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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3: 墮天

原文作者:athyra (F站連結)

原文標題: Fallen(F站連結)

已知會原作者取得授權

若喜歡本作品,也請順手到原作網站去按個喜歡

有任何批評指教,都歡迎提出




作品封面:



(以下廢話)


本系列作主CP為『善丸』,副CP『黛梨』『鞠南』『千曜』。

全系列皆為第三人稱視角,主線故事為善子的觀點。

所有《哈利波特》系列專有名詞部分皆採用台版翻譯,若有看不懂的地方歡迎直接留言,我會幫忙解釋的。


依然是個沉重的章節,本系列作的黑幕終於在本章浮上檯面了(好啦其實上一章末就出來了)。注意本章一開始是善子的回憶部分,且分成兩個時間段,在連貫性理解上可能會有些困惑,在這邊稍微提醒一下。


部分對話後面( )是為了說明發話者是誰,或是說明視角轉換


(以上廢話)





Ch13: 墮天


善子把她的背包摔到房間的角落,碰的發出一聲巨響讓她縮了一下脖子。她有各種原因想要發脾氣、釋放她的壓力和不滿、或甚至想抱著枕頭尖叫。


但她在房間中央站的越久,她對世界的憤怒就漸漸消退了。隨之而至的是一股無助感,她的喉嚨好痛、眼睛好酸。善子疲倦地靠著牆壁滑坐到地上,把她的膝蓋抱在胸懷。她深呼吸一口氣,空白地盯著牆壁。


這就是她的人生將會有的樣子嗎?


她才剛剛開始上中學而已,要擔心人生是有一點太年輕了,但是絕望卻往往會在善子每次獨處的時候抬起它醜陋的臉龐來。


足夠使她灰心喪志了。


她是在孤兒院裡跟一堆其他的孩子一起長大的。孩子們來來去去,有的被一些沒有小孩的情侶或夫妻領養,有的則被他們的遠房親戚接走。津島善子卻沒有這樣的幸運。她擁有的有關她家人的事物只有一個她甚至不確定是不是屬於自己的姓氏。


她被告知她的父母親是在一場車禍中過世的,就像很多其他的孤兒一樣。意外、不幸的事件等等,某種孩子們年紀太小無法理解的東西,而且也不會再有疑惑,就這樣成長至青少年。當善子還小的時候,她會花費很多時間來幻想她可能有的背景。或許她是個皇室血脈,又或許她有很酷的父母親,忙著拯救世界,就像電影裡的超級英雄一樣。


或許,只是或許而已,可能她的父母親是天使,而她則不小心從天上掉了下來,導致她作為凡人被困在這裡,沒辦法回到她所屬的地方。


不然還能怎麼解釋她會做的那些事情?善子有時候可以簡單一揮手就點亮蠟燭,或者她會前一刻還走在地面、下一刻就出現在屋頂上,這些都沒有科學解釋能夠說明。


唉,那也是她為什麼在生活中會被她的同儕、甚至是大人排擠的原因。


她除了自己之外誰也不相信。人們可以假裝他們很友善,因為他們永遠、永遠都會有不可告人的動機。那是她在長大之後學到的嚴酷事實。


善子試著融入人群、試著表現普通,好讓自己顯得不突出。或許隨著時間,她的能力就會退去,然後她就終於可以當個普通小孩了。


但那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在內心深處,她總是渴望自己能夠被承認,她希望自己的特殊力量是某種會被人誇讚的事物,而不是引人側目的怪異。


而不是被強迫去看那些可怕的心理醫生或顧問。


善子顫抖地嘆著氣,把臉埋進了掌心。今天稍早在學校的時候,她說溜了嘴、對著新同學講了一堆有關什麼小惡魔、墮天使之類的東西。想有個理想學校生活的夢想就這樣掰了,她好不容易從小學畢業,好不容易可以來到一個新學區的!


聽見有人敲她房門的聲音,善子縮了縮,然後又一次的把自己交給了來自孤兒院舍監的冗長訓斥。她只希望舍監不會又要強迫她去看心理醫生了。


她很正常!一點不對勁都沒有!


她皺起眉頭,抬頭暼著桌上的小鏡子。她自己的反射瞪了回來,是一個失落、不開心的女孩。


善子苦笑著。


這個嘛,那個說自己一點不對勁都沒有的『她』,是誰呢?


##


「津島,有人過來這裡看妳了。」


雖然皺著臉,不過善子還是控制住她在儀式被打斷時所感到的不滿。今天晚上將會是個滿月,所以她本來打算把所有的東西準備好,一到夜晚就立刻開始進行的。這個最新的黑暗魔法儀式是她在一個她常逛的論壇上發現的,在這個糟糕透頂的暑假中是少數她很期待要做的事情。


小朋友們都在廣場玩樂,而唯一一位跟她年齡相近的女孩則和朋友出去了。在這個和宿舍一樣的孤兒院裡,一個墮天使還能做什麼?


