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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2: 在儲思盆之中

原文作者:athyra (F站連結)

原文標題: Within the Pensieve (F站連結)

已知會原作者取得授權

若喜歡本作品,也請順手到原作網站去按個喜歡

有任何批評指教,都歡迎提出




作品封面:



(以下廢話)


本系列作主CP為『善丸』,副CP『黛梨』『鞠南』『千曜』。

全系列皆為第三人稱視角,主線故事為善子的觀點。

所有《哈利波特》系列專有名詞部分皆採用台版翻譯,若有看不懂的地方歡迎直接留言,我會幫忙解釋的。


本章算是沉重的章節。我不知道該不該做個警示……還是講一下好了,梨子激推們請做好心理準備。


部分對話後面( )是為了說明發話者是誰,或是說明視角轉換


(以上廢話)





Ch12: 在儲思盆之中


「我不懂!我們為什麼不告訴老師?」(千)


千歌粗暴地比著動作,她淚汪汪的眼睛充滿著沮喪和擔心。曜試圖安撫她,但曜自己的聲音也同樣不安地顫抖著。


「我們跟正氣師合作很愉快,而且他們可以相信!」(曜)


「梨子不可能會搞失蹤──她不在她的寢室、不在大廳、不在萬應室或任何地方!」(千)


善子只能集中她所有的意志力來保持冷靜的外表,她需要為了花丸和露比而堅強──她們兩個各抱著一隻她的手臂。她可以感覺到不安如波浪般席捲著她們,所以與其無助地四處亂竄,善子反而以成為她們支柱的方式來努力讓自己分心。或者,或許,花丸和露比才是給她力量、讓她能夠持續站立的那一方?


在黛雅證實她今天沒有寄給梨子任何一封信之後,她們就開始分頭尋找梨子。儘管在找過雷文克勞塔、教室以及圖書館之後,她們還是找不到她。那些說曾看見梨子和黛雅在一起的人把她們引導向了花園,可是在那邊就連果南靈敏的鼻子也只找到了梨子的氣味,沒有其他人的。其他的不是太微弱就是被某些東西覆蓋住了,防止果南找到氣味追蹤。所有聯絡的方式都沒有效果──梨子不是沒把多身咒羊皮紙帶在身上,就是她沒有空閒發出消息。


善子因為想到了那糟糕的可能性而全身顫抖。


「我們不能把局外人捲進來。」黛雅表現得一如往常地隱忍平靜,但是在場認識她的所有人都能夠找出她眼睛裡面的些微恐慌。


「為什麼?!我還以為妳已經去找絢瀨教授了!我敢肯定她以及其他的教授可以幫忙我們──」(千)


「這件事情很嚴重,黛雅姐!梨子她不見了!不見了!」(曜)


「我知道!」黛雅突然開口,正打算要說更多的時候,果南就把一隻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或許千歌的建議並不算是個壞主意──」(南)


「這是一起學生失蹤事件,」鞠莉在黛雅爆發之前插了進來:「已經過去夠久的時間就是很合理的證明。雖然我們不知道不破……那件事情會不會因為我們的任何行動而影響她……還是值得一試。」


千歌皺眉,曜噘起了嘴唇,她們兩個都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但在果南的注視下被逼了回去。


「我們沒有其他選擇了,黛雅,」果南疲倦的低聲說道,她將抓起的一把草扔到了地上。梨子的氣味已經淡去很多,讓她除了這個梨子應該有駐足過的花園之外沒有辦法偵測到任何東西:「再說,宵禁時間快到了──教授們很快就會指示還在外面閒逛的學生回到寢室,並且在走廊上巡邏。學校會發現的。」


黛雅一臉痛苦,轉身看向了黑暗的夜空,好像在絕望地從星星之中尋找線索一樣。她們現在確實是陷入了困境。就像月襲事件一樣,她們或許可以找教職員以及可能的魔法部員工來幫忙搜尋,而且不會讓梨子受到不破誓的影響。就像鞠莉所說,這是一起學生失蹤事件,和她們團隊的研究毫無關聯。


但是把局外人牽扯進來,她們就會需要詳細解釋細節,這樣會增加她們的秘密暴露的風險。


善子很同情千歌和曜對於現在這個情況的不滿,因為她們並不知道不破誓的事情,但一部分的她卻不理性地對她們不知道這點感到生氣。接著善子就在內心為了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想法而賞了自己一腿,畢竟那兩個人只是因為出於擔心她們最好的朋友,想要去做她們覺得最好的事情而已。


突然,一個熟悉的尖銳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露西法!」


她睜大眼睛,看著那隻蝙蝠在她們頭頂上以急促、著急的動作飛著。不過重逢的短暫喜悅接著就化為了困惑。


「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還是冬天啊?而且你從來就不肯飛這麼靠近學校過,更別說還飛到中庭花園來……」


露西法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叫聲以及一陣高頻率的尖叫。儘管聽不懂她跟班的語言,但善子決定大膽猜測:「你、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關於梨梨的事情?」


又是一聲尖叫,牠的動作甚至變得更急促了。


「我、我們應該要跟著露西法!」善子突然說道,面對一群人困惑和懷疑的表情:「牠一直都很喜歡梨梨,所以我確定牠是在試著幫我們!」


「但是……」黛雅欲言又止,緊握著手盯著那隻蝙蝠:「好吧,線索就是線索。根據妳所說的事情,善子,這隻生物可能是有魔力的,或許牠真的知道梨子在哪裡。」


快速討論過後,她們決定讓花丸和露比在鞠莉的戒護下先回到她們各自的寢室,剩下的人則跟著露西法。金髮女孩十分不情願被留下來,可以理解,但她自己也承認她還沒有恢復到在危險情況發生的時候能夠幫上忙。露比自然是被禁止跟著她們,而花丸決定要陪她的朋友,相信年長女孩們會照顧好善子的。


葛來分多二人組對此敬了個禮致敬,花丸快速吻了一下善子,分開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請妳一定要小心」。露比抱了她的姊姊,沮喪的眼淚在她的眼眶裡打轉,但她驕傲的把頭抬高,也給了善子一個擁抱。


「我們很快就回來,」果南幽幽地說道,無言地和鞠莉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鞠莉才領著赫夫帕夫們回到城堡。


善子發現大家都在注意著自己,她被幾雙期待的眼睛盯著看,露西法還繼續在她頭上盤旋著。那隻難搞的蝙蝠似乎只相信她,這讓善子得負起責任幫她們帶路。


她們快速但安靜地走出城堡腹地,在年長女孩們的指示下走著比較鮮為人知的道路。感謝果南從她經常性的巡邏中得到的知識,她們得以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抵達禁忌森林。露西法接著帶領她們來到善子相當熟悉的一塊小空地。她心裡一陣刺痛地對著那些騎士墜鬼馬示意,想起了上一次她和梨子的來訪,以及今天稍早她們才剛剛約好的天真約定。


『一個她可能再也不能實現的諾言,』善子心裡悲觀的那部分提醒著她。她艱難的吞嚥著,將如此恐怖的想法推開,一邊試著向其他人解釋露西法可能是在建議什麼。


黛雅對於可能需要乘坐騎士墜鬼馬去找梨子──不管她在哪裡──的預期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就更進一步證明了那位雷文克勞是非自願被帶走的。果南看似在低眼看著一隻騎士墜鬼馬,但從她沒有聚焦的眼神透露出了她其實也看不見那隻魔法生物。善子緊張地看著她們和鬼馬,但幸好一會兒之後那隻鬼馬就用爪子抓了抓地面,好像在表示牠的同意似的。果南點點頭,騎上了鬼馬。考慮到鬼馬在果南的眼中是隱形的,她算是很輕鬆就騎上去了。接著果南把黛雅拉了上來騎在身後。千歌和曜依然保持著嚴肅的表情,在善子的幫忙下,她們也靈巧地騎上了另一頭長翅膀的生物。


