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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章2:羽翼乘風而起

原文作者:athyra (F站連結)

原文標題:Of Feathers and Wind (F站連結)

已知會原作者取得授權

若喜歡本作品,也請順手到原作網站去按個喜歡

有任何批評指教,都歡迎提出




作品封面:



間章二特別封面:



(以下廢話)


本系列作主CP為『善丸』,副CP『黛梨』『鞠南』『千曜』。

全系列皆為第三人稱視角,間章二為露比的觀點。

所有《哈利波特》系列專有名詞部分皆採用台版翻譯,若有看不懂的地方歡迎直接留言,我會幫忙解釋的。


露比間章。算是以露比的觀點補足故事的一章。,也是個人目前最喜歡的一章。


部分對話後面( )是為了說明發話者是誰,或是說明視角轉換


(以上廢話)





間章2:羽翼乘風而起


「妳能有一天休假還真是難得呢。」


露比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把她最喜歡的兔子玩偶壓在下巴下面,收緊懷抱。她往旁邊挪了挪,當感覺到一個溫暖的身體躺在下方充當靠墊的時候微笑了起來。就和露比靠在那隻巨大野狼身上一樣,她另一位金髮的同伴也躺了上去,讓那隻狼不滿地嚎叫著。


露比對果南和鞠莉的互動吃吃笑了起來,很感謝待在黑澤莊園的這多出來的空虛的一天裡能有她們的陪伴。自己的自由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事情其實相當悲哀,尤其她十四歲的人生中還沒有多少這樣的時間。


嗜好?她是喜歡創作一些東西,不管是玩偶還是在自己的衣服上加些小裝飾她都喜歡,但要把那些東西藏起來現在越來越難了。在黑澤莊園裡沒有能夠信任的人,尤其是那些家庭小精靈。並不是因為他們心懷歹念或是其他什麼,而是他們被嚴正命令需要服從他們的主人及女主人。來自黑澤家長老──露比的祖父──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絕對的。甚至父親和母親都不能違背他。


朋友?露比沒有朋友。不像一些純種或是混血家庭的小孩會在到霍格華茲或其他魔法學校就讀之前去社區學校上學,她是在許多講師的指導之下學習魔法的。因為時間表塞得滿滿的關係,露比沒有機會和去其他同儕混在一起,更別說和他們出去玩了。她是在看著黛雅的寂寞背影之下長大的,學習自己去忍受那股缺乏的感覺。


露比是最近幾年才注意到她的姊姊在行為舉止上的改變的。就在黛雅成為級長、得到她的私人空間之後,黛雅立刻就建構了一個小花園,像是在對家族預設的架構做出反抗似的。甚至,在她們的龐大家族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她還對自己私人空間的範圍施了咒語,好讓她最好的兩個朋友能從秘密入口進來莊園。


小原鞠莉和松浦果南,黛雅的兩位讓她有了笑容的朋友,現在正順應黛雅的要求陪伴露比。剛開始的時候,露比對有陌生人圍繞在自己身邊感到很尷尬,她知道她們只是在給她的姊姊做順手人情而已。但隨著時間過去,露比能察覺得出來她們是真心想要幫助黑澤姊妹。某方面來說,她們是兩姊妹之間的橋樑。


「嘿嘿,那隻兔寶寶好像黛雅呢~」


露比對著嘻皮笑臉的鞠莉微笑:「這應該會是姊姊的!妳看,在我們還小的時候我曾經做了一做給她,然後她做了這隻垂耳兔送我。」


「噢噢噢,要是我們現在能把妳偷偷弄過去她那邊就好了……」


果南汪了一聲,用爪子抓抓榻榻米表示同意。


「謝謝妳們,但我不想讓妳們兩個冒著被抓到的風險。」


家庭小精靈們對這兩位訪客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她們是以化獸型態進入露比的房間的。小精靈們接到的命令是不要讓未經允許的人進入她的房間,而不是動物,所以在這點上他們能夠做到這樣的妥協。露比不是很確定如果她們三人離開房間的話小精靈們的回應會是如何,所以最好還是小心為上。


「真是個可愛的妹妹~ 我好想要領養妳,但那塊過度保護的濃縮碳會要了我的命的,嘿嘿。」


說真的,露比很喜歡被鞠莉照顧的感覺。鞠莉和果南都會很積極地採取肢體上的接觸,一種露比很渴望她的姊姊能夠對自己做的事情,但她卻只記得黛雅僅僅只抱過她幾次而已。


畢竟,這麼光明正大的情緒嶄露在她們的驕傲純種家庭中,是不被允許的。


黛雅對她一直都很嚴格,對她毫不客氣,甚至還會狠狠的訓斥她,但露比能夠感覺得到她的手足是真的很關心自己。數不清有多少次,黛雅曾經偷偷地摸給她點心;只要她做惡夢的時候就會溜進她的房間、讀故事書給她聽;還有所有那些冒著被懲罰的風險幫著她說話的時刻。


露比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報姊姊這樣的舉動。所有她能夠做的事情,黛雅一定都辦得到。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究竟該怎麼幫助她的姊姊?


「所以,我們有多少自由時間呢?」


「嗯,我想應該是到晚餐時間吧?我的老師有急事需要他馬上趕過去,所以這整個禮拜他都沒有空。父親說我應該利用這段多出來的時間來準備下個禮拜的事情。」


「下禮拜嗎……老天老天,現在就連露比都要上霍格華茲囉~」鞠莉摸著年輕女孩的頭髮:「時間過得真快,對吧,果南?」


那隻狼發出了一聲尖尖的吠叫,牠搖著長到不尋常的尾巴,在榻榻米上掃來掃去。


「對啊,我……終於可以離開這裡,然後在霍格華茲跟姊姊一起了。」露比不自覺地把自己更加陷進野狼的身體,在鞠莉伸出手臂攬住自己、安慰自己的時候感激地微笑起來。


「我們在一起會很好玩的!不過,根據黛雅的要求,妳得要假裝妳不認識我們,好嗎?」


露比嘟嘴:「我不懂。沒錯,我知道為什麼我們在這邊要躲躲藏藏的,但為什麼在霍格華茲也要?」


「妳永遠不知道會不會有誰在看。再說了,黛雅她……這個嘛,妳有聽說過有不知名的攻擊者盯上她了對吧?」


「又來了!?」發出大聲尖叫之後,露比遮住了自己的嘴巴,希望沒有吸引到家庭小精靈的注意:「我以為已經好幾年沒有發生了,而且之前的攻擊者早就已經確認身分而且被抓了……」


「對,不過新的敵人出現了。和以前的例子不一樣,這些新角色看起來似乎對贖金、或者對毀壞黑澤家名號並不感興趣──他們想要活捉黛雅。從他們的行動以及施魔法的方式……感覺他們很不尋常。非常不尋常。」