很奇怪的,舍監的平靜表情裡帶有一點擔憂,這使得善子在下樓梯的時候緊張了起來。來看她的人是誰?沒有人曾經來孤兒院看過她,除了學校的主任有因為她『打斷課程』而來過幾次之外。


或許,有個失聯很久的親戚終於找到了她,讓她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在善子踏進客廳裡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來訪的客人身上有某種不一樣的東西。那個女人很高,穿著一身昂貴的西裝顯得很俐落,再加上她本來就很嚴肅的氣場。她的緋紅色捲髮用一個高級藍色緞帶綁成了短馬尾,銳利的紫色眼睛似乎在她的單片眼鏡後方閃著光芒。這個陌生人全身上下都很令人畏懼,好像不能對她有任何一絲不敬似的。


甚至那位舍監──善子所認識的最可怕的人,看起來對這位女士都敬畏三分。


「這位就是津島善子了。」


善子稍微站直了些,在感覺到那個紅頭髮的人壓迫性的視線把她掃視一遍時移開了眼睛。


「我相信妳應該讀過信,並且了解信的內容了?」那個女人冷酷地對著舍監說道。


「有,我有,但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被那麼一間有聲望的學校──」


「那不是妳該關心的事情,」紅頭髮的女人優雅地站起身:「在我帶她去取得她的學校用品的時候我會跟她解釋的。我們會在晚餐前回來。」


善子看著她們,在舍監生硬點了頭之後,她連忙跟上了陌生人。善子並沒有錯過舍監臉上的些微鬆口氣的表情。


『那個老巫婆……她可能覺得很高興終於可以擺脫我了吧!等等,但我是要去哪裡?這個學校是什麼東西?』


「霍格華茲會為就讀的學生提供食宿,所以如果妳不想回來的話,假期的時候妳可以不用回來。」


善子眨眨眼,大起膽子抬頭看著高挑的女人:「霍格華茲嗎……我不覺得我有聽過,而且我也沒印象有申請過啊?我、我是怎麼被錄取的?」


「妳沒有好奇過,為什麼自己可以做某些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嗎?」


「妳不!我就知道!這、這個霍格華茲,是讓瘋子去住的地方,只是有個很酷的名字而已對吧!」善子害怕地看著陌生人,恨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多麼可悲:「一間瘋人院!我不要去,我很正常,就像其他人一樣!」


打從這個緋紅色頭髮的女人出現以來第一次,她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當然,要不要去霍格華茲是由妳來決定,不過我還以為妳會抓住任何只要能夠離開這個地方的機會?」


「我是啊!但、但是,我不是……我不想要當個──」


「妳不是怪胎,但妳確實很特別。」她們還在住宅區裡,附近沒有車子或是路過的行人。女人彈了一下手腕,一跟小小的木棍就從她的袖子底下的皮套中滑了出來。她淡淡的微笑著,用那根棍子做了某些動作,然後她們附近草地上的花朵就變成了一隻渡鴉!


善子倒吸了一口氣看著女人,她又用那根棍子做了動作,把那隻鳥變回了花。


「那些,就是由魔杖所施展的魔咒。我是一個女巫,津島同學,」她平靜地對著大吃一驚的青少女說道:「而妳也是。」


「我是女巫?」


「沒錯。在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校,妳會學習到所有有關魔法的事情,跟和我們一樣的其他人──巫師和女巫一起。那麼,津島同學,妳的決定是?」


善子瞪著那支魔杖,一支看起來很普通但卻會釋放出未知力量的棍子。聽起來很詭異,但是她剛才親眼看見了有人施展魔法!仔細想想,她的力量是真的有一個解釋,而且還有很多、很多其他就和她一樣的人!


這是她能當普通人的機會,被別人承認能夠做自己、能夠做津島善子!


「要!當然要,我絕對要去霍格華茲!」


##


「13吋、獨角獸毛、紫杉木。有趣。」


「這是好還是壞啊?」善子依然對她新得到魔杖感到敬畏,小心地把它揣在懷裡。她當然是等不及要來施展一些很酷的咒語,但是現在,她只想要抱著它,確保它安全的待在自己的懷裡。可不能才剛剛拿到就把它掉在地上弄壞掉!


「我沒辦法說。畢竟是魔杖選擇主人的。能不能帶出它的潛力全看妳自己。」西木野教授──善子發現她是霍格華茲的老師──是個相當神秘、但某方面來說又很坦率的人。她顯然是相當有名,因為很多在斜角巷的人都會對她打招呼、停下來和她聊幾句。


「哈,等著看好了,我會成為霍格華茲史上最棒的學生的!」這個魔法場所已經讓她的心樂得喜上雲霄了。若不是因為她三不五時就會捏捏自己的臉頰去感覺疼痛,她會覺得自己是在作夢!那位教授人好到會每一間店都停下來給善子一些時間去查看商品。她也會回答任何問題,甚至是一些善子在一會兒之後覺得很蠢的問題也一樣。


不過,現在看起來很棒!她的人生終於要好轉了!