善子吞了口口水,騎上了最後一隻,一隻她比較親近的較大隻的鬼馬,因為牠總是會吃善子給牠的蘋果。她又想起了梨子,沮喪的將回憶推開,照著她曾經看過鞠莉指揮她鷹馬的方式笨拙地指揮那隻長翅膀的野獸起飛。這趟飛行相比起來是平穩的多,或許是因為她跟那隻生物之間的關係,又或者只是因為她太煩躁到沒辦法去注意任何事情。在露西法的帶領之下,她們五個人起飛飛過了禁忌森林。作為有經驗的飛行者,四位年長女孩在她們各自的座騎上表現得很冷靜,但善子可以從她們抓著鬼馬的方式看出她們的緊張。畢竟,對她們來說,她們是騎在某個看不見的東西上面,下方則是一大片的雲朵以及樹木。


這趟飛行並沒有她們預期的久,很快她們就在一片長著貧瘠樹木、地面依然覆蓋著薄雪的土丘上降落。在善子跳下鬼馬並謝過牠們的幫忙之後,她對上了黛雅生硬的表情。


「我們回到這裡了……活米村──或者應該說,尖叫屋就在這條斜坡下的某處,而這裡則大概是……」她看著露西法,當那隻蝙蝠飛向一個特定方向的時候皺起了眉頭:「我想我知道牠要去哪裡了。」


她們拿出魔杖,謹慎地跟在後頭,千歌和曜緊緊黏著善子和果南,黛雅就走在一旁。就算月襲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月,而且正氣師們已經掃蕩過這片區域了,她們也永遠得要小心為上。


她們急促地穿越樹木,雪地上發出的柔軟腳步聲是這片死寂的區域裡唯一能聽得見的的聲音。她們可以更謹慎一些,但事態的緊急性強迫她們放棄注意細節。


「我就知道……但我不知道妳的蝙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黛雅停在了一顆特定的樹木前方,露西法正在她頭上發出短促的叫聲盤旋著。果南發出一聲低鳴,彈了一下魔杖,嗅著這塊區域,皺起了眉頭:「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黛雅。」


善子點頭表示同意,但接著她注意到了千歌和曜扭曲的表情。


「這、這裡是什麼地方,黛雅姐?」千歌低聲說道,她堅定的神色被聲音裡的一點恐懼給出賣了。曜咬著自己的嘴唇,穩穩地牽著她的女朋友,好支持住她,或者說她自己。


「……我明白了,妳們兩個依然能夠看見那棟小木屋。」


「小木屋?」(善)


「這個地方處在忠實咒的保護之下,」黛雅輕輕地、悲傷地說道,然後指著樹木,或者說,樹木面前的空間:「請妳們,精確的對果南和善子描述木屋在哪裡。我很肯定梨子她不會介意的。」


看著善子茫然的眼神,果南低聲說道:「當一個地方被施了忠實咒之後,就只有一個或數個守密人,可以在他們的意願之下透露出地點。沒有那些資訊的話,我們就算站在那個地方的面前也永遠不會發現……我猜,這很可能就是現在所發生的事情。」


千歌和曜交換了一個陰暗的眼神:「但我們怎麼看的見這個……這個木屋?我很確定我們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在黛雅和果南意味深長的眼神下,善子把所有的線索連在了一起,她的肩膀同情地垮了下來。這個地方一定就是千歌、曜和梨子曾經用來當藏身處的地方,儘管被施了記憶咒,但兩位葛來分多的淺意識中依然保有這個認知,因此使得她們能夠看見。


「就算梨子曾經帶我進去過一次,但因為入口處的另一道符咒的關係,在沒有初始守密人的情況下我依然沒有辦法進去,」黛雅的語氣很緊急。


千歌和曜交換了另一個痛苦的眼神,她們的呼吸現在變得比較快、比較淺了:「木屋……比獵場看守人的小屋還要小,它的左邊幾乎就要碰到這棵樹的樹幹,跟這邊這條藏在雪地中的樹根成平行。它的瓦屋頂……跟那邊那棵樹的樹枝是貼在一起的。」


就在善子大睜的眼睛以及果南驚訝的皺眉表情面前,一棟建築物就這樣憑空出現了,外觀和她們所描述的一模一樣。她們所站的地方以及樹木所在的地方之間剛才並沒有這麼多空間的,對吧?要不是因為事態嚴肅,善子會對如此神奇的魔法以及居然有這種魔法存在感到很驚奇。現在,她只能把魔杖抓得更緊,一邊靠近小木屋,一邊對它所散發出的不詳氣氛感到膽怯。不過,這間房子的陳舊的木牆和風化的紅磚色屋頂在整體上只顯示出了一種普普通通的感覺,和外觀看上去很嚇人的尖叫屋不一樣。


露西法發出了一聲不耐煩的尖叫並扒著門,因此葛來分多雙人組連忙來到看上去很普通的門前。在她們的觸碰下,門把很輕易地就打開了,出現一道布滿灰塵、通往一個普通客廳的走廊。當看見那個倒放的桌子和椅子、以及卡在其中一張椅子中間的足球之後,雙人組突然間僵住了。


「什、什麼?」「呃啊!」


千歌跪了下去,雙手抱著頭,曜則是抓著她自己的胸口,她的臉痛苦的扭曲著。果南立刻蹲在她們身邊,揉著她們的背。在快速交換表情過後,黛雅和善子繼續走進小木屋,果南則待在走廊照顧她們兩個。


善子擔心地瞄了她們一眼,然後環視四周,儘管空氣中飄盪著一股不祥的氣息,她還是沒發現任何有人在這裡的蛛絲馬跡。露西法繞著房子瘋狂且毫無頭緒地飛著,而後停在了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門上嘶嘶叫著。黛雅抽出了她的軍刀,示意善子跟在她的身後走下樓梯。


「……或許梨子她只是在做完一些研究之後睡著了而已。」黛雅出聲咕噥,好像是在說服她自己而不是善子一樣,但她沒說出口的話在她們的耳邊大聲迴盪著。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根據梨子的個性,她就會通知別人她在這裡。而且還有那個其他學生所看見的和梨子一起在花園裡的冒牌黛雅的問題。


這樣的預感在善子一步步來到樓梯底層時越來越強,她在露西法令人煩躁的尖叫聲下畏縮了。


她好渴望能夠看見梨子正在桌子上小睡,或許是因為讀累了、或者是因為煮了好幾個小時複雜魔藥煮累了。這樣一來梨子就會被搖醒、她們會取笑她臉上的睡痕、然後梨子就會對她們發脾氣,甚至可能會因為葛來分多雙人組的惡劣玩笑而揍她們。


然後她們就會全部一起回到城堡,有說有笑的,然後回到萬應室裡,她們的日常生活就會重新開始,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善子看見的卻是那位雷文克勞側躺在地板上,被一些翻倒的凳子、鍋子和破掉的瓶子圍繞。她酒紅色的長髮凌亂的散著,有些纏在了一起,有些則沾染上了一些更深的色彩,好像某種暴力創作一樣。她的斗篷有些地方被撕破了,同樣也沾上了相同的深紅色。