「那、那麼,我很確定祖父他一定可以找出一些事情來然後──」


「No. 」鞠莉出人意料的冷靜嗓音讓露比縮了縮。接著那位年長女孩尷尬地微笑起來,然後把聲音放軟了些:「是有原因的,有個我們不能說,但有必要讓這些做為我們三人之間的秘密的原因。我最多能夠告訴妳的事情,露比,就是這是黛雅正在面對的問題。她不想要讓妳陷入危險。」


「我、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啦……」


「我們知道,dearie。我們有試著說服黛雅,喔不過相信我,妳知道那隻企鵝是有多頑固的~」鞠莉搖了搖頭,接著吃驚叫了一聲。她們身下的毛茸茸形體變形回了人,導致鞠莉失去了平衡:「喂,果南!」


馬尾女孩對著露比眨眼,然後輕輕抱了她:「我們畢竟也需要對我們未註冊化獸師的身分保密。不被發現給了我們很多的優勢──不過,那些攻擊者已經把我認作為黛雅的護衛犬,或甚至是學校的巡邏犬或其他的東西了。當然,我們還是會盡可能和妳保持接觸的,好嗎?」


「好吧……」雖然還是很傷心,但露比在年長女孩的懷抱中放鬆了些,試著把自己的不安壓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果南和鞠莉的陪伴,她們能夠填補她寂寞的空洞,但是這些跟待在她的姊姊身邊的感覺真的就是不一樣。


她們越長大,黑澤家族對她們的訓練就越嚴格。沒錯,這個禮拜對她來說相當難得,因為她的日程表通常都是塞滿滿的,只有一點點的時間休息。或許,她的祖父和其他大人終於放棄她了?他們終於認為訓練她是沒有用處的,因為無論如何她都趕不上她的姊姊?


這樣的想法同時讓露比感到放鬆和沮喪。


像是查覺到她的擔心似的,鞠莉也加入了懷抱中,低聲鼓勵她:「妳是有潛力的。不要理那些老瘋癲對妳說的話!妳是個很強的女巫,露比,某方面來說或許比黛雅還強呢。」


露比眨眨眼睛,沒辦法理解這種說法:「我?比姊姊還強?那怎麼可、可能?有、有好多的咒語我根本就不會……」


「有一天妳會知道的,露比,」果南溫暖的輕笑著,也拍了拍她的頭:「相信妳自己。」


「嗚嗚……」雖然還是很困惑,但露比也放任自己品味著兩位年長女孩安慰的懷抱,畢竟一旦到了學校之後她就沒辦法享受了。她習慣自己獨處,所以就算沒辦法在霍格華茲交到任何的朋友,她依然會好好的,對吧?


真的,她心裡的隱隱作痛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麻煩而已。她只需要保持一個好的外表,當一個她的家庭期望將她扶養而成的黑澤,最終變得夠強大、足以輔助她的姊姊。沒錯,那應該就是她的目標。不然的話,露比就沒有能鞭策自己的動力、沒有事情可做了。


黑澤露比想要做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間,果南和鞠莉變形回了她們的化獸型態,快到露比幾乎沒有時間把自己整理好。看著一狼一貓溜出房間、大概已經穿過門廊跑進樹叢裡,露比才想到應該是有人來了。


深呼吸一口氣,她恭恭敬敬地對著大宅主人鞠了躬:「祖父。」


有著深紅色頭髮的巫師簡單點了個頭,示意要她站好。儘管因為上了年紀而滿臉皺紋,那位高大的黑澤家長老依然釋放出一股強大且令人懼怕的氣質。他的綠寶石眼睛就和一隻狡詐的獵食者一樣銳利,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永遠在算計著。是透過他的貢獻和成就,黑澤家族才能夠成為魔法世界裡最有聲望的純種家族之一。


雖然現在退休了,但那位前任巫審加碼首席魔法師還是握有很大的影響力,很多來自魔法部的人依然繼續尋求他的建議。露比很少能夠一對一的看見這位忙碌的男人,只在家族用餐的時候和他有過少少的互動而已。


因此,他會在下午出現在這裡,代表他針對露比要到霍格華茲就學一事一定有話想親自說。露比準備好要聆聽關於維護他們家族名譽的長篇大論了。


說到底姓氏又怎麼樣?一個人是不是一個純種又怎麼了?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個體,不是一個區區名號下的傀儡。露比很清楚的知道她龐大的家族對社會有多少的貢獻,不管是成為正氣師,還是古靈閣的解咒師,都有。但是,她的那些親戚都是因為他們各自很有才華,而不是因為他們是黑澤家族的一員。


在黑澤家長老開始說話的時候,儘管露比盡了最大的努力去聽,但她的注意力還是開始神遊了。她看著牆上那幅巨大的圖畫,一張畫著每一位宗家成員名字的樹狀圖。


黑豹是黑澤家族的象徵動物。那種獵食動物高傲且祕密,會利用自己的聰明狡詐進行狩獵,甚至能夠戰勝黑夜、跑得像風一樣快。單一的個體就很強大,強而有力的咬合甚至連外表堅硬的爬蟲類都能夠撕碎。黑豹正是第一代黑澤家長老的化獸形態。每一個家族成員都被要求要學會能夠突破敵人防禦系咒語的強大攻擊系咒語,但是露比一個都還沒有學會。


畢竟,黑豹正是黑澤露比所沒有的一切。


不管怎麼看,黛雅都比露比更像是隻優雅而強大的黑豹,露比永遠也比不上。


露比看向了微微敞開的門,一狼一貓就是從這裡跑出去的。黛雅已經不再完全地被她的責任給束縛。一旦她成年、從霍格華茲畢業之後,她應該就可以得到足夠的自由、能夠擁有一定的力量,尤其她還有果南和鞠莉這樣的好朋友在身邊。


露比很好奇自己會不會有機會去體驗這樣的感覺。


「黑澤露比。」


黑澤家家長低沉的嗓音嚇得露比縮起身子。


「對、對不起,祖父,我、我只是對我可能會做、做不好感到緊、緊張然後──」


「一個黑澤家的人說謊話是很不得體的,」那位巫師的嚴肅舉止非常令人喘不過氣來:「軟弱是不能被容忍的。下個禮拜,當妳透過分類儀式加入史萊哲林學院的時候,妳要抬高妳的頭,用清楚的聲音說話。妳的姊姊達到了我的期待──而我對妳也抱有一樣的期待。妳聽懂了嗎?」


露比需要緊緊握住拳頭,狠狠用力好利用那份疼痛使自己專心。她用上了所有的意志力,讓自己在用響亮的音調回答的時候不要口吃:「是的,明白了,祖父。」


不,露比根本不明白。


##


露比在她舒適的床上翻身伸著懶腰,她可以模糊感覺到自己在微笑。在層層的拼布被子及軟到令人驚訝的枕頭下,她已經準備好要來個長期冬眠了!不過,因為她的嚴格家教而形成的生理時鐘阻止了她睡回籠覺。不情不願地嘆口氣之後,露比爬出床,開始做著早晨的準備。