「這個嘛,很不幸,我教的是天文學,一門給年紀稍長的學生上的課,而且我通常有很多事情要忙,」在發現到善子的失望表情之後,緋紅色頭髮教授暫停了一下:「有很多的教職員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保證,如果妳有任何問題的話,她們會很樂意幫忙的。」


「喔……嗯,我會考慮看看的,」善子試著控制自己的不情願。某方面來說,那位教授是把她從孤兒院裡拯救出來的人,因此待在那位女人身邊她感覺比較放鬆。不過,她不覺得自己會對其他的大人敞開心房,就算他們人跟這位教授一樣好也一樣。


「不用強迫自己。我只是在說如果妳願意的話,那會是個可能的選項,」教授銳利的眼神很敏銳:「或者,有可能,妳會找到無可取代的朋友,一些妳會將妳的秘密交託給他們的朋友。在霍格華茲是有無限的可能性的,津島同學,所以不要擔心太多,只要做妳自己就好。那是我在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所上到的最有價值的一堂課之一。」


「真、真的嗎?妳那樣想?」善子垂下眼睛看著地上然後低聲說道:「妳覺得人們會接受我嗎?」


「這決定在妳,不是嗎?」教授的嘴唇帶著趣味地彎曲起來:「不管妳想在那裡達成什麼成就,妳都需要透過自己的雙手去獲得。相信妳自己,相信妳自己的手,相信選擇妳的魔杖。」


「對喔。它選擇我是有原因的!我不會讓它失望的!」善子露出笑容,沒辦法再壓抑自己的興奮了。她小心地把魔杖的包裝拆開,然後把它指向天空。


「準備好了,霍格華茲!偉大的墮天使夜羽要來啦!」



##


原始的憤怒、困惑和沮喪讓她動彈不得,讓她呼吸困難,甚至無法思考。她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瞪著她面前的兩個女孩。


瞪著花丸平靜的表情。


瞪著那位如出一轍的人的笑臉。


瞪著她手上的櫻花木魔杖。梨子的魔杖。


善子緊咬著牙齒,非常用力的握緊拳頭,她能感覺指甲陷入了掌心裡。這個冒牌貨怎麼還敢拿著梨梨的魔杖。魔杖選擇主人,但這個她的分身、這個自稱是墮天使的人卻在狠狠傷害過她如姊姊一般珍貴的人之後還把它偷了過來……


她怎麼還敢站在那裡?


她怎麼還敢說自己是夜羽?


「怎麼?貓咬到妳的舌頭了嗎?」那位烏黑色頭髮的女孩優雅的輕笑著,那對羽毛翅膀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著。


露西法在善子的頭旁邊低吼,那隻小生物的溫暖以及聲音加固了她的勇氣。她舔舔乾燥著嘴唇,凶狠的說道。


「從花丸身邊離開。」


夜羽歪了歪頭,然後把棕髮女孩拉得更靠近了:「嗯?但妳是想要待在這裡的,不是嗎?」


花丸沒有回答,她在夜羽低下頭親吻她的臉頰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從她身邊離開!」善子大喊,對她們發射了一道昏擊咒,卻被花丸立刻施展的屏障咒給彈開了:「妳在做什麼,咱丸?從那個冒牌貨身邊離開!」


花丸看著她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幹嘛?妳給我停下這個噁心的玩笑!」


沒有回應。


「花丸!」


終於,棕髮女孩平靜的表情動搖了,她相當悲傷的低下了她的視線:「咱很抱歉,善子。」


「哈、哈啊?妳幹嘛要……妳說了什……不對,是妳!一定是妳!」善子把魔杖威脅性地指向這位所謂的夜羽:「妳在她身上施了魔咒,對吧!妳洗腦了她!」


「我可能有,可能沒有,」夜羽將她的翅膀收在身後,她的手指詭異地點著梨子的魔杖:「妳真正該問的問題是,咒語是什麼時候施在她身上的,嗯?」


善子大吃一驚,睜大了眼睛。


夜羽美麗地微笑著,那是個將她話語中的不懷好意掩飾的無辜動作:「妳以為她為什麼這麼經常地在睡覺?確實,書讀多了會累,但,拜託喔,妳就從來沒有好奇過她為什麼永遠都很累嗎?」


善子無助地看著花丸,試著回想每一次那位赫夫帕夫提到感覺很累的時候。她總是在打呵欠、用一種睡意滿滿的腔調說話,而且還有幾次她看書看到一半就睡著了。因為梨子、甚至有時候黛雅都會因為唸書唸過頭而睡著,所以她們沒有人曾經懷疑過。


「我希望我不用那麼做,畢竟長時間暴露在蠻橫咒之下會對精神上造成很大的壓力,」夜羽低聲說道,聲音聽起來真的含有歉意,她摸著棕髮女孩的頭髮:「但我必須要說服她,必須要告訴她真相。」