『是血。』善子的胃翻滾了起來。


梨子攤開的手掌心同樣也血淋淋的,被她可能曾想要去拿的那些碎瓶子給割傷了。而她的另一隻手則緊握著,放在胸口上。她敞開的衣領露出了那條黑鑽石項鍊,善子之前看見它的時候還因為魔力閃著微光,但現在卻是黯淡的,鍊子也斷掉了,繞在梨子的脖子上。黛雅靠近的時候,項鍊閃爍了一道微光,但當她慢慢跪在那位動也不動的女孩身旁時,微光就消失了。


梨子的眼睛是閉著的,她的皮膚死白,眼皮底下的紅色以及乾掉的淚痕透露出她之前經歷了怎樣恐怖的事情。


黛雅的手溫柔地摸過她的臉頰,猶豫一下之後才小心地捧住了她。儘管她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大睜,黛雅還是生硬地把手伸向梨子的手,將她的手指放在梨子佈滿傷痕的手腕上。


善子屏住呼吸,沒辦法理解她眼前所看見的一切。露西法窩在了她的兜帽裡,牠顫抖的體溫對善子來說是個輕微的安慰,因為她能感覺到熱量正在從自己的身體中流失。


「……有、有了,脈搏。有脈搏,我確定有。」


但黛雅尖銳的聲音聽起來卻一點都不肯定。


善子沒辦法說話。


除了看著地上躺著的那位對她來說就像姊姊一樣、失去知覺的女孩之外,她什麼也做不到。


##


聖蒙果魔法疾病與傷害醫院是個令人反感的地方,就算以醫院的標準來說也是一樣。就連一樓的接待廳都有種壓抑感,而且充滿了歪七扭八的椅子,不過至少這個地方都是些訪客、比較輕微問題的病人以及職員,給人一種活潑的幻象,好像什麼樣的疾病都有希望治好似的。


但是,通往位於五樓的傑納斯.稀奇病房的走廊卻是死寂的安靜。


除了斜角巷和活米村之外,善子從來沒有到過其他任何的魔法場所,但她明白這裡空氣中的魔力性質是很不一樣的。另外兩個地方感覺起來很鮮明、充滿活力、範圍很廣、正面和負面的情緒都有。而在這裡,感覺起來就只是個空殼。


一種加上永久性的憂鬱後嘗起來更加苦澀的空無。


善子在還小的時候曾經從樹上掉下來摔斷腿過。那一次到麻瓜醫院去的體驗讓她再也不想回到那恐怖的地方第二次了,因此她無法想像住在這間病房裡的永久病人以及他們的家人是怎麼樣的感受。


所以,雖然帶有一點罪惡感,但善子在隨著職員的帶領下回到一樓的時候,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在有更多通知之前,所有的訪客都得要待在一樓大廳等待。


一聲粗糙的低鳴讓善子抓了抓露西法小巧且溫暖的身體。她很感謝自從她們前往小木屋開始,那隻蝙蝠就沒有離開過她,牠的存在像是船錨一樣讓善子能面對現實。就算是現在,善子依然可以感覺到自己一直在走神,就好像腦袋一直決心想從她被迫接受的恐怖事實中逃走一樣。


因為不破誓和忠實咒的特性,她們得要先把梨子抬出小木屋之後才能求援。果南把曜和千歌看的緊緊的,同時善子則引導著她們騎上一段距離外的騎士墜鬼馬。黛雅必須要假裝自己是唯一一個發現梨子的人,不過善子不確定她還對魔法部官員說了什麼事情,讓她們其他的人免於被監視,同時還保護了她們的秘密。


在那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一片模糊,善子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跟她們團體裡其他的人一起待在聖蒙果醫院裡了。鞠莉──應該是收到了果南的訊息──帶著花丸和露比來到這裡和她們一起坐在接待廳。她們全都試過要跟著治療師進入急救病房,但是,一如預期,她們被擋下來了。


黛雅跟著魔法部官員以及被叫來這邊的副校長和雷文克勞學院院長一起不曉得去哪裡了,很有可能是去談論細節。不可避免的會有一番調查,因為她是有嫌疑去危害梨子性命的人,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下,她們別無選擇。


根據她們得知的一點點資訊,梨子的狀況並不樂觀。


她四肢上的傷只是皮肉傷,已經治好了,而她的手掌也已經經過仔細治療並包紮好了。但是,她的心智才是治療師們嚴重關心的部分,因此他們得把她放在傑納斯.稀奇病房,一間收留永久性魔法損害病人的隱私病房。


雖然她們並不能得知梨子完整的診斷報告,但透漏出這樣的消息已經非常足夠了。


「我們不應該在這裡,」千歌開口,她的聲音很粗,幾乎就是在耳語:「我、我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我們應該待在她身邊。」


曜點著頭表示同意,她的眼睛哭得又紅又腫,但那對黯淡的藍色眼睛中卻有著非常冷靜的微光。因為疲憊和眼淚的關係,她們所有人的眼睛應該都帶著血絲。善子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如此。她們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在沒有窗戶也沒有人在乎的情況下,沒有人知道現在是幾點。


「我們沒辦法。」果南緩緩地、柔柔地說道:「我們……我們不是家屬。她的爸媽現在正在陪她。」


爸媽。


善子下意識地把露西法抱緊在懷裡。她一直覺得她們的九人小組很棒,好過頭了,讓她很容易就忘記她們是在一間有著超過一千名各別來自不同背景的學生的魔法學校裡上學。這不只是她們自己的事情──有很多的人都可能會被牽扯進來,無論是直接或是間接。在這個情況下,很多她們所愛及愛她們的人都不會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善子從不認識自己的父母,而其他女孩也都沒怎麼聊過她們各自的家人,但善子很同情櫻內夫婦現在是什麼感受。對他們來說,他們的女兒因為不明的原因被綁架了而且受到了酷刑,還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善子的胃劇痛地翻了一下,讓她用手摀住了嘴巴。打從在小木屋起,反胃的感覺就一直跟著她,而且善子並不覺得這感覺會退去。她可以感覺到花丸正在揉著她的背,於是她深呼吸一口氣,試著冷靜下來。棕髮女孩的臉很蒼白,也很明顯被嚇壞了,能夠理解,因為這裡陰暗的角落和一些陰影處會讓她想起催狂魔。


或者,或許,是因為聽著接待廳那些樂觀的對話產生出了絕望感。從惡咒、錯誤的魔藥或是其他疾病之中痊癒的病人,和他們的摯愛一起笑著,讓善子不理性地對他們產生了無名火。如她姊姊一般的人現在正生死不明,他們為什麼還敢笑得這麼開心?