雖然離開了溫暖的被褥,但她完全不覺得冷,因為赫夫帕夫寢室就是這麼舒服。雖然寢室位於地下室,但房間裡被施了咒語,讓溫度永遠保持像是被太陽照耀一般,而一旦有需要,還會真的有陽光照進來。和好幾種佈置在房間裡的盆栽以及銅色主題的裝飾做結合,這種和平的氣氛讓會學生覺得自己好像身處於一望無際的平野上、待在大自然的懷抱中被保護著。


露比安靜地哼著歌,帶著靦靦的微笑對著她的同院同學打招呼。在他們回應之後,她的笑容就更燦爛了些,但在一些女孩問她好不好的時候,露比還是會覺得有點侷促不安。


儘管她的分類儀式已經過去快一個禮拜,她的同院同學們依然還在因為咆哮信事件而擔心她。露比永遠不會忘記,小泉教授,她們的學院院長,是如何堅決地消除了那封吼叫的來信,其他赫夫帕夫的同伴又是如何安慰她的。在那之後,不論是麻瓜出身的人還是純種學生,對她都是一樣的保護。


這間霍格華茲的學院是以忠厚、公平及無私奉獻而聞名的。露比在這裡感到很喜歡很放鬆,不過她需要一點時間來調適這個新風格的人生。她的魔法本領──先前和她與眾不同的姊姊相比雖然被認為是弱小的,但現在卻被人稱讚很厲害很了不起。露比現在已經在幫忙她的同儕們一些學校的課業,而且對於能夠傳授自己的知識感到非常開心。


或許那樣的標準一直都是錯誤的,又或許根本就不應該有那樣的評斷。小泉教授第一天在這裡就告訴過他們,每個人都會有事情是很喜歡很擅長的,且都應該要去培育它。


露比真的很驕傲能夠被分進赫夫帕夫學院裡!


在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時,露比發現她的寵物貓頭鷹花花依然站在床桿上打盹。她的室友兼好友也還在睡覺。


「花丸?」


國木田花丸緊緊縮成一團球,以一種放鬆的方式微笑著,讓露比光是看她就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治癒了一樣。她吃吃笑著,害羞地戳著棕髮女孩的臉頰。軟軟的觸感令人聯想到麻糬,讓露比想要多戳個幾下。


「露~比~」


花丸抱怨著,依然固執地閉著眼睛。花花也發出了一聲睡意滿滿的嗚嗚叫,從床桿跳了下來窩在露比的枕頭上。


「花丸,學姐告訴我今天早上會有很特別的麵包和餐包喔!我們得要準備好去──」


「咱起來了的說!」棕髮女孩滾下床,把被子也一起捲了下來,然後像一條炒蛋捲一樣彈跳了幾下才把被子打開。


露比咯咯笑了起來,然後憐愛地幫助她的朋友坐起身子:「妳的頭髮一團亂,嘿嘿~」


「妳的也一樣啊~」花丸也輕輕笑著,伸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梳子:「今天也要梳雙馬尾嗎?」


「麻煩妳了!」


「就交給咱的說吧~!」


露比在花丸耐心且溫柔地幫她梳頭髮的時候開心地閉上了眼。那種療癒的感覺讓她回憶起了黛雅曾經會幫她梳頭髮的懷念時光,使得她詭異微笑了起來。好吧,她需要去習慣時光不會倒流的這個事實。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了,現在她有有趣的未來可以期待!


「弄好啦!嘿嘿,妳好可愛喔,露比~」


雖然花丸比露比小七個月,但她卻有著一股慈祥老奶奶的氣質,讓露比會想要依靠她。但同時,花丸也有興奮起來的孩子氣的時刻,讓露比想要保護這個嬌小的女孩。


就像現在。


「所以是什麼麵包?那些家庭小精靈會像上次一樣把麵包帶到交誼廳來嗎?還是說!麵包會和平常一樣憑空在大廳裡出現呢?或許咱們真的應該要用用看那些小泉教授幫咱們弄好的電鍋?咱早餐也會想要吃一點米飯的說~」


露比充滿深情地梳著花丸凌亂的頭髮,沉浸地聽著她的朋友對魔法的著迷。作為一個純種學生,她沒辦法體會一個麻瓜出身的人甚至會對最簡單的咒語感到驚奇的那種感覺。不過,露比覺得這就和她對麻瓜科技的感覺應該很像。帶有輪子的金屬盒子能夠靠一種叫做電力的東西開動?一個小小長方形的裝置能夠和其他擁有一樣的東西的人聯絡,不管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在露比看來,麻瓜的發明要比魔法來得厲害多了。


花丸看起來是對一些叫做『網路』和『電腦』的東西不太熟悉。或許下次有機會看見果南和鞠莉的時候應該要問問看她們。露比是有在大廳裡和城堡各處見過她們幾次,但是她們沒有機會可以私底下聊聊。


至於黛雅,露比倒是發誓要找到她躲躲藏藏的姊姊。她有種感覺,花花應該跟黛雅有關係,而且她還有好多事情想要找她的姊姊聊!比如赫夫帕夫學院是個比她想像中還要棒得多的地方這件事。


她沒辦法想像自己像其他所有黑澤家的人一樣,待在史萊哲林學院的樣子。


「好啦,讓咱再試一次的說……」


露比屏著呼吸看著她,在心裡為她的朋友加油,花丸的眉頭正全神貫注地皺在了一起。


「速速前 眼鏡!」


那副厚鏡片眼鏡抖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從桌子上往她們的所在的地方移動半步。花丸嘟起嘴,用手抓起眼鏡戴上:「咱有哪裡做得不對的說嗎?鞠莉學姐可以從不知道哪邊召喚過來耶!」


在聽說花丸的宵禁過後小冒險完整片段之後,露比只能曖昧不明地乾笑著。她該怎麼告訴她的朋友,那位捉摸不定的金髮雷文克勞其實就和姊姊一樣有著高強的魔法技藝呢?


「妳會越來越好的,花丸!這是個高等的咒語,而且現在才只是我們進霍格華茲的第一個禮拜而已!」


「也對……圖書館裡有好多書在等著咱的說~」花丸的眼睛閃爍著敬畏,在她們從寢室前往大廳的路上,她是碰碰跳跳在走路的。


露比非常憐愛地搖搖頭,無奈地想到不久之後她就要得跟她們共同的朋友一起把花丸給拖離她的香格里拉了。


而說到那個女孩,那位烏黑頭髮的史萊哲林正等在大廳門邊,不耐煩地踏著腳。


「嘿!妳們遲到了!我猜是咱丸又睡過頭了對吧?」


津島善子是個很奇怪的人,這是個褒意。不管她做什麼事情都會有種特別的熱情,一種決心和自信的感覺,打從她們在王十字車站相遇以來就一直讓露比覺得很了不起。她戲劇性的姿勢以及那些還挺好笑的對話則永遠都會給她的一天帶來快樂。


善子尖銳的視線掃過她們,一會兒之後,她就開始整理著她們的圍巾,把毛屑從她們的頭髮中挑出來。


「老天,妳們兩個,沒有我該怎麼辦?」


露比緊張地四處張望,對於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沒有表現得很莊重感到尷尬。或許是因為赫夫帕夫寢室的放鬆氣氛讓她鬆懈了。但接著,她就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害怕任何來自她的家庭的反響了。有一點點不拘小節,確實應該是可以的吧?