蠻橫咒。和酷刑咒並列三大不赦咒之一。善子對於這個被接露的事實感到憤怒的同時,她也因為自己的女朋友並不是出自自己的意願做這些事情而鬆了口氣。


『她被控制了。我得要救她!』


夜羽發出一陣嘲笑聲:「哈,妳可能是在想我控制了她?我再也不需要那麼做了。她知道問題在哪裡,她知道什麼事情是該做的……對吧?」她笑著,把臉頰貼在花丸的頭旁。


善子的魔杖尖爆出了魔力火花:「我說,從她身邊離開!」她又對著敵人連續發射了好幾道咒語,卻皺眉發現沒有一道能夠通過花丸的屏障咒。


「她是我的。」夜羽的表情突然暗了下來,一些熟悉的蔓藤般的魔法似乎開始從她的翅膀滲透出來:「妳還不懂嗎,愚蠢的凡人?她屬於我──一直都是,打從那一天我們在公園相遇起就是了。」


那些文字讓冰冷的恐懼沿著善子的背部滑下。雖然有著露西法打氣般的低鳴,她還是向後退了一步:「妳說什麼?不對,我才是那個──」


「妳什麼也不是,」夜羽深深嘆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那些黑魔法的消失顯現出現在她的態度轉變成了悲憫:「很好。妳……妳依然還是我的一部分。在妳不可避免地死亡之前,如果妳還是一無所知的話也未免太可憐了。」


「妳、妳到底在說什麼?」


「嗯,我該怎麼開始呢?啊,」夜羽展開了她的威嚴的翅膀,示意著陰暗的房間和潮濕的牆壁:「妳知道我們在哪裡嗎,迷途的羔羊?」


「這和那有什麼──」


「我們是在秘室裡,是由偉大的薩拉札.史萊哲林本人在霍格華茲剛創立的時候建造的。妳應該要關心,」夜羽令人暈眩地露齒笑著,她的朱紅色眼睛閃爍著驕傲和尊敬:「畢竟我……應該說,我們是史萊哲林家族的後裔。」


「什──?我以為我們……我是麻瓜出身的?」善子的腦袋開始因為夜羽是怎麼談論她們的而混亂起來。她們有親戚關係嗎?為什麼她口中的『我們』聽起來如此的單數?


「我們算是麻瓜出身,沒錯。過去不知道多少世紀,血液早早就沖淡了……想必,是有個來自那條血脈、被逐出家門的啞炮跟一個麻瓜了結婚,而魔法則保持沉睡,直到我出生為止。我能夠證明我自己的血統,因為我是一個爬說嘴。而妳,並沒有相同的能力,可憐的複製品。」


「妳剛才叫我什麼?」善子的聲音在發抖,在花丸垂下她的魔杖並悲傷的閉起眼睛時,善子的呼吸就漸漸變得短促了起來。


夜羽聳聳肩:「不管怎麼說,最不幸的就是我沒辦法找到那條傳說中知名的蛇妖。如果可以控制蛇族之王、讓牠聽我的命令的話會很酷的,不是嗎?地獄的野獸,偉大墮天使的忠實小惡魔!」


「妳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所有的事情?我才不管這些東西咧!」善子試著讓腦袋保持平穩,她的魔杖沒有離開過目標:「妳他媽的到底是誰!」


「我已經告訴過妳了,我是夜羽。」


「那、那是什麼意思?妳是像,我走散多年的雙胞胎姊妹之類的嗎?」


她狂怒地把那位長翅膀的青少女上下掃視了一遍,希望可以找一點線索或是小細節能揭穿這場騙局。但是,夜羽看起來就像是那隻幻形怪曾經變形過的那樣。除了那對羽毛翅膀之外,善子和夜羽看起來是一模一樣。畢竟,善子在鏡子面前擺姿勢早就擺過無數遍了。在內心深處,她覺得自己天生就知道這個夜羽是誰。


而那個事實嚇壞了她。


夜羽搖搖頭,從她的長袍口袋中拿出了一隻黑羽毛筆,正是她們在梨子的回憶中看見的那一隻。善子打了冷顫,眼睛大睜,她的心臟飛快地跳著,一股熟悉的感覺拉走了她的心智。


不像是在儲思盆裡那樣。在這裡,真正看見那隻羽毛筆,善子感到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去拿、去收回它、想要用它來塑造自己的魔法。在她的神智斷片之前,她脖子上的圍巾就縮緊了起來,將她打醒。


她像是在水底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一樣重重喘著氣。善子害怕地抬頭看著那位滿臉笑容的女孩──她相當嘲諷地拿著那隻羽毛筆。


「想念嗎?妳應該是最熟悉這隻羽毛筆的人。」


「……什麼?」


「不過首先,讓我給妳看看。」在夜羽說話的時候,那隻羽毛筆就開始跳動,在空氣中寫下噴散火花的文字:「妳知道什麼是分靈體嗎?妳當然知道了。梨梨曾經解釋給妳聽過。」


「妳怎麼還敢那樣叫她,妳就是那個──!」


這一次,善子的爆破咒非常強大,強大到多餘的魔力將夜羽面前的地磚都震碎了,但因為花丸再次迅速施展了屏障咒,夜羽還是毫髮無傷。


「妳為什麼要保護這個……邪惡的人?她就是那個傷害梨梨、黛雅姐、千歌姐、曜姐、鞠莉姐……我們所有人的人!」


花丸的表情依然保持哀傷,但她的手些微顫抖了一下,好像是在顯示她真正的想法一樣。『她一定還在蠻橫咒的控制之下。』。善子正準備要靠近,但那位墮天使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猛然停了下來。