「姊姊。」露比突然站了起來,善子轉過身看見黛雅疲倦地靠近她們。她們全部開始一股腦地問她各種問題,讓黛雅舉起了一隻手,看著她們每一雙眼睛。


「跟我來。我們有半小時。」


她的語氣很唐突,有著要求立刻服從的味道。沒等她們回應,黛雅就轉過身踏出堅定的腳步。儘管很困惑,善子還是無言地跟在黛雅身後,她的手緊緊抓著花丸的手,露西法則縮在她的兜帽裡。在她們抵達四樓的時候,黛雅對著一個職員說話,給他看了一張上面有著醫院徽章以及角落有著黑澤家家紋的羊皮紙。那位巫師掃過了文件後簡短的點了頭,帶著她們到一間房間去,然後離開讓她們待在裡頭。


黛雅對著入口施了幾個咒語來確保她們的隱私。這間小房間沒什麼特別的,有著兩張桌子及兩張沙發,這些家具之間還有一個台座。


「現在,妳可以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千歌的聲音在發抖:「梨子她怎麼樣了?我們還看見了絢瀨教授還有──」


「我說,我們只有半個小時,」黛雅尖銳地打斷她:「正氣師們、梨子的父母親還有教授她們希望知道我是如何發現她的細節,於是我表示我還是很震驚,要求給我一點時間把釐清想法。教授她們有看見梨子身上的項鍊……我想她們明白,所以她們就為我做了擔保。還有,我的姓氏在這種時刻就證明了它的用處,讓我可以獲准這樣的隱私,以及得以使用儲思盆。」


在她們任何一人說話之前,黛雅就拿出了一個裝著小量銀色物質的透明瓶子。


「梨子她一直把這個東西護在她的手裡,她沒有被碎片割傷的那隻手。」黛雅的聲音毫無起伏,好像她在聊天氣一樣。


千歌和曜對她的態度顯得有些反抗,但果南站到了她們面前安靜的開口:「這是什麼?」


「記憶。這裡應該會有一些線索,一些梨子非常希望保護的東西,在她……在她被……」那位繼承人的冷靜面具短暫扭曲了起來,但是一道決心在她暗沉的綠寶石眼睛裡閃過之後,她就再次恢復了平靜:「我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小木屋,以及她是怎麼到那裡的。考慮到……綁架她的人並不在那邊,那個地方應該是相對平靜,表示她是用某種方法逃離他們的。答案應該就在這裡。」


黛雅示意著牆邊那個不起眼的台座。靠近一看,善子覺得那個風化的磚頭底座應該是個雕像的基座,除了上面放的是一個石盆而不是雕像之外。這個石盆上鑲著一些寶石的那一面上刻著一些銘文以及一些奇怪的符號。


黛雅的手微顫抖著,她把小瓶子的塞蓋打開,將瓶子裡的內容物倒進了石盆裡──那應該就是所謂儲思盆的東西。銀色的液體滴進石盆和裡面的霧狀物質混和在一起,攪拌著下沉著,直到一些影像開始出現。在看了年輕女孩們一眼之後,果南和鞠莉雙雙把一條手臂放在了黛雅的肩膀上支持她,那位繼承人則怪異的把一隻手放在其中一邊的上面,然後往下看著石盆。


一瞬間之後她們就不見了。善子張大嘴巴想要喊叫,卻只發現她的聲音依然拒絕合作。露比溫柔的把她的手臂和善子花丸的挽在一起,然後也拉著她們走向了石盆。


「儲思盆可以讓使用者……沉浸到該人物的記憶之中,不只是透過她們的眼睛看到而已。這是個私人的物品,但我確定霍格華茲的校長和女校長們應該有共用一個,而在這裡是讓治療師們檢視抽出的記憶用的。」露比用平坦的聲音解釋著,接著當她詢問的時候,聲音裡的顫抖就被陰沉的決心給取代:「千歌姐,曜姐,妳們確定嗎?」


那兩位女孩看起來快要吐了,她們眼睛裡的混亂就可以證明,但她們異口同聲的回答:「我們需要知道。」


她們彼此在最後互相點了頭之後,就跟著五年級生進入了儲思盆。


##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由液體和氣體組成似的,但是仔細一看,那些建築、鵝卵石路甚至是路過的行人看起來就和現實中的一樣立體。善子湊近年長女孩身邊,對她們所目擊到的現象感到著迷以及困惑。從她們臉上的表情判斷,她們之中也沒有人曾經進入過儲思盆,儘管知道是怎麼運作的。


「這裡是斜角巷,」黛雅若有所思的低語,巫師和女巫們擠滿了道路:「但這和我所記得的不太一樣……」


「沒、沒錯,星空教授帶咱來這邊的時候,華麗與污痕書店應該有比較大的招牌的說?」花丸看上去就和善子自己的感受一樣不安。雖然善子很喜歡她過來採買用品時候的短暫旅程,但用這種方式再次拜訪斜角巷感覺非常的不對勁。


「看!是梨子!」(千)


善子的眼睛死盯著那位酒紅色頭髮的女孩,她看起來比善子印象中的還要矮一些。年輕版本的梨子正在逛街,洋溢著快樂,和躺在醫院裡幾乎沒有呼吸的那位不一樣。


善子沒敢看向黛雅,她緊貼在花丸的身邊。


一位優雅的女巫──她的外貌令人聯想到梨子──想要跟梨子一起走陪她買東西。梨子相當害羞的搖了搖頭:「我可能會一間店一間店逛花很多時間……媽媽和爸爸可以先走,我們在藥材店碰面。」


櫻內夫婦對於他們女兒的回應咯咯笑了起來,但同意讓梨子和她們分開走。正當八位女孩跟著年輕的梨子走過街道時,曜突然間開口:「等等,我想起來了……這裡就是──」


「隨時都會出現的……」千歌淚汪汪的眼睛雙雙充滿著希望及悲傷。


在一條巷子轉角,一位巫師發出了一聲大喊,他手上的鍊子滑脫了,燕尾狗們跑了出來。三隻看起來像是傑克羅素犬的生物直奔向梨子──梨子正好轉過身沒被牠們撞上。她踉蹌往後退,撞翻了一簍放在疾書文具用品店外的羽毛筆,同時也把她背包裡的東西全灑在了地上。


儘管燕尾犬們是在搖著分岔尾巴友善地示好、輕推著她並且在舔著她,梨子依然是發抖遮住臉、被嚇到不敢動。


「她、她一直都很怕狗,」千歌陰鬱地低聲說道:「但多虧了這樣,我們才……」


店外的騷動吸引了一點注意,但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幫忙梨子去把其他亂晃的燕尾犬抓住或趕走。


除了較矮的千歌和曜之外,她們都穿著麻瓜服裝。


「別擔心,我們來幫妳了──」但在千歌靠近燕尾犬之前,那些魔法犬類反倒轉過了身撲進她懷裡:「啊哈哈,你們好可愛唷~當然小香菇是最棒的,不過──哈哈哈!好癢啦!妳覺得我可以養一隻嗎?曜?」


「我真的不覺得會是個好主意,千歌,」曜對著她的朋友笑著,然後把梨子拉起來:「妳還好吧?」


梨子依然很害怕,她只點了點頭,然後在千歌跟燕尾犬飼主聊天的時候躲在了曜的背後──飼主對她們、店主以及圍在他們附近的一小群人再三道歉。梨子因為成了騷亂中心而滿臉通紅,更加把自己藏在曜的身後了。


「這個嘛,總之沒有人受傷啦,」曜友好地笑著,遞了一條手帕給梨子──梨子感激地用來擦掉身上的灰塵以及她長袍上的燕尾狗口水。


「吶、吶,妳也是一年級嗎?」千歌在曜的身後蹦了出來,看著較高的女孩。


「……是,我是來買我的用品的,」梨子緊張地看著她們,在雙人組對她微笑、給她比個讚的時候放鬆了些。


「太棒了!那就決定了,曜和我就當妳的保鑣了!」


「呃、呃?」


「千歌想要說的意思是,」曜彈了一下她朋友的額頭:「我們其實算是從陪我們來的女巫身邊溜走的,這樣我們可以有更多的自由到處看看。在我們被抓到之前,我們想要陪著妳一起去買學校用品。」