不過這點就能看出,善子也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她或許把那些都藏在了憤世嫉俗的言論或是看似冷漠的表情底下,但露比能夠看得出來,善子確實很關心她們兩個,聲稱:「妳們兩顆像小動物一樣的泡芙需要一個冰雪聰明的史萊哲林來領導才行!」


花丸瞪著那位嘻嘻笑的女孩:「善子,妳的團子哪裡去了?」


「我的團──?」善子嚇了一跳,接著面無表情的用她的手指撥著自己的頭髮:「偉大的墮天使今天剛好決定要採用不一樣的髮型。吾之小惡魔啊,汝等若無法察覺夜空之中的氣場的話是很可悲──」


「啊,咱知道了,善子也睡過頭了,只是剛好比咱們早一點到這邊來的說~」


「我才沒有!就如我剛才所說的,夜空──」


「咱們去拿一點妳剛才提到的特別麵包吧,露比~」


「嘿,讓我說完,區區咱丸給我等一下!」


露比對她們的鬥嘴輕笑了起來,玩心大開地讓花丸領著她走過發牢騷的善子,找到了一處空位坐了下來。有時候,露比還是會好奇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居然能夠遇見她們這樣子的善良女孩,還能和她們交上朋友。


確實,露比在霍格華茲這裡比較幸福,尤其是有著她兩位好朋友的陪伴。


她在內心裡發誓她會盡可能的幫助她們,然後盡自己所能的為學院貢獻分數,作為對赫夫帕夫學院的感謝。


這將會是她的新目標!


##


「為了果南,我們絕對會拿下今年第一場魁地奇比賽的勝利的!」


露比微笑著,看著千歌對著空空的球場大喊,揮舞著她的打擊手球棒。曜在露比的旁邊坐了下來,讓看台長椅嘎吱發出了聲音,跟著露比一起看著那位蜜柑色頭髮女孩的動作。


「剛才果南還在這邊,飛著她的掃帚,但是被園田教授看見了。這個嘛,妳知道我們的學院院長是什麼樣子的。」曜安靜地輕笑著,她的眼神充滿著憐愛之情,看著她的隊友充滿活力的動作。


確實,那位魔藥學教授是個嚴格的女巫,也是個非常在乎她那群小獅子的人。「我確定她只是不想要果南姐又受傷啦……」(露)


「哈哈,我知道,園田教授很關心我們的!我有跟妳說過她就是那個把信交給我們之後帶著我們去斜角巷的人嗎?然後她也是幾年以前去帶果南的人喔!」(千)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曜突然開了口,她的藍眼睛若有所思的瞇了起來:「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果南會受傷。我是說,她頑固到不肯去醫院廂房治療,但這已經讓她沒辦法參加魁地奇了!千歌和我也都非常期待要比賽,所以果南沒道理只因為不想治療就不打啊!一定有什麼原因……」


露比點點頭,也把眉毛皺了起來。事情自從善子和花丸帶她到萬應室之後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而且她們還開始在三位五年級生的教導之下進行深入的訓練。雖然露比對能夠花時間和黛雅在一起是感到非常高興,但她能夠感覺的出來她們沒有告訴她一些關鍵的事情。


畢竟,在她進霍格華茲之前,果南和鞠莉才告訴過她因為有人在攻擊黛雅的關係,最好和她們保持距離的。但是她們現在卻想要訓練她、讓她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而且為什麼花丸和善子也要?她漏了什麼了嗎?是什麼東西弄傷了果南?為什麼那些攻擊者也鎖定了善子?


還有,為什麼千歌和曜也被排除在這些事情之外了?


「我也很好奇,但我相信她們。」


露比和曜抬頭看著千歌對她們露出的肯定微笑。那位如太陽一般的女孩甩著她的球棒,在球棒脫手飛出去幾步遠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失望的抱怨。另外兩個女孩對她的傻氣咯咯笑了起來,千歌則笑得更燦爛了。


在笑聲稍微減弱一些之後,千歌就把兩隻手臂背在了後腦杓,轉身面對球場:「梨子、果南還有其他人,我相信她們會對我們保密是有個好理由的。雖然不完全同意她們那麼做,但我可以理解,也很可以體會她們的心情。」


「妳是說,如果我知道某件事情可能會讓她們陷入危險的話,我也會不說嗎?」曜正想要敬禮,卻猶豫地放下了手:「我猜或許吧,但我還是會選擇告訴她們,那樣一來我們大家就能夠一起合作克服問題……」


「答對了!我要是面臨她們的狀況的話我就會那麼做!」千歌把吃了一驚的曜拉站起來,抱著她轉了幾圈:「嘿嘿,就跟我想的一樣耶曜!我就知道妳懂我!」


「啊哈哈,我畢竟是妳的青梅竹馬嘛,」曜笑著,這次給了千歌一個最棒的敬禮:「所以,我們還沒有去逼問她們細節是因為──?」


「我還是尊重她們的決定。」千歌接著把她的手伸向露比,她的微笑既溫暖又和善:「妳也是一樣的想法,對吧,露比?」


「……是的。姊姊她總是為我著想。我、我願意等她。」


「不愧是我們的露比!」曜和千歌一起把露比拉了起來,飛快給她一個擁抱:「我們會等待她們,直到她們準備好讓我們加入。在那之前,我們能夠做的就是支持她們。」


「對、對啊。我會變得更、更強,好讓她們可以更依靠我多一點的,」露比膽怯地做了個加油露比的動作。她每次都會在花丸善子跟著黛雅果南練習決鬥的時候看見她們眼裡的決意。她的朋友們正在被什麼給推動著,讓她們變得令人敬畏、看起來無懈可擊,雖然說她們兩個都還沒辦法摸到另外兩位年長女孩一點毛皮。


看著她們兩個,會讓她感覺充滿了希望。


「啊,但妳也可以更依靠她們一點的,露比。」千歌鼓勵姓地擠擠露比的手:「她們是妳最好的朋友,就好像妳是她們最好的朋友一樣。我確定她們也是希望妳依靠她們的。」


「而且還有我們啊,露比。」曜把手臂搭上了雙馬尾女孩的肩膀,對著她的搭檔點頭:「或許我們是差了兩個年級,不過我們可不只是學姐而已喔!我們現在是同一艘船上的船員了,對吧?」