「妳知道,我是可以殺了她的,」夜羽低聲說道,以一種輕視的態度舉起櫻花木魔杖:「在我們得到我們要找的資訊之後,我們就再也不需要她了。但我讓梨梨活了下來……然後不小心讓她跑了,把我們拖進這尷尬的處境裡。多多感謝妳的小小凡人感情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影響我吧。」


「什麼?我的──?」


「不重要。」夜羽優越地搖了搖她的手指,那隻羽毛筆嘲弄地畫出了一朵櫻花、然後將那朵花砍成碎片、使它消散:「再次回到主題,我可悲的另一半。想一想妳對分靈體的了解。」


善子瞪著那隻由魔力畫出來的花朵本來的位置,然後發現自己正在重複著梨子曾告訴過她的一模一樣的話:「那是個包含創造者部分靈魂的黑魔法物品,目的在得到長生不老。但這和那有什麼──而且再說了,一個分靈體只能夠過殺戮──」


「正確。」夜羽給了她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


善子緩緩眨眼看著她的鏡像,接著那隻羽毛筆召喚出了一個黑頭髮男人的圖像。他是個從神秘和冷酷方面上來說很帥的人,不過他的笑容卻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性格。善子心裡的疼痛一閃即逝,同時也閃過了一股熟悉感。


她認得這個男人。


但同時,她也不認識他。


夜羽的笑容依然冷酷,她的低語聲似乎在房間中迴盪著:「十年以前,一場意外魔法(※註)導致的爆炸殺了我的……我們的父親。」


善子瞠目結舌。


男人的圖像消失了,就好像被激烈的波紋完全抹去掉一樣。


「魔法是個反覆無常的東西。就算是現在,數千年以來巫師們和女巫們研究血脈、魔法起源以及一切有關的咒語或是儀式,依然還有許多事情是我們不了解的,」夜羽自信地靠近了僵住的女孩,直到她們只剩下幾步的距離:「總之,那一天,不知怎麼地,有個分靈體以羽毛筆的形式被創造出來了,就是這隻羽毛筆,一個本來被我們的父親當成傳家寶珍藏的文物。現在,妳知道分靈體實際上是怎麼運作的嗎?」


善子依然只能乾瞪眼。


她不想知道。突然間,善子非常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霍格華茲和這個魔法世界。她依然對她以前的人生在孤兒院跟一群麻瓜待在一起是怎麼過的感到很反感,但至少在那裡她還是個人類,一個被貼上怪胎標籤的人類。


夜羽說話的方式,就好像善子根本就不是人類一樣。


恐懼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了。


「一個分靈體能夠吸取一個人的生命能量,直到最後足以讓那塊靈魂碎片將自己顯現出來,成為有型的物體,有點像是寄生蟲,」夜羽靠近了善子,她的語氣很軟,甚至很溫柔。


夜羽冰冷的手幾乎要燙傷了善子,迫使善子避開了那個接觸。善子實在太害怕到無法逃跑,夜羽穩穩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抓住了她的視線。


「一旦宿主的生命能量完全消失,分靈體就會自己變為活人,不再需要強制附在一個簡單容器上了。那就是如何透過分靈體達到長生不老的概念的方式。」


善子無力地搖著頭,沒辦法掙脫夜羽的掌握。那隻羽毛筆接著畫出了另一個圖像,是一個長和善子很像的女人,頭髮上甚至還紮著她的註冊商標團子。她的表情很和善,但羽毛筆一揮就把那個圖像變成了極度痛苦的表情,然後突然消失。


夜羽低沉的聲音現在毫無疑問地帶著譴責,她冷冰冰地瞪著善子的眼睛。


「妳殺了我的母親,善子。」


不!妳在說謊!


隨著善子的爆發,露西法狠狠咬了夜羽的手,咬出了血來,讓她吃痛一聲抽回手。善子立刻對著冒牌貨發射一發消除咒,但是夜羽的那對厚重羽毛翅膀擋下了她的強力咒語,好像在是擋區區一團空氣一樣。


「這個事實對妳來說太過頭了,」夜羽搖著她的翅膀,對魔咒餘波把她翅膀上的一些羽毛燒毀一事絲毫不在意:「妳看不出來嗎?所有的一切現在都說得通了,不是嗎?」


「不對,才說不通!」善子沙啞地大喊著,對著敵人發射了一道又一道的咒語:「為、為什麼妳會出現?為什麼妳要毀了我的人生,就在一切終於開始好轉的時候?!」


夜羽用那對翅膀輕輕鬆鬆擋下攻擊,魔法隨著碰撞爆出嘶嘶聲,直到夜羽張開翅膀為花丸擋下一道失了準頭的咒語,善子的動作才僵住了。


她大大喘著氣,只能看著夜羽往旁邊一站、保護性地站到了棕髮女孩的面前,好像她自己才是敵人一樣。


「不、不不不不……」


「妳想否認就否認吧。想想看,為什麼妳的童年記憶會有那麼多的空白?很簡單──那些是我的記憶,」夜羽再次把手臂環在花丸的腰上,緊緊摟住了她:「為什麼妳會不記得曾經有見過她?哈,因為妳從來就沒有──我才有。妳那個時候甚至根本不存在呢。」