「園田姐姐會對我們發脾氣的,」千歌咯咯笑著,完全沒有悔意:「果南有警告過我們~所以,我們最好在我們自由的時候玩到最開心!」


「喔、喔,我懂了。」梨子的思考追不上那對雙人組,但她還是給了她們一個靦腆的微笑:「我的名字是梨子,櫻內梨子。」


「渡邊曜,很高興認識妳!」招牌的敬禮以及笑容。


「我是高海千歌!」微笑的女孩伸手探進了口袋,然後把一個蜜柑給了滿頭問號的梨子:「來,作為友情的象徵!」


「謝、謝謝妳?」雖然很困惑,不過梨子對她新朋友的宣言倒是表現得很開心:「喔,我得要把我的東西收好,等我一下。」她害羞地示意從她背包裡撒了一地的幾個東西。


在曜和千歌爭先恐後的要幫她收拾之前,梨子就彈了一下魔杖,指揮著屬於她的東西。一個接著一個,書本、羽毛筆還有其他的用品都整整齊齊地回到了她的包包裡。


「好、好酷喔!」「這是奇蹟啊!」「妳已經可以用魔杖了嗎?」「妳懂多少咒語?」「啊,千歌和我都是麻瓜出身的,所以我們真的很期待可以──」


隨著雙人組喋喋不休的聊著,梨子對她們的熱情輕笑了起來,然後耐心地說明她們想要知道的事情。如此簡單、如此日常的景象讓善子的胸口劇烈疼痛了起來,她迅速瞥了一眼千歌和曜,看得出來她們正在盡自己的全力撐住不要崩潰。


「等等,這個是……妳嗎?」鞠莉突然開口,指著一個就在三人組離開之後走進文具店的黑髮女孩。沒錯,年輕的黛雅正在逛著展示品,眼神銳利,被兩個陪伴著她、緊跟在後的巫師保護著。經過一番挑選之後,她搖搖頭離開了商店。


「他們是我的家庭保鑣,」黛雅的聲音很微弱:「可能……那隻羽毛筆……我猜得沒錯,那隻羽毛筆確實是衝著我來的。我只會去用使用最好的、最漆黑的羽毛所製作的羽毛筆。剛才梨子可能不小心把它收進包包裡了……」


善子看著梨子,內心充滿著一股想要衝上前把那隻天殺的羽毛筆從她的背包裡抽出來的衝動,好防止那一連串自此之後將要發生的糟糕事情。


但她知道這樣是徒勞無功的,畢竟這只是梨子的記憶碎片而已。


除了從中學習、抓住越多細節越好之外,她們沒有能力去做任何事情。


接下來一串回憶很明顯對梨子來說非常寶貴,記憶展示了她被分進雷文克勞學院、在圖書館重新遇見千歌和曜、和雙人組變得親近。那些景象飛快地旋轉、變化著,穿越了她們在霍格華茲的第一年,雖然平淡無奇卻很充實,她們三個人變成了好朋友。


在第二學年開始之前,梨子決定要從家裡多帶些羽毛筆,或許是因為千歌和曜經常把她們的筆忘在教室裡、老是哀怨只能用麻瓜筆的關係。那些羽毛筆的其中一隻帶著光澤的筆,就是她意外從商店裡撿來的那隻。


不過,在景象要描繪出梨子發現那隻羽毛筆的力量的時候,四周就開始變得昏暗且模糊,好像被一個外力給影響了似的。


「就算是在記憶裡,那個魔法也依然有效,」黛雅平坦的說著:「或者,也可能,是她的記憶已經……損害了,因為……」


她不需要把她的猜測說完。善子再次感到反胃,當看見梨子興奮地對曜和千歌展示羽毛筆的時候,一股苦澀的味道填滿了她的嘴巴。那個魔法物品在記憶中看上去是如此清白、如此有用處,它指導著三人組的課業、漸漸開始分享更多知識。在羽毛筆的教導下,所有一絲對它的懷疑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羽毛筆教了梨子比她希望從家族圖書館中學到的還要多,有關起源、有關魔力核心的事情。


善子極度厭惡地緊咬著牙齒,看著那隻有知覺力的羽毛筆在筆記本上書寫。


梨梨


透過羽毛筆的幫忙,三人組的能力進步神速,不過在梨子勤勉的監督以及確實有孜孜不倦的學習之下,她們的進步看起來並不會被人懷疑。關於不破誓的儀式以及小木屋的使用都非常模糊,八位女孩看不見任何實質上的東西,而周圍實在太過黑暗,讓她們挨緊了一些,害怕會失去意識。


幸好,景象在快轉到第一學期快結束的時候就重新清晰了起來。在十一月的最後一個禮拜,有場赫夫帕夫對抗葛來分多的魁地奇比賽,那是第一次曜作為獅隊的搜捕手、千歌作為打擊手的比賽。在取得壓倒性的勝利之後,梨子拖著兩人來到某個隱密的地方,給了她們強烈的暗示、讓她們對彼此告白。


記憶的模糊品質在那之後就稍微清楚了些,這個場景變得明亮許多,反映出擁有者對這件事情的感受。善子下意識地搓著花丸的手背,十分感激能夠感受到她所珍愛的人的溫暖。像是理解她的感受感覺一樣,花丸也擠擠她的手回應、然後靠上了她。


她們兩個都看向了千歌和曜,對她們困惑的表情同情地皺起眉頭。畢竟,她們是最近才成為情侶的,但梨子的記憶卻在各方面都對她們展示其實並非如此。


突然間,四周像是一層薄紗覆蓋住她們一樣再次暗了下來,一會兒之後黑暗退去,出現一幅令人擔心的景象。


「不要、走開!不、不要再靠近了!」(梨)


善子可以聽見千歌和曜尖銳地倒抽了一口氣,還是這是她自己的聲音?


「喔我的天,這該不會是──?」曜呻吟著抱住了頭,千歌則跪在地上嗚咽著。


回憶中的雙人組攤在地上,血液沾上了她們蒼白的臉頰、染上了她們的長袍和頭髮。她們空白地看著天空、嘴唇微張、對四周毫無反應。梨子保護性地跪在她們面前,她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大睜,在果南、黛雅和鞠莉靠近的時候舉起顫抖的手用魔杖指著她們。她看著她們三個,淚汪汪的眼睛似乎沒有認出她們來,魔杖尖端爆發著魔力火花。


「黛雅,或許我們現在先把她擊昏會比較好……」鞠莉也舉起了魔杖,但她小心地沒有瞄準在那位快發瘋的女孩身上。


「對啊,我需要過去看看她們……千歌和曜她們──」果南的話語被梨子絕望的哭喊打斷。


「妳、妳敢!我不會讓任何人!沒有人能夠再、再傷害她們,我發誓!輪到我了,我會守衛她們,我會保、保護她們的!」


「果南,鞠莉,不要對她用任何咒語。我們不能那麼做,」黛雅穩穩地說著,舉起自己的手來表示自己沒有武裝:「櫻內同學……對吧?拜託妳,我們是來這裡幫忙的。妳認得我們嗎?我是史萊哲林級長;這邊的鞠莉是妳雷文克勞的學姐,我確定妳應該有見過她幾次;然後這邊的果南是她們的青梅──」


「對、對,我有見過妳……」雖然還是很提防且在發著抖,不過梨子准許了果南的靠近,她的眼睛沒有從她倒下的朋友們身上離開半步。


果南檢查著曜和千歌,她皺起眉頭低聲說道:「她們怎麼了?她們、完全沒反應,發生──」


說到這裡,梨子就開始抽泣,跪倒在地上:「妳、妳不明白!她、她們被!那些人,那些人對她們用了酷刑咒!我、我得要,我得要把一切弄成像詛咒從來沒擊中她們一樣!這、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


「千歌!曜!」果南驚恐的呼喊把大家的注意力從回憶景像中拉回真正的雙人組身上,她們擔心地靠近那兩個蹲在地上的女孩。她們兩個都抱著頭,表情痛苦。


她們想起了曾經忍受過的心靈創傷了嗎?