露比害羞的縮了縮,但被她們深情的姿勢逗得輕笑起來。她是有一天在逃離那些幽靈的時候偶然遇上那位正在逃離她的粉絲團的魁地奇王牌的。透過曜,露比認識了千歌,從那後她們就變得很親近。雖然她們並不在同間學院同個年級,但露比卻覺得待在她們的身邊非常的放鬆而且有趣。


就如同那兩位葛來分多是不可分割的一樣,露比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局外人的感覺。那就是千歌和曜相當神奇的魅力。


「我真的很敬佩妳們兩個,」露比低聲說道,她害羞地把手臂環抱住了兩位年長女孩:「有、有的時候,我……我……」


千歌和曜耐心地等著露比把話語整理好,在露比不確定地看著她們的時候對著她微笑。露比艱難地吞嚥著,害臊地低下頭,終於放任自己的軟弱從心底發洩了出來。她從來沒有把這些說給別人聽過,甚至連她的兔子玩偶或是花花都沒有。


「有的時候,我會只想要縮起來、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我就不用去處理那些事情了。我、我一點都不勇敢。」


「我們也一樣啊,露比。」(千)


「哈哈,我們或許是獅院的,但這不代表我們很勇敢!」(曜)


「嗯哼,我們更像是比較衝動而且不會考慮後果的人,嘻嘻嘻~」


「先行動,再思考,準備揚帆~」


「我就在妳身後,渡邊船長!」


「就是這樣,高海大副!不過,妳看,這就是為什麼梨子常常對我們發脾氣的原因,啊哈哈……」


「那只是我們處理事情的方式而已。」千歌臉上的幽默接著變成了不尋常的嚴肅:「不管面對什麼事情,我都會試著去看見背後美好的一面,利用這點來讓事情變得更容易面對。」


「這樣妳就會找到向前邁步的自信,高高昂起自己的頭。永遠都要有滿懷希望的眼界,露比,」曜溫柔地摸著露比的頭髮:「妳不需要弄得很勇敢或什麼的。妳只需要做妳自己。」


「想要休息一下、遠離所有那些艱難的事情,沒什麼不對。」


「沒有人是無懈可擊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有彼此。我們知道彼此就在自己的身後,尤其是在失落的時候,因為我們自己也會為對方做一樣的事情。」


「所以,如果想要來球場這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話,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露比。我們就在這裡,對吧?」


露比可以感覺到她的眼睛在這對討人喜歡的雙人組溫暖的注視下開始濕潤。


「而且妳知道嗎?妳比我們兩個都還要勇敢,在不知道完整事實的情況下就將自己投入進去,只為了要幫助妳的朋友。」(曜)


「當、當然啊,她們是我很重要的人。」露比吸吸鼻子,匆忙抹掉眼淚,毫不遲疑地對上了雙人組的視線:「我會盡我所能去幫助她們的!」


「嗚嗚嗚,我們家小露比長大了呢,渡邊太太~」


「我明白,高海太太,她一定可以自己展翅高飛了~」


露比不禁對她們像是在扮演父母親的浮誇演出給逗笑了。她確實感覺心中的石頭放下來了。千歌和曜也都露出笑容,把她們各自的掃帚召喚到她們的手中。


「說到飛,現在我們該聊的也聊完了,我們來比賽吧!沒有什麼比繞著城堡好好飛一圈要來的更放鬆了的!」(千)


「咿咿?!」


「來嘛,露比,加入我們嘛!我看過妳騎掃帚──一年級飛行課的時候我也在場!」千歌揮舞著拳頭,眼睛裡閃爍著熱情:「我知道花丸和善子兩個人都很喜歡飛行,不過妳也一樣啊!而且在妳們三個之中妳是最有飛行經驗的人,所以妳很有潛力的!」


「有想過加入魁地奇球隊嗎?我記得我有聽到鞠莉問過妳們一次,」曜順手施了召喚咒,把球棒召喚過來給千歌:「黛雅姐是我想要當搜捕手的原因。她實在是太厲害──真可惜她的事情太多,讓她沒有時間參加球隊了。」


「我、我其實直到最近才知道姊姊有打過魁地奇,但我、我知道她飛得很好沒錯,」露比懷念地把手放在了胸膛上:「在我們還小、有比較多時間的時候,她會騎著一隻能夠坐得下我們兩人的特別訂製的掃帚飛到天空中。」


「噢噢噢,她真體貼。」「那麼,妳難道不會想要打魁地奇嗎?」


「我是有想過,但到最後,我、我在地面上會比較開心,」露比臉紅了起來,希望著自己的理由聽起來不會很蠢:「妳們所有人都在天上了,所以我在地上會比較好……如、如果妳們有人掉下來的話,我、我就可以救妳們。」


「露比!」「露~比~!」


「咿咿!」


雖然很慌張,但露比很快地就跟著年長女孩一起笑了出來。葛來分多雙人組對待她的方式跟鞠莉和果南有點像、又有點不同,而她非常感激她們的支持。雖然她不太懂為什麼千歌和曜會喜歡她,但她倒是很願意當她們的絨毛玩具、被她們摟摟抱抱。黛雅永遠都會是她的姊姊,不過在那就像家人一樣的團體裡,露比也總是會有空間留給更多的姐姐們。


「喂,妳們兩個無賴在對她做什麼?」


露比越過千歌的肩膀,看見善子和花丸對著她們走過來。兩位女孩的外表有點凌亂,很可能剛剛結束另一個和五年級生一起的高強度決鬥課程,不過她們看起來莫名的驕傲,好像她們完成了一件偉大的事情一樣。


「露比,咱們剛才沒有一起吃午餐,所以咱們去湖邊野餐、吃點下午茶的說吧~」花丸開心地舉起一籃裝滿甜食甜點的籃子:「千歌姐、曜姐,妳們也一起來吧!」


善子擺了個姿勢,然後看著兩個葛來分多:「哼,對夜羽大人仁慈的邀請感到感激吧,迷途的羔羊們。對了梨梨在找妳們兩個,因為妳們還沒寫完妳們的模擬考練習卷。」


千歌和曜立刻露出了喜劇般的害怕表情讓露比輕笑起來,當她們一看見那位雷文克勞級長遠遠對著她們走過來的時候,就跳上了掃帚以驚人的速度飛離,逗得露比笑得更開心了。


「我想她們會沒事的。我們去野餐吧,花丸,善子!」


雖然很困惑,但兩位女孩對她回以了笑臉,自動地把手臂和露比的環在了一起。所有的事情都會沒事的,因為,到最後,她們都待在彼此的身邊。


##


「呃,妳、妳知道花丸在哪裡嗎,梨子姐?」


梨子暫停了把書從書架上拿下來的動作,噘起了嘴:「我……剛才應該有看見她和果南鞠莉在一起。」


「對、對喔。」露比的肩膀垂了下來,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桌上的厚重書籍。但是,她的心卻完全不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段落文字上。