「不、不……不……」


眼淚在善子的眼眶裡打轉,她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哀求地看著花丸徵詢她的支持,但後者卻沒有面對她。


「不過我得承認,長久以來我一直不知道妳的存在。」夜羽詭異地輕撫著花丸的臉頰,那隻羽毛筆在空中畫出了更多無意義的文字和圖像:「在那場讓我失去雙親的事件之後,我總是覺得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但我從來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後來,當我在車站看見有人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時候,還真是個大驚喜啊!就連他們都沒想過會有你。」


善子試著壓抑住她的顫抖、控制住她混亂的表情。露西法依然在警戒地嘶嘶叫著,一邊在她頭上盤旋。「……他們?」


「嗯。我那時畢竟還只是個小孩。我需要有人保護、需要有人來教我怎麼控制我的魔法。」


夜羽大大展開了她的翅膀,召喚出那些黑色蔓藤般的魔法,像薄紗一般覆蓋住了翅膀。然後,就和乾冰昇華一樣,那對翅膀就像從不存在似的消失了。


「我們把自己稱為墮天者。」夜羽嘲諷地咯咯笑著,又召喚了黑色魔法、翅膀又再次回到了她的背上:「我們認定是因為魔力核心導致了那些所有的異常,好比意外魔法以及為什麼有些純種血脈後裔會是啞炮。不過要完成我們的研究,我們就會需要更多更多的樣品。」


那隻羽毛筆又多畫了一些圖像出來,一些善子只在教科書上見過的生物,以及一些古老的符號和類似拉丁文和象形文字的東西。


「魔法已經存在了數千年。打從最早最早的第一批巫師和女巫起,他們的魔力早已傳承了一個又一個的世代,精華部分應是完美無暇地存在於純種家系中。既然這樣,那是什麼導致了啞炮的出現,迫使他們成為了純種血統家系中的恥辱呢?這其中有變異存在嗎?」


夜羽開始走向善子,無視後者的顫抖以及露西法警告似的尖銳咬牙聲。


「而且說到變異,那狼人化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使得人魚及人馬不同於人類的?那麼人面獅身獸以及那些會說人話的生物呢?超棒的,不是嗎?我們現在能夠就我們對狼人的了解來做一些事情,而結果實在很驚人,妳不同意嗎?」


善子畏縮了,她想起了月襲事件所造成的浩劫。


「狼人化的不穩定度以及在變身時的那股魔力暴發同時也和那些意外魔法很相似,這種身體上的變異。那麼,以靈魂透過魔法產生變異的角度去看……一個被意外創造出來的分靈體,就不會顯得太牽強了,妳說對吧?」


在夜羽的手再次碰到善子之前,露西法就俯衝下來想要咬那位長翅膀的女孩。一道強力的拍擊把那隻小蝙蝠打得老遠、掙扎著保持飛行狀態。


「愚蠢的生物。牠是個失敗的分靈體,妳知道嗎?」善子尖銳地倒抽一口氣讓夜羽咯咯笑了起來:「喔,沒錯,我們用了很多東西來做實驗。妳的存在永久地損毀了我的靈魂,嚴重到不管我接觸到什麼東西、我都會將一些些的靈魂注入進去。幸好,我已經學會了以這些可愛的羽毛的形式來控制我的力量。」


蔓藤般的魔法覆蓋住了那對天使般的翅膀,空氣的流動看上去變得沉重了一些,很明顯能夠看出那些魔法的強度和知覺力。


「當然,那些羽毛並不一樣。它們不是分靈體,差得遠了,而且那些靈魂碎片最終也會回到我的身上。不過,有些也是會消失不見,但實在小到不足掛齒,不會造成什麼後果,」夜羽聳聳肩,往前踏了一步走向善子。


這一次,露西法害怕地在後方保持一個距離,困惑地尖聲叫著。


「那隻蝙蝠身上所擁有的我的部分靈魂,這個嘛,早就回到我身上了,不過我能看得出來牠永遠被改變了。牠獲得了遠遠超過牠的同族同類的智慧。」


露西法嘶嘶叫著,但不敢靠近。夜羽又聳了聳肩,把視線轉到善子身上。


「噢,真可憐。所有的這些事情對妳來說很難接受,對吧?說實在的,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那隻冰冷的手輕輕地、卻穩穩地摸上了善子的臉頰,強迫她們四目相對:「妳和過去歷史中任何一個已知分靈體都不一樣,所以技術上來說妳甚至可能還不算是分靈體咧!但是現在,妳明白了嗎?我們需要得到最純粹、最強大的純種家系血液,一個在最精華狀態、卻依然有足夠的可塑性可供實驗的樣品。我們需要那位黑澤家繼承人。」