「或許我們應該──」(黛)


「不行,我們需要看到最後,」曜揮開了黛雅的手,千歌痛苦的眼睛裡閃著決心:「我們需要知道。」


她們點點頭,剩下的人小心的看著那兩個人,記憶又開始旋轉,這次是一種飄逸夢幻的品質呈現的。梨子和三位五年級生變得親近、在事件之後學習、漸漸恢復,同時跟曜和千歌保持著小心的距離。


而在那些一連串的景像背後,有一種悶悶的聲音,善子辨認不出來那是什麼。


黛雅倒抽一口氣,景像在她們面前展現出了她自己和梨子。有關於她們在黑澤莊園沿著花園散步的回憶、在萬應室裡靠在一起睡覺、意若思鏡、還有好多,一切的事情都充滿了柔和感,讓善子感到很放鬆,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善子試著不要去看黛雅和梨子的回憶,而是專注在四周圍的細節上,但她沒發現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最後,善子看見了自己,看見身為好奇大膽新生的她和花丸、露比在霍格華茲入口大廳對著梨子打招呼。一陣痛苦的熟悉感狠狠擊中了她,善子對於過去的自己是如此的理想化、對將發生的未來一無所知而感到悲傷。


在那之後是很熟悉的景像,善子發現梨子比表現出來的還要注意自己。幾乎感覺很超現實,能夠看見學校生活再次在她的眼前展開,是有多麼棒多麼和平。那些補習課程、萬應室、騎士墜鬼馬、以及聖誕宴會感覺起來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善子極度渴望想要回到那些幸福美好的日子裡。


「妳不需要等我的,」黛雅在走進萬應室的同時安靜地說道,儘管她的嘴角帶著小小的微笑。


梨子從工作桌上抬起了頭,她看起來像在打盹,但她的手依然穩穩地抓著勺子。顯然,她煮魔藥煮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她把頭髮草草扎成一個團子,袖子捲了起來,衣領也是打開的,露出那條黑鑽石項鍊。有可能是因為燈光的關係,但那顆黑鑽石看起來似乎因為穿戴者的心情而開心地閃爍著光芒。


「這個嘛,妳也應該回到妳的寢室,去休息,而不是過來這邊,」梨子玩味的微笑著。


「我們都很固執,」黛雅聳肩,在瞥向大釜的時候抬起了一邊眉毛:「嗯,緩和劑?妳為什麼要煮這個?」


「喔,我覺得……我覺得妳會需要用一些。考慮到新年過後的事情發展,手邊如果有這樣的魔藥的話會很方便的,」梨子垂下了視線:「或許,小夜也該喝一些……」


「或許,」黛雅慢慢的說著,彎下身和那位雷文克勞靠得更近了些:「是妳應該喝一些。我知道妳最近沒有好好休息,梨子。」


「我們都沒有,尤其是妳,黛雅。」她們互相看了一段時間,彼此都不想退讓。


終於,黛雅強烈的眼神使得梨子尷尬地轉移了視線:「幹嘛啦?我、我知道我看起來可能很好笑……我也把這裡弄得一團亂,但這個魔藥也相對比較難,而且它還一度燙得不得了而且還有──」


「妳好漂亮。」


「──所有那些特別的攪拌還有……」梨子結巴起來,在她消化了黛雅所說的話之後滿臉通紅地噘起了嘴:「幹嘛?黛雅,妳什麼時候嘴巴變這麼甜了?」


輪到黛雅看起來一臉困惑了:「我只是說事實而已啊?」她低下頭,不確定的說道:「抱歉打擾了妳,但我跟妳保證我說的每一件事情,呃,我都是認真的。」


梨子眨眨眼,不曉得該說什麼。到最後,她輕笑了起來,抓起黛雅的手捏著她:「妳好笨,根本不用道歉啊。」


「是嗎?」


「妳真是可愛。」又輕輕笑著,梨子接著側過頭,用嘴唇在黛雅的嘴上簡單一吻:「我愛妳。」


黛雅柔柔的笑著,然後以相同的柔軟回吻了她。


景像突然起了波瀾,地面搖晃著,使得女孩們抓緊彼此免得摔進她們面前裂開的大洞中。四周的模糊輪廓慢慢安定了下來,但清晰度卻不如剛才了。不過,善子卻發現這個潮濕且朦朧的房間很熟悉,和她在那隻狼人的意識裡看見的一模一樣。潮濕、水滴從天花板滴落、古老的磚牆和牆上錯綜複雜的設計。


然後,她突然認出那個一直存在在背景中的悶悶的聲音是什麼了。


尖叫聲。


「停下來……停、停下來!」


梨子的尖叫聲。


黛雅立刻衝向那位雷文克勞抽蓄的身體,但她的手徒勞地穿過了梨子的臉,什麼事情也做不到。琥珀色的空洞眼睛充滿著恐懼和痛苦,汗水和淚水流得她臉上到處都是,拷問梨子的人用梨子自己的魔杖指著她。


「破破心。」那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很低沉且扭曲。梨子邊喘氣邊發抖,因為侵入者入侵了她的心智而緊閉眼睛。景像周圍又再次起了波瀾、暗了下來,畫面惡化到她們沒辦法認出到底有多少穿斗篷的人站在那位應該是他們的領袖的女巫身後。儘管這樣,那位女巫的臉依然被她的兜帽以及模糊輪廓給遮住了。


「咒咒虐。」


曜和千歌一個箭步衝向那個敵人,但她們跌跌撞撞的穿過了那在記憶裡無法觸碰的身體,接著她們無助的喊叫聲就被梨子的尖叫聲給淹沒。


「停下來!不、不要再傷害她了!」千歌哽咽地喊著,曜對著那群低語的敵人徒勞無功的揮著拳。


「破破心。」


又是一陣窒息的喘氣以及痛苦的表情。


「咒咒虐。」


破嗓子的尖叫聲。


「破破心。」那位女巫暫停了一會兒,然後舉起魔杖,給了梨子一點時間喘氣:「嗯,終於有一些值得記下來的東西了。歡呼吧,你們所有人,我終於找到那個黑澤家繼承人背後的弱點,以及那棟大宅的缺陷了。」


穿斗篷的人們開始興奮地耳語,梨子則極度痛苦地抽泣著,一道隱形的圍阻持續將她緊緊困在石像上:「不、不……不……」


「正是。謝謝妳,提供了我們如此有價值的資訊,」那女巫的輕笑聲充滿了殘暴:「我們選擇妳果然是對的。那個繼承人的兩個朋友已經驗證過是最難下手的,雖然說我們在跨年夜差點就撂倒了一個。而那個妹妹則毫無用處,所以就只剩下妳了,她的摯友及愛人,對吧?妳還能給我們什麼呢,嗯?」


「停、停下……不……我不會……」


「我們知道妳有答案的。我們可以在妳的淺意識中感覺的出來,妳將會為我們提供的!」其中一個穿斗篷的人對著她咆哮。


「絕……絕不……」


那位女巫面無表情地再次用梨子的魔杖指著她。


「咒咒虐。」


隨著梨子的尖叫,場景中的裂縫越來越多。突然間,那位女巫停下了詛咒並且解除了圍阻,失去隱形繩子的支撐讓梨子摔落在地上。黛雅張開手臂好像想接住她,但是自然,她沒有辦法接觸到梨子。