「妳在擔心花丸和小夜,對吧?」


露比害羞地點點頭,儘管梨子輕手輕腳地坐到了一旁,她還是沒辦法對上年長女孩的視線。月襲事件對她們一群人的影響遠遠超出露比的猜測,那些裂痕實在增加太多了,讓她沒辦法不去擔心。


儘管正在穩定地康復中,但鞠莉依然被嚴肅到不尋常的果南看得緊緊的。露比認識那兩人比另外兩位一年級生要來的久,她知道那只是果南關心她女朋友的方式而已,單純就是過度保護了。所以,花丸決定要讓那兩位年長女孩打起精神,同時在感覺到自己在尖叫屋時有多麼沒用之後,也決定要更加強訓練自己。


另一個令露比擔心的原因是,花丸曾經私底下跟她說過,要給善子一點她所需要的空間。那位史萊哲林自從發現自己可能非故意地殺了那隻追趕她的狼人之後,就變得無法釋懷、很沒有精神。不管她們如何試著說服善子並不是那麼回事,善子都封閉了自己,並且常常在城堡裡面閒逛,尋找著某個東西。


露比安靜地嘆了口氣。幾個月以前,她還很確定花丸會一直陪伴善子的。但現在非但沒有這樣,花丸甚至還拋下了書本,一心一意專心跟著果南黛雅,學習增進自己的攻擊和防禦魔法。


人們成為情侶之後就會整個大轉變嗎?


在月襲事件之前,她的兩個最好的朋友跟她保證過一切都不會改變,而她們也真的表現的幾乎和以前相同沒有變化。她們只有對彼此比較開放了一點而已,尤其是有一些無法察覺的小動作,像是牽手以及你儂我儂的觸碰。露比不曉得她們有沒有意識到,但從她們的視線之中,其實很明顯能夠看得出來她們很喜歡彼此。


說真的,露比是打從心底為花丸善子的交往感到非常高興。所以,在看見事件之後她們兩個的變化讓露比很受挫,因為她居然一點忙都幫不上她們。露比不知道自己是該加入花丸的訓練、還是該去找善子看好她。通常,她也會去找千歌和曜對練,好增進自己的決鬥能力,但是今天她卻感覺到一股沒來由地疲勞感,因此最後決定要跟著梨子一起到圖書館來。


在這個和平的氣氛底下轉換一下步調還挺不錯的,露比可以體會為什麼花丸會這麼喜歡這個聖地了。


「我相信她們會沒事的,露比。」梨子的聲音很溫柔,她整理著鋪滿桌子的羊皮紙:「這只是我的猜測,不過我認為她們是在能夠再次面對彼此之前,試著找回自尊心、找回自信。」


「我懂了……」露比猶豫地說道,對於梨子的論點似懂非懂:「她們待在一起不是會比較好嗎,尤其在現在這種艱難的時刻?」


「沒錯,確實比較好,但那不是我們能夠介入的事情。小夜和花丸會自己踏過那一步的。當她們準備好之後,我們就能夠提供她們所需要的助力。」


露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思考著她所知道的有關於情侶的一點點知識。果南和鞠莉經常在吵架,但大多都是無害的、吵好玩的,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話,黛雅也能居中協調,至少葛來分多和雷文克勞是這麼告訴她的。然後是曜和千歌,她們的親近感會讓露比聯想到故事書裡結了婚的夫妻,不過她們似乎並不是情侶?在月襲事件之前,善子曾經因為某些理由決定要撮合她們兩個,露比挺支持這個主意的。


如果她們確實像果南鞠莉一樣是情侶的話,那她們會和善子花丸所做的一樣避開彼此嗎?如果她們其中一人受傷了,另外一人會和果南一樣變得過度保護嗎?


露比不知道,但是她非常希望能夠幫助她的朋友們,就像黛雅能做到的那樣。


「呃,如果妳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做,梨子姐?」


「……我?」


「對,呃,妳、妳會撮合曜姐和千歌姐,讓她們在一起嗎?」


梨子接著露出了神遊般的古怪表情,讓露比好奇自己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事情。「我……會想,去做任何能夠讓一切回到從前的事情,但那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我不能……強迫她們。」


「對喔,我想我能夠理解。」露比想起了以前善子和花丸想要詢問她和她姊姊的關係時的表情,為了尊重她的隱私,她們並沒有問出口:「謝、謝謝妳,梨子姐。」


年長女孩給了她一個軟軟的微笑,又開始整理著整理著紙張和書本。露比觀察著梨子,不禁發現她和黛雅工作起來有很多的相似處。她們兩個人都很勤奮、對待凡事都很認真、她們會一肩扛起超過自己範圍的責任、也在自己的年級組裡面通常扮演著煞車的角色。


這就是為什麼她們會彼此吸引嗎?儘管事情從來沒有明說過,但露比見過她的姊姊是怎麼看著梨子的,尤其是在聖誕宴會的時候,以及她們看見梨子的護法時各自的反應。


實話實說,露比對於那位美麗的雷文克勞如何抓住了黛雅的心是感到相當嫉妒。她總是覺得自己沒辦法花足夠的時間跟她的姊姊在一起,雖然和待在黑澤莊園的時候相比已經比自己所希望的還要來的多了。因此,露比覺得梨子就像是從自己身邊搶走了黛雅為數不多的自由時間……


露比吃了一驚,搖搖頭,充滿罪惡的低了下來,她居然會有這麼糟糕的想法。梨子能讓她的姊姊快樂,這才是最重要的!


「妳還好嗎,露比?」


「咿咿!呃、呃,我只是在想、呃、沒事!」


露比被梨子擔心的視線看著感到更丟臉了,在梨子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時尖聲叫了出來。


「我……呃,如果妳不介意的話,我會很樂意幫、幫助妳的任何問題的?」


梨子的聲音聽起來相當不確定,不過不知為何令露比想起了自己的姊姊,然後文字就在自己意識到之前溜出了嘴巴。


「妳和姊姊之間怎麼樣了?」


「黛雅和我?」


認為現在要補救已經來不及了,露比緊張地點點頭,試著對上梨子的眼睛:「對、對。我知、知道姊姊自從活米村的事件之後就很忙,所以妳大概沒什麼機會花時間和她在一起了?」


「沒錯,我們都很忙,但我們會儘可能見面。她會寄信給我還有……」梨子漸漸沒了聲音,臉紅了起來、避開露比的視線:「妳為什麼這麼問?」


露比沒想到那位平常都是很沉著的雷文克勞會像這樣子慌亂起來。嫉妒心漸漸被好奇心所取代,她看著年長女孩:「我從來不曾看過姊姊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會那個樣子。她跟果南姐鞠莉姐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快樂,但跟妳在一起的時候又不一樣了,梨子姐。」