善子幾乎聽不見自己說話,她頭暈目眩,聲音變得非常非常的虛弱:「……為什麼是黛、黛雅姐……還有、其他的、純種……」


一道露齒笑容回應了她:「坦白說,其他的都不夠好。不是太弱,就是血統不夠純。很不幸地我們墮天者並沒有多少人口,也就只有這麼多資源而已。我們比較喜歡持續躲在陰影裡,至少在我們達到想要的里程碑之前如此。不破誓真是個方便的東西,不對嗎?」


善子沒辦法從那對攝人心魂的朱紅色眼睛上移開視線,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為什麼……是梨梨……為什麼……她……」


「她是個不幸的額外傷害,不過她達到了她的使命。」


「嗚……」善子咬著嘴唇,儘管她的身體正慢慢麻木,還是掙扎著想控制住神智:「那……我呢?」


「說的對,我該怎麼處裡妳呢?我的小惡魔們老早就已經離開霍格華茲、在另一個地方落腳了。我是唯一留在這邊的人,因為我想要知道。」夜羽彎下身,直到她們的額頭碰額頭、她們的呼吸混在了一起、她們的眼睛裡只看得見對方,容不下其他事物。


「妳應該要回到我這裡。畢竟妳是我的一部分。我們應該要是一體的、一樣的。」


接著善子的內心有什麼崩潰了。對於即將終結而感到恐懼──這比死亡還糟糕,因為什麼都不會留下來。什麼都不會。


「妳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眼淚沿著她的臉頰滑了下來,善子擠出了最後一絲的力氣把夜羽推開:「不!不、不、!我是津島善子──」


『我是墮天使夜羽。』


那句台詞,那一句她對別人重複過無數遍的台詞,和這個翅膀女孩的自我介紹重疊了,她的嗓音也在善子的心裡痛苦地迴轉著。她用顫抖的手蓋住了臉,跪倒在地上。


「──我、我有朋友……關心我的朋友!她、她們──」


『千歌和曜受到酷刑、果南差點失去她的手臂、鞠莉差點失去她的魔力、梨子可能永遠不會醒來、黛雅和露比在受苦、而花丸長久以來一直都被控制著──』


她縮成了一團球,邊發抖邊搖頭,她在袖子裡乞求地啜泣著:「嗚!我是真的!我是個獨立的人!我、我有我自己的夢、夢想……嗚……」


「我應該要恨妳,真的,但妳依然是我。而且,看看妳,多可憐啊!」夜羽安靜的嗓音幾乎是在催眠:「讓我的心好痛,妳懂嗎?來吧。我可以結束妳的苦痛。我可以把一切都帶走──」


突然間,善子發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給包覆住,一個熟悉的存在給她崩壞中的精神帶來了平靜。儘管她的聽覺被那個擁抱遮住了,她還是察覺到了夜羽語氣中的驚訝及不滿:「妳以為妳在做什麼?」


「善子她……受傷了……」


善子吞下了另一聲啜泣,她膽怯地抬頭看向花丸擔心的凝視,花丸的嘴唇依然抿成了一直線。


「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在王十字車站的時候是我把妳送去見她、把磚牆阻擋起來好讓妳有機會為了我去多認識她一點。不管妳跟她玩了多少扮家家酒,一切都沒有意義。」夜羽的聲音聽起來很憤怒。


善子因為另一波的作嘔和疼痛襲向了她的心智而打了個冷顫。不過在她能抽離之前,儘管花丸雙眼無神,還是收緊了手臂。


「……才不是……沒意義……」


希望在善子的心中閃爍著。可能是個風中殘燭,但她緊靠了上去、做了幾次深呼吸、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又可以思考了,將所有那些衝擊她的負面情緒排除在外:「到底有多久?她到底被控制了多久?」


「久到妳沒有辦法想像,愚蠢的凡人。」


「妳怎麼能……這怎麼可能──」


「哈,就這樣想,嗯,有點像是麻瓜催眠術那樣。魔咒只會在特定的情況、特定的暗示下發動。」


「但、鞠莉姐和黛雅姐檢查過了……她的鎖心術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好。」希望的火苗增強了些,善子在花丸的懷抱中試探性地挪動身體,試著拿出她的魔杖:「蠻橫咒不可能控制的了她!」


「這個嘛,妳是沒辦法闖入某人早就被別人影響的心智的,對吧?蠻橫咒會產生出像是道無法穿透的牆的幻象,不過我能看得出來咒語漸漸減弱了……噩噩令。」


一陣暴力的猛推讓善子摔在了一旁。她咳嗽著,用淚汪汪的眼睛看著花丸──她的姿勢僵硬,表情很古怪地放鬆。


夜羽殘酷地笑了起來,她用梨子的魔杖指向棕髮女孩:「繼續啊。」


花丸猛然一顫,在善子摸索著自己魔杖的時候對著她射了一道螫人蠱。善子痛苦的悶吭一聲,一道紅色的鞭痕橫跨了她的額頭。出於反射,她反擊了,卻在看見自己的魔咒擦過花丸的鏡框、並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線時倒抽了一口氣。善子的心罪惡地直往下沉,她看著花丸的眼鏡緩緩斷了開來,在地上摔得粉碎。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趁她猶豫的時候,花丸發射了另一道毒咒,僅僅以分毫之差擦過了善子的腦袋。露西法突然對著她們俯衝下來想讓花丸的魔杖偏移,但夜羽的動作更快。一道猛烈的昏擊咒使得那隻蝙蝠失去意識掉在了地上。