「妳在做什麼?」一個穿斗篷的人上前踏了一步,但是在那位女巫轉身面向他們的時候恭敬地停了下來。


「現在這樣就夠了。畢竟人類的心智太脆弱了。」


梨子在地上費力地爬著,儘管她的身體依然因為酷刑咒的副作用而抽蓄。不過,綁架她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梨子黯淡的眼睛沒有焦點,她抓住了脖子上的黑鑽石項鍊。


「港、港、港口現,」梨子費力地低語,讓那顆黑鑽石發出了藍光,不過那道不自然的光芒被她的手和身體給遮住了。


在那位女巫和其他穿斗篷的人反應過來之前,一道到強烈光芒就包覆了梨子的身體,她跟著那個臨時製作出來的港口鑰一起消失了。景像跟著她的身體一起跳躍,旋轉速度之快讓女孩們再次被迫要將彼此的手牽在一起。


突然間,她們就來到了小木屋的地下室,那個梨子被找到的地方。梨子重重摔在地上,撞倒了一些凳子和鍋子。她維持著倒下的姿勢好一會兒,抽泣著發抖著、沒有力氣移動。她的拳頭緩緩鬆開,露出斷掉的項鍊,上面的黑鑽石現在黯淡無光,它儲存的魔力被用光了。


梨子接著費力地靠近她周圍的錐形瓶,去拿那些沒有因為她的著陸而打破的瓶子。她弄掉了一個又一個,手沒有力氣去抓取。有個瓶子從她的手掌中滑落,像是耗盡了力氣一般,她的手接著打在了碎片上。玻璃碎片刺進了手裡,但她的眼神卻些微找回了光芒。用上最後一絲力氣,梨子想辦法抓住了另一個瓶子,把它靠近自己的臉來蒐集淚滴。


她的臉上出現一抹鬼魅般的微笑,接著表情就令人擔憂地虛弱放鬆下來:「……對……對不起……」


景像中的裂縫再次裂開。突然間,她們所有人飛出了儲思盆,回到了房間。


##


善子搖搖晃晃得跌回沙發上,發現其他人都和她一樣心神不寧。只有黛雅還站著,雖然這是因為她正抓著底座邊緣,依然低頭看著石盆。


「……他們做了這種事情不可能逍遙法外的。他們怎麼敢傷害我重視的人之一,」鞠莉陰暗的低吼著,不過在果南用手臂環住她的肩膀後就僵硬了起來然後洩了氣。


「對,但是現在,我們得要理性一點,為了黛雅。」


那兩個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們的朋友,不過最後是露比踏著堅定的腳步走過去。她一句話也沒說地從後面抱住了她的姊姊。


善子接著發現黛雅正因為無聲的哭泣而發抖,她的眼淚滴進了儲思盆裡。


「有……很多事情我們需要確認,如果妳們不介意的話,果南姐,鞠莉姐,」露比的聲音依然很有她個性地安靜,但是背後卻有一種鋒利感,令人聯想到黛雅的威嚴語氣。


曜和千歌的臉依然蒼白、帶著冷汗,但她們的語氣卻很平穩:「我們並沒有完全記起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在看了……所有那些之後也是,如果妳們能夠告訴我們細節的話,我們會很感激的。」


果南和鞠莉互看了一眼,然後點頭:「我們沒有時間了。之前我們有和黛雅聊過這件事情──如果我們可以在敵人被任何人發現之前根除的話,甚至根本就不會有秘密需要隱藏了。」(南)


「這樣一來,技術上來說,就抵銷了不破誓。我們之前實在太謹慎、太被動了,」鞠莉低沉的聲音又出現了那種冰冷的狂怒:「現在是我們攻擊的時候了。」


「但我們現在沒有多少自由,以霍格華茲的觀點來說,是一個學生被殘忍攻擊了。如果沒有找到解決方法的話,學校很有可能會關閉。」


善子可以感覺到花丸在她身邊慢慢點著頭,其他人開始提議可能的行動過程。


她沒辦法真的讓自己投入在討論之中。


她只是在發呆而已。


##


善子記得不是很清楚她們是怎麼回到城堡的了,很可能有個正氣師護衛她們,因為霍格華茲現在再也不安全了。因為依然需要黛雅的證言的關係,所以果南和鞠莉決定待在聖蒙果醫院陪著露比。千歌和曜在留下來或是陪著善子花丸回到學校之間左右為難,但是副校長主張她們要留下來做個檢查。


確實,那兩個人看起來不健康到任何人看了都會擔心了。


顯然現在已經清晨了,善子回過神來之後看向走廊的窗外,看見太陽從禁忌森林的樹冠頂上露出頭來。迅速檢查過之後,校醫夫人建議她們現在先回到各自的寢室裡休息,待會會有通知今天的課堂取消了。教職員會召開緊急會議,正氣師已經進駐校園裡的每個出入口了。


善子不想要回到史萊哲林地窖,而且一點也不想睡,儘管她感到很累。她沒有休息,走出了大廳,花丸緊跟在她身邊。她們在出了儲思盆之後就沒有交談,或者說,她們兩個在那之後就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花丸總是把魔法視為很棒的東西,就好像那是個只在未來發生的迷人發現。『未來的說~』她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就算她們知道了那些關於不破誓和羽毛的事情,甚至是在月襲事件之後,花丸依然顯得很樂觀,堅定地看著魔法世界的光明面。


但是現在,她可能被她們所目擊的醜陋現實打擊到說不出話來了。


善子希望能夠安慰她的女朋友,但她沒有信心能夠做到,因為她也一樣慌亂。


果南和鞠莉說得沒錯,她們沒有時間了,但她們能夠做什麼?她們不知道敵人躲在哪裡。除了知道敵人想要得到黑澤家繼承人來做某些事情之外,她們甚至不知道敵人的真正目標是什麼。


還有那些天殺的羽毛。


她們要從哪裡開始?怎麼開始?


或許三位五年級生能夠參與打鬥,但善子明白在一場對抗黑巫師黑女巫的真正戰鬥時她將會一無是處。她覺得自己夠強、夠有才能,但她就是太年輕、太缺乏經驗了,不會有什麼不同的。


善子搖搖頭。她所能做到的就是等待年長女孩們和露比回來。她們八個人一起,肯定可以想出一個可行的計畫。


接著善子對她那個想法打了個冷顫,意識到當提到她們的團隊時,她再也沒辦法說是九個人了。本來小心翼翼擋在一旁的情感洪流現在襲向了善子,她需要靠著牆才能支撐住自己。她試著不要哭出來,儘管這是她現在真的很想要做的事情。


『梨梨……』


不行,她不能放棄希望。花丸之前有說過、千歌之前也有說過、甚至善子自己都曾經說過這句話。魔法是很神奇的。就算是在魔法世界裡,當然也會有好事情壞事情,就和麻瓜世界一樣。光明與黑暗兩者不能單一存在,就只是這麼簡單。


善子咬著牙。她沒有時間浪費在哭泣上。一定有她能夠做的事情的,只有她能夠做的事情。


她兜帽裡的重量挪了挪,接著露西法就突然起飛,滑翔飛過走廊。善子盯著牠看,牽起花丸的手跟在那隻蝙蝠後面。很快的,她們就來到了那間被閒置的洗手間,再一次的,善子沒辦法甩開那股既視感。