「她、她有嗎?」梨子的臉變得深紅,看似在思考某件事情,想了一會兒。接著,好像下了決心似的,她稍微扭動了一下然後低聲問道:「我可以問妳一件事嗎,露比?」


「什麼事?」露比坐直了身體,對於梨子接下來做的事情感到很驚訝且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這、這個……這不單只是個禮物而已,對吧?」那位雷文克勞小心翼翼的把一條項鍊從衣領下方拉了出來,那顆黑鑽石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閃閃發光。這不單單只是個珠寶而已,而是黛雅在她第一次得到魔杖的那天一起收到的那條黑鑽石項鍊。露比自己幾年以前也在相同的情況下收到了一只用尖晶石和小顆粉紅寶石點綴的紅寶石戒指。


這些首飾會珍貴不是因為其價值,而是它們代表著一個黑澤家族的人。


「妳、妳知道這是什麼嗎,梨子姐?」


「黛雅有告訴我,這是個黑鑽石,因此代表著她,而這東西會保護我。」


「是的,每一個黑澤家的人都擁有像這樣的一個珠寶。我們需要持有這項物品,直到……」露比吞了口口水,對眼前的事實感到肅然起敬。所有一絲絲的嫉妒心全部都消失了,她開心微笑著看向臉紅的女孩:「直到找到想要將珠寶贈送出去的那個特別的人。姊姊會給妳這條項鍊,是因為她把妳當成是她的另一半了,梨子姐。」


「呃、欸?欸欸欸?!」梨子立刻遮住了嘴巴,四下張望查看有沒有人在看著她們的方向。幸好,今天是個陽光和煦的一天,圖書館還挺空的:「我、我是說,我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也、也明白一個純種把珠寶當作禮物送出代表什麼意思,但、但還是,另一半?那、那呃,我是說,我們要去想這種事情還太年輕了吧?」


「這只是代表說姊姊對妳真的是認真的,嘿嘿。」露比發現梨子的反應相當可愛。她總是覺得梨子是個穩重且可靠的學姐,而現在露比則看的出來為什麼黛雅會喜歡她了。


「我、我們還都只是學生而、而且──」


「這個嘛,姊姊是什麼時候送妳的,梨子姐?」


「……在、在她說她愛我的時候。」梨子低聲咕噥著,接著把她的臉藏在了圍巾裡。不過,她紅紅的耳朵還是看得見,露比又開始咯咯笑了。她先前的那一陣嫉妒心現在看起來相當蠢,因為現在這樣代表著她的家人真的在增加了。


黛雅或許在她們一群人中是唯一一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人,但露比總是把大家想成是一家人,而現在,其中一位將會變得更加特別了。


「那我確定,姊姊對妳是認真的了。雖然說這和結婚戒指不一樣──」露比開心地看著梨子結結巴巴,然後繼續說道:「──但這依然有代表意義。這是一個誓約戒指,或著應該說是誓約項鍊。她只是想要表示她在畢業之後依然想要跟妳在一起。當然,這只是單方面的,所以妳不需要感到有壓力──」


「但是我也愛她,」梨子突然開口,儘管滿臉通紅,但她的聲音很穩定且平靜:「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想要和她在一起。」


「很高興能夠聽見妳那麼說!」


梨子對於露比抱了自己似乎感到很驚訝,但一會兒之後也回抱了她。露比對梨子低聲說出的話語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謝謝妳接納我,露比。」


而這就是露比為什麼會蹦蹦跳跳地前往萬應室的關係,她準備好要訓練自己直到精疲力盡為止來慶祝了!不過她倒是沒想到萬應室裡只有一個人在,不過這個人是露比在這個時刻最想要她說話的人。


「姊姊!」


「露比?」女學生主席暫停了書寫一張羊皮紙的動作,露比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什麼東西。


「喔,別在意我,姊姊,我只是要到那邊去多練一點變形咒語而已。其他人呢?」


「花丸想辦法說服了果南帶著鞠莉到魁地奇球場,千歌和曜也跟著她們去了,」黛雅慈愛地搖了搖頭:「畢竟今天天氣很好,就這一次,而絢瀨教授也建議我要跟著我的朋友們一起去曬曬太陽,不要都關在城堡裡面。妳也應該去,露比。我待會就會過去,呃,在我寄完這封信之後。」


「好啊!喔,對了,梨子姐今天也有空,她現在在圖書館裡。」在露比溜走之前,她聽見了椅子被推開的聲音,以及背後急忙趕上她的腳步聲。


「露、露比?妳怎麼會那麼說?妳、妳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露比對著她慌張的姊姊微笑。雖然她完全沒有像梨子那樣把驚慌外顯出來,不過還是能夠看的出來黛雅失去了冷靜,露比覺得她那樣相當討人喜歡:「我剛才在和梨子姐聊天,這個嘛,我真很為妳們兩個高興!」


黛雅張開嘴巴又合上,重複了幾次,沒辦法說話。她輕咳著,試著表現出冷靜的樣子:「……那妳是怎麼想的?」


「嗯?」


「對我們。梨子和我。」


她沒有使用敬語、那個安靜的語調、以及幾乎算是懇求的表情,對露比來說都很新鮮。她從來沒見過她的姊姊如此脆弱的樣子,而一會兒之後露比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的姊姊正在尋問她的意見,甚至是她的許可。


露比緊張地吞了口水,不確定在這個新鮮的地位上該有什麼意見,但她發現自己沒什麼好反對的。她所該做的事情,就是把想法轉化成簡單的文字。


露比微笑著,抓起黛雅的手,緊緊握著她:「我覺得妳們兩個是完美的一對。恭喜妳,姊姊!」


「……謝謝妳,露比。那對我、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


那是露比所見過的黛雅的最美麗的微笑。


結果她們並沒有到球場去,黑澤姊妹把下午剩下的時間花在閒聊一些瑣碎但有趣的事情上。雖然露比想要讓黛雅跟梨子獨處,但那位雷文克勞回信說自己打算在圖書館多待一下,待會再回來加入她們。


或許梨子有注意到兩姊妹一直都沒有多少機會彼此獨處,而露比對此感到非常感激。畢竟,她們一群九個人關係很緊密,而一次通常都是三人以上一組的。黛雅有自己的朋友圈,而露比也認為自己已經長大。再也不是躲在姊姊影子裡、或是躲在其他學姐的保護之下的小女孩了,她在花丸和善子的身邊找到了歸屬。


儘管露比對這個想法感到有些悲傷,但她也對自己從被囚禁在黑澤家大宅裡的孤單小動物成長了多少感到很驕傲。她的世界從只有她和她的姊姊拓展了不少,而且還會持續擴大。


黛雅提到了要說服那些大人們承認她和梨子的關係會有多困難,但在她把項鍊送給梨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準備好面對那些荊棘之路了。露比沒有任何猶豫,就決定要在未來盡她所能的去支持黛雅。黛雅是個成年人了,而再過幾個月,在畢業之後,她就會正式被承認是個完全獨立的女巫。儘管黑澤家長老的地位依然不會動搖,但黛雅至少自己會有足夠的力量,畢竟她再也不需要依賴她的家庭了。