「不!」善子揮去了她的迷惘,她的憤怒成功地將那份可怕、空虛的無力感擋在了一旁:「這是我和妳之間的事情!不要把花丸和露西法扯進來!」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她是我的!」夜羽對著棕髮女孩打了個手勢,花丸像個魁儡一樣順從地靠近了她。


『我得要救她。』


打從她掉進秘室以來第一次,善子找回了清澈的思緒。不管是冒牌人類、複製品、假的分靈體還是什麼,現在她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專心。她有責任拯救那個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女孩。


她的感觸是真實的。


她們之間所發生過的事情,是真實的。


善子迅速施了個屏障咒擋下另外一道惡咒,然後一個箭步衝到一旁發射了一道繳械咒。所有那些關於對抗黛雅和果南的決鬥課程的回憶在她的腦海中飄過,自動驅使著她的身體,讓她出於本能地反擊、來回發射咒語。夜羽邪惡的詛咒數次打斷了她的戰術,不過那位翅膀女孩比起親自上陣,似乎是更想看著她和花丸互相決鬥。


善子和花丸被夜羽給逼進了困境裡,把夜羽給逗樂了。


善子低吼了一聲,將一些破碎的地磚變形成了更大、更尖銳的碎塊,把碎塊擲向了造成她苦痛的起因。不過,一如預期,夜羽用那些蔓藤般的黑色魔法擊碎了飛行物,毫髮無傷、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


一道猛烈的消除咒迫使善子躲避,因為她知道她脆弱的屏障咒是擋不下來的。花丸,就算是在蠻橫咒的控制下,似乎依然保有著她在那些練習決鬥中所學到的一切,因此讓她成為了一個難纏的對手。


善子不想要傷害她,這使得就算除去夜羽時不時的插手,她都已經處在巨大的劣勢中,


「繩繩禁!」


召喚咒語並沒有如善子希望的那樣起作用,召喚出來的繩子只是無力地從她的魔杖掉了下來然後消失。她還沒辦法熟練像這樣的進階咒語,或者其他類似的無力化咒語。善子冷汗直流,在一道豎立的瓷磚牆後方躲過了一道爆破咒。一片大塊的碎片擦過她的脖子,嚇得她縮起了頭。


「去去 武器走!」「吩吩綻!」


兩道咒語撞擊在一起,爆出了閃電般的火花,小型爆炸讓兩邊都各退了好幾步。不幸地,善子失去了平衡,在潮濕的走道上滑了一跤。


「噴噴障!」


障礙惡咒狠狠重擊了她的胸口,打得善子人仰馬翻摔進了淺水坑中。她喘著粗氣,能夠聽見花丸正在靠近,但她的視線實在旋轉得太厲害,讓她沒辦法爬起來。凍結咒的冰冷感覺滑遍了她的全身,讓她又摔回了更加冰冷的水裡。


但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卻沒有咒語對她發射過來,讓善子又能夠再次重新活動身體。她困惑地抬起頭,看見花丸的魔杖正瞄準在自己身上。


儘管她的表情依然是一片空白,眼淚卻從她褐色的眼睛裡流了出來。


「怎麼了?」夜羽的聲音輕柔的很危險。


花丸的手在發抖,繼續哭泣著,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對她用酷刑咒。」


她發抖的更厲害了,呼吸變得很吃力。


「給我用……現在,」夜羽極度不耐煩的低吼,她稍稍舉起了梨子的魔杖、展開翅膀。


「……咱不要。再也不要了。」


就在善子大睜的眼睛面前,花丸把自己的魔杖折成了兩半。


(完)


※註:此處原文為『accidental magic』,應是意指未成年巫師/女巫無意間使用魔法、或是因情緒造成魔力失控的情況。個人將其翻譯為『意外魔法』。


最後附上老師畫的關於最後一幕的短漫(不過不知為何老師沒畫折魔杖那幕(我就不翻譯了欸嘿




各方面來說,這章都是很『驚喜』的章節……我當初根本就沒猜到,善子會是分靈體。也是在這章過後,才真正開始計畫準備要翻這個系列的。相信大家也跟我一樣,現在恨不得直接看結尾了吧


以上。如有錯誤歡迎糾正。

P.S.:如果有在追原作的朋友們可能知道在athrya老師的上傳順序中,Ch13和Ch14中間還有一個章節《Interlude - Delphinus》,是為鞠南(或者我應該說是鞠黛南)前傳。這個前傳一樣在我的翻譯計畫中,不過目前老師僅發表了試閱部分,所以前傳在有更多章節之前並不會動工。


2018/05/08追記:變更翻譯『爆竹(Squib)』→『啞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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