輕笑著,不過善子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很好奇,但她決定不要對那位詭詐的貓化獸師了解太多會比較好。


她們把下午剩餘的時間花在聊天和決鬥上,各自交換著對手。在經過一場特別累人的對抗鞠莉的戰鬥之後,善子發出一聲疲憊的呻吟跌坐在了地上。


「妳復原得差不多了對吧,鞠莉姐?」


金髮女孩玩笑似的眨眨眼:「謝謝妳~ 妳的魔法也是一樣啊!妳不再限制妳自己了。」


「嗯對,我有努力不去想了……我需要保持自己的本質。」善子回想起這個學期發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令任沮喪的事件,以及她是如何試著重新站起來的。這一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尤其有著來自她的朋友們的正面支持。她可以,而且會做到的。


大門緩緩打開,疲憊的黛雅出現在門口,不過當露比對她打招呼的時候她還是試著擺出了微笑:「午安……我看的出來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在這裡了。」


「對啊!我們在等妳和梨子親而已~」鞠莉嘻嘻笑著,把手臂環在她的朋友身上:「妳們幹了什麼事情花這麼久?妳們除了花園之外還有去其他地方嗎?她在哪裡?」


黛雅看起來累到連把鞠莉的手臂從肩膀上推開的力氣都沒了:「妳在說什麼?」綠寶石眼睛掃過了房間,一會兒之後瞇了起來:「梨子在哪裡?」


剩餘的人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千歌說著信的事情,鞠莉則提到她的同院同學。接著黛雅疑惑的表情慢慢變成焦慮的皺眉。


「過去幾個禮拜我是有寄信給她,沒錯,但今天我辦法做,因為整天我都要開會……事實上,我、我今天整天都沒看見梨子。」


現在她們不安了起來,一群人決定分頭去找梨子、到處問人、甚至搜尋了城堡中庭裡的花園。


但是,她們卻找不到她。


##


她粗嘎地喘著氣呼吸著。她的視線因為刺進腦海裡的一陣一陣的疼痛而開始模糊。她凌亂的頭髮被汗水打濕,那個櫻花髮夾早就遺失在這個昏暗密室的某處了。


那隻冰冷的手近乎溫柔地把她的瀏海從她的眼睛上撥開,令她作嘔。


「妳的心智挺頑強的嘛,嗯?即使反覆施了幾個破心術,妳也還是不說。」


她同時因為噁心及憤怒發抖了起來。


「不要……再用……她的臉和聲音了……」


梨子抬眼瞪著綁架她的人,那個人的傲慢的笑容配上黛雅的面貌是如此的不搭調。就算透過她模糊的視線,她也能認得出來這不是來自蠱惑咒(※註一)的偽裝,而是效果能比咒語持續更久的其他東西。


很有可能是變身水。


「幹嘛不要?妳愛死這個樣子了,不是嗎?愛到我其中的一個手下可以輕易把妳擊昏、帶妳到這裡來。多麼可悲。」


那個冒牌貨再次輕笑了起來,聲音在這個寬敞的空間裡危險迴盪著,幾個穿斗篷的人就像是順從的跟隨者一樣站在這個人的後方。梨子閉起了眼睛、徒勞地掙扎調整著呼吸。因為反覆防衛心智不被人入侵而身心俱疲,她試著保持冷靜,試著釐清自己的處境。想著任何能夠戰勝恐懼的事情、不讓恐懼在心裡頭扎根。


她很有可能就是去年伏擊她、千歌和曜的人、攻擊黛雅的人、以及月襲事件中的嫌疑犯之一。


梨子咒罵著自己有多愚蠢多麼不小心。應該有很多信息能暗示出綁架她的人是個冒牌貨,但她實在是陷得太深了。她好久沒有感到這麼快樂過、好久沒有從罪惡感中解放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深深愛上黛雅,也不曾期待黛雅會回應她的感情。