這個地方和那個狼人被下藥以及梨子被折磨的陰暗密室一定有關聯。和露西法一起,兩個女孩開始在廁所裡搜尋她們之前可能錯過了的線索。


每一個隔間、每一個掛勾和裂縫、每一個水龍頭都徹底測試過了。但是,就和上次一樣,她們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然後,露西法有些粗魯的停在了其中一個水龍頭上,拍打著耳朵用爪子抓著。善子瞇起眼看著大理石的表面,她的手順著視線摸向了水龍頭側面上突起的、歪扭的雕刻。這個雕刻確實讓這一個水槽和其他水槽有了不同處,但是善子辨認不出來那應該會是什麼。


一條蟲?一個扁平斜體的S?有可能是任何東西,畢竟這個表面已經鏽蝕了毫無疑問很長一段時間,它已經失去了本來明確的面貌。


善子皺眉,示意花丸也過來看看。嬌小的女孩皺起了眉頭,好奇且困惑地摸著那個雕刻的輪廓,就像善子做的那樣。


而當她張開嘴巴說話的時候,善子完全沒有想到聽見的會是一串刺耳的嘶嘶聲而不是真正的文字。


在她詢問花丸之前,那個雕刻就發出了光芒,讓所有的水龍頭開始帶著魔力晃動著。發出微光的那個雕刻──它的輪廓現在讓人聯想到一條蛇──發出不間斷的低聲挪動了水槽,露出了底下一條打開的隧道。善子保護性地把花丸拉到身後,忐忑不安地屏住呼吸看著那個上面刻著蛇的水槽慢慢沉進地板裡,讓出一條能進入看起來通往地下某處的巨大水管的通道。


『就是這個了。這個一定是那些敵人躲藏的地方!我需要馬上告訴五年級她們!』


善子慌忙探進口袋去拿鞠莉給她的那張施了多身咒的羊皮紙。斟酌著應該要寫些什麼,因為這張紙只能夠發送短短的信息給接收者。


但就在善子要用魔杖點出第一個字之前,她就被人向前推向了開口,瞬間她有種飛起來的感覺,接著重力將她往下拉。


她跌落到黑暗之中,不斷往下墜落,沿著曲折的管路東滑西滑,沒辦法阻止自己的下降。在她滾落、停在一塊潮濕的地板上時,她的方向感就完全亂掉了。


水花飛濺著,善子無視自己疼痛的身體,掙扎爬向掉到離她有好一段距離的魔杖。迅速施了一個亮光咒之後,她飛快地掃視了四周,謹慎地不要為了看得更清楚而把更多魔力放進咒語中,避免驚動敵人。這個區域因為牆壁上的裂縫和小水管漏出的水而一片潮濕,但這個凹室除了她剛才摔下來的巨大水管之外就沒什麼特別的了。善子看著水管開口,猶豫地蹲下、帶著快速跳動的心等待著。善子透過自己飛快的心跳算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她的腦袋依然試著搞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才沒有人跟她一起在洗手間裡,除了花丸。


不可能。


一定是別人。而且,如果真的是花丸,她會推她下來也一定是有理由的,對吧?


一定有的!


『但是在那個蛇型雕刻啟動之前,她發出的那陣難聽的嘶嘶聲是什麼?』


儘管在棕髮女孩順著水管滑下來、雙腳輕輕著地之後,善子依然繼續蹲著。她的動作優雅地很不正常,很像一隻貓。花丸穩重但緩慢地接近善子,她踏出的每一步都顯得有計畫而且堅定。


她舉起了魔杖,穩穩地握著、指向史萊哲林。


『為什麼?』


善子看著花丸越久,她就越確定這位棕髮女孩是本尊。打從去到聖蒙果醫院之後她們就沒有分開過,而在那之前花丸則和鞠莉露比待在一起,不會有冒牌貨有機會喝下變身水。而且就算是那樣,藥水效果也早就退了。


露西法在一會兒之後加入了她們,那隻蝙蝠警戒地從花丸身邊繞開,棲在善子的肩膀上。善子艱難地吞嚥著,試著要靠近一點,卻被一道把將面前的地磚打碎的強力消除咒給逼退。


花丸的表情很冷靜,她繼續用魔杖指著善子,地板因為她殘留的魔力而滋滋作響。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然後,出現了一陣巨大翅膀拍打的聲音。


善子眨著眼睛。


火炬隨著一陣強風一個接著一個點亮起來,照亮了善子身後一道看起來無限延伸的長廊。那些潮濕的磚頭、牆上錯綜複雜且特殊的史萊哲林設計、那股帶著麝香且古老的氣氛,所有的一切都和她在狼人的心智中以及梨子的記憶裡看見的一模一樣。


另一陣翅膀的強力拍打,讓她的身體打了個冷顫。


善子暈眩地把注意力拉向前方,假裝沒注意到自己顫抖的手。她看著一根黑羽毛隨風緩緩搖曳著,輕輕飄落在地上。另一個輕輕的聲音隨著羽毛落地一同響起,善子抬頭、帶著恐懼看著那個剛剛降落在花丸身邊的人影。


一頭烏黑頭髮的女孩,身穿一件熟悉的黑斗篷,側著頭抬起了一邊漂亮的眉毛打量著善子。一對長滿羽毛的翅膀在那位陌生人的身後展開,而翅膀的其中一邊以一種劃清界線的方式捲在花丸的身體上。


震驚現在甚至都沒辦法解釋善子的感受,儘管她全身上下都被冰冷的恐懼給浸濕了。


那個長翅膀的女孩看起來就和以前幻形怪變形成的樣子一模一樣。


善子的鏡像微笑了,那個小小的動作同時包含了美麗及威脅。


「我們終於見面了。」


她低沉的聲音有種迷惑人的語調,充滿著善子反覆模仿過卻從來不曾擁有的自信。


「……妳、妳……到底是、是誰?」善子的喉嚨乾的發疼,她的聲音因為長時間沒有使用而沙啞。儘管她心裡的一部分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在聽見證實之前她依然不想要承認。


那個分身的露齒笑容看起來很有捕獵性,她用一條手臂環上花丸的腰,把她拉靠近自己的身邊。


「我是,墮天使夜羽。」




(完)


為了緩和一下大家的情緒,來講一些和本章無關的題外話(?


首先在《Ch7: 不破誓》中有個地方我做了改譯,修正如下:

『我們櫻內一家是個以追本溯源聞名的古老血脈』(修正前)

『我們櫻內一家是在起源研究中一個知名古老血脈的後裔』(修正後)

配合後面劇情重新讀一遍之後,我覺得這樣子翻應該才是正確的


再來是《Ch6: 召喚》的最後追加了一張老師畫的插圖。


最後再稍微提一下,我一樣會把大家的留言轉給老師看,規則請參考這一篇的最後面。


是說在翻這章的時候,我的感覺就和在翻《黑色海灣》系列的時候差不多……在翻的時候因為角色遭遇讓我覺得很難過,可是又因為很帶感所以翻得很順很快


2018/04/04追記:回去看了一下台譯中文版之後,發現『Janus Thickey Ward』的台譯應該是『甲奴.稀奇病房』……嗯,難怪我對這譯文沒印象,雖然只是音譯,但『甲奴』個人真的覺得……不過『稀奇』倒是翻的不錯。所以,和『羽嘎迪姆 拉維歐薩』一樣,這個翻譯我將其改為台版陸板混和的『傑納斯.稀奇病房』。


2018/05/08追記:新增夜羽人設圖:




以上。如有錯誤歡迎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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