而不知怎麼的,綁架她的人知道了她們的關係,計畫要利用這個消息來把黑澤家繼承人弄到手。


梨子錯過了無聲咒的施展,但她確實感覺到了腦海中令人作嘔的壓力。她嗚咽著,咬緊牙關再次抵抗強大的破心術。


接著壓力消退,梨子就像剛剛跑完一場馬拉松一樣喘氣著。


「她會來找妳的。」


梨子縮了縮,但嘴唇依然緊閉。


「還有那個愚蠢的女孩也是,那個喊妳……哈,她喊妳什麼啊?梨梨。」


每當善子喊著她們彼此承認的綽號時,善子的聲音總是很輕鬆、很快樂。這個冒牌貨則像是在侮辱一般。梨子反抗地抬眼瞪著。


其中一個穿斗篷的人對著冒牌貨低聲說了什麼,接著那個人對著另一個手下比了個手勢。


突然一道強力的詛咒把梨子打向了雕像尖突的表面,她被魔法給困住了。她的斗篷有幾處裂了開來、四肢上有著一些小擦傷。梨子現在正在發抖,出神地看著血液緩緩從傷口滲出來、從皮膚上低落。她實在太暈太累,甚至連開口喊疼都做不到。


「這樣的詛咒或類似的咒語沒辦法好好運作呢,嗯?」冒牌貨聽起來像是被提起了興趣,幾乎就像個小孩子:「好像有什麼在保護她一樣。」


說到這裡,梨子模糊地意識到那條黑鑽石項鍊溫熱地貼著她冰冷的皮膚。希望在她疲倦的意識中閃爍著,她把所有的思考集中在黛雅身上。有關那位繼承人、曜、千歌、善子以及所有人的記憶似乎能夠讓她恢復精神,並且給她她所需要的勇氣。


就算綁架她的人反覆不斷的使用破心術,她也能夠一次次地抵擋住那些入侵魔法。


『黛雅……』


汗水沿著她的眉毛滑下,她因為努力抵抗而大大喘氣著。梨子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暈過去,因為她的鎖心術正是有訓練過能夠在失去意識的時候防禦的。綁架她的人應該也清楚這點,這也就是為什麼那些人在她暈過去的時候甚至還把她弄醒,試著要在她保持意識時突破她的心智防衛。


梨子只需要堅持下去就好。不管那些人想要知道她寶貴的朋友們什麼秘密,她都不會說的。


『我會保護妳們的,黛雅、小夜。』


「噢,我猜藥水效果退了。」


梨子瞇起眼睛,那個冒牌貨正審視著一個穿斗篷的人給她的空瓶,證實了梨子對於變身水的猜測。那位女巫聳聳肩,身體開始沙沙地改變形狀。梨子慢慢眨著眼,用意志力集中視線看著那個不再擁有黛雅面貌的人。


她多希望自己沒有那麼做。


『不可能……』


「嗯,我們還有什麼沒試過的?喔對了,還有那一招。我很確定那可以突破她的防禦。我敢說妳對我這樣是非常熟悉的對吧,梨梨。」


梨子絕望地期待自己是因為壓力而出現了幻覺,但一切都非常真實。那個微笑和嗓音都十分詭異。她們唯一的不同點只有女巫眼神中的殘酷。


『我有相信妳……我們都有相信妳……』


當綁架她的人用她自己的魔杖指著她時,恐懼悄悄溜進了梨子的心所產生出的縫隙之中。


「咒咒虐。」



(完)


※註一:此處原文為『Glamour Charm』。似乎是哈利波特系列同人作品裡的原創咒語,沒有在原作中出現。效果可以改變外型、隱藏身分讓別人無法辨認。個人將其翻譯為『蠱惑咒』。


athyra老師擅長的手法。在劇情看似一切平順的時候就突然大轉彎殺的別人措手不及。所以我叫你們多舔幾遍糖吧,這還只是開始而已呢


以上。如有錯誤歡迎糾正。

謝謝你的支持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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