如果事情來到最糟糕的情況,她可以選擇和黑澤家族斷絕關係,就像她們的家族樹上那些被塗黑的名字所代表的人做的事情一樣。


當然,露比希望事情不要變成那樣,但她會做好準備。


不管什麼事情,都不會阻止她成為她的姊姊的支柱。


##


有個東西搭到了露比的肩膀上讓她嚇得震了一下,想要站起來,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停下了動作。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妳的。我試著吸引妳的注意幾次,不過、呃、我以為妳睡著了。」


「沒、沒事,我只、只是沒聽見妳而已。」


露比尷尬起來,感激地拉緊了披在她肩膀上的溫暖披肩,試著想擦掉任何流過眼淚的跡象。讓她感到丟臉的是,越來越多的眼淚流了出來,而她又開始抽泣了。她不是已經哭夠了嗎?這整個早上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躲在溫室的角落發洩她的情緒而已。


實在是太難受了。


早上在赫夫帕夫寢室裡醒來卻看不見花丸的睡臉,實在是太難受了。


到醫院廂房去探望,看著花丸的微笑,心裡卻明白她最要好的朋友再也不認識自己,實在是太難受了。


抬頭看向樓梯卻沒辦法到萬應室去,尤其是知道她的姊姊和梨子不會在那邊,實在是太難受了。


她好想要為了朋友們堅強起來。她知道千歌和曜有多痛苦;她知道善子吃了多少苦、而且現在依然在受苦;她知道鞠莉和果南努力想維持大家待在一起。


但到了最後,不管自從來到霍格華茲之後她得到了多少鼓勵,她卻依然只是個愛哭鬼。


「沒事的,哭出來不要緊的。」


在小泉教授溫柔抱住她的時候,露比的心防就破碎了,她放任自己放聲大哭,好像從來沒有哭過一樣。她並不能隱藏多少情緒、並不能抵抗自己的逃避本能多久。


露比一直都很喜歡自己的學院院長。那位麻瓜出身的女巫十分令露比想到花丸,她很穩重且有無限的耐心,但是碰到特定事物的時候又會很孩子氣的興奮起來。如此的比較讓露比的心更痛、更加抓緊了那位如母親一般的女人。


露比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沉浸在保護性的懷抱以及背上有節奏的撫摸之中。她吸著鼻子,勉強把自己從懷抱中抽身,試著想清理她在教授的衣服上製造出的髒亂。


「對、對不起,我不、不是故意要──」


褐髮女巫只是給了她一個友善的微笑:「哭泣並沒有錯。事實上,如果妳沒有哭的話我會更擔心的。」


露比困惑地抬頭看著那位教授──她用手杖點了一下地面,像是用自己的魔力把魔法植物召喚過來一樣。接著一股令人鎮靜的芳香充滿在了空氣中,不知怎麼的幫助了露比穩住呼吸、洗去了疲勞感。


「妳很情緒化,就表示妳依然有能力去感覺、表示妳依然沒有放棄希望。這樣比什麼都沒有要來的好。妳很沮喪,希望結果能有所不同,不希望再次發生一樣的事情。這樣子,不就代表妳依然想為了妳所相信的事物奮鬥嗎?失去妳的感情會讓絕望在心底扎根,而這個時候,一道將妳和世界分隔開來的心牆就會豎立起來。」


露比縮了縮,善子的淒涼背影的畫面在她的心裡一閃而過。那位史萊哲林變得非常沉默寡言,而露比覺得這不只是因為花丸失去了記憶的關係。在秘室裡頭,肯定還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


在那些所有的事情發生之後,她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再次真正微笑起來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善子就好像是失去了讓她作為善子的那個特別火花一樣。


「我……我該怎麼幫上忙?我該怎麼突破那道牆?」露比低下了視線,緊緊握住了魔杖:「我永遠不會放棄的,但是說和實際去做是兩回事。我從來就沒有幫上別人的忙,沒幫到我自己的姊姊、我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們。我、我覺得我很沒用。」


「那是我可以理解的事情。我很確定,我們很多人都可以理解的。」


「……真的嗎?但、但是教授,妳那麼厲、厲害,還有……我沒辦法想像妳會有感到無助的時刻。」


「恰恰相反,我能夠走這麼遠,全都是因為我朋友們的功勞。有了她們的鼓勵,我才能夠追尋我喜歡的道路。不過,同時我也很相信我自己、永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小泉教授的聲音很柔軟,她輕拍著露比的頭:「我不知道妳和妳的朋友們背後的完整故事是什麼,露比。我希望能幫上多一點忙,妳只要知道,一旦妳準備好了,我們都會在這裡。我很確定其他的教授們也在對妳的朋友們說一樣的事情。」


「我、我希望我可以告訴妳更多,但我、我們沒辦法,」露比艱難地吞嚥著,搖了搖頭:「而且,這是我們九個人之間的事情。如果我們不能夠自己解決的話……如果我自己沒辦法幫助她們的話,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九個人……是嗎?」那位藥草學教授的視線掃過了溫室,又再次用手杖點了地面:「妳們九個人一起,一定可以召喚奇蹟的。」


「……真的嗎?但是──」


「魔法是變化無常的。甚至有人會說魔法是有感情的。不像麻瓜世界裡的那些科學法則,魔法不受任何的限制。在魔法世界裡,永遠都會有例外,以及無限的可能性的,」小泉教授把手伸向一條從溫室另一端延展過來的藤蔓,接著把某個東西放在露比的掌心:「露比,妳是我其中的一株幼苗、我的赫夫帕夫。等到時機成熟,妳就會開花結果的。」


露比眨眨眼,那位女巫召喚來了一個籃子,然後放了幾個地瓜進去,再交給了露比。「教授?」


她的學院院長微笑著:「補充妳的能量是很重要的,露比,記得要趁熱吃。」


露比可以從新鮮出爐的地瓜上面、教授的笑容、以及流過體內血管的內在力量,感受到溫暖。


「謝、謝謝妳,所做的所有事情,小泉教授!我、我真的很高興能夠當一個泡芙!」


露比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決定給了那位女巫一個害羞的擁抱,接著才離開了溫室。她對自己待在赫夫帕夫學院裡的這段時間感到非常感激。儘管所有發生的那些糟糕的事情依然很令她難過、令她感到壓抑,但露比已經被與她最要好的朋友之間的美好回憶給安慰了──她們一起在寢室裡、或在溫室裡分享點心的回憶;甚至是在赫夫帕夫每個月會舉辦的戶外烤肉會上的回憶。


就算沒了記憶,花丸也一定會意識到這個簡單、但卻極具意義的動作的。露比對自己做了一個加油露比。


當露比走在回到城堡的路上時,一陣風吹了過來讓她停下腳步、把圍巾在脖子上圍緊了一些。露比轉向了黑湖的方向,注意到在湖畔邊有個小黑點在飛舞著。


「那是……那隻蝙蝠,那是露西法。那麼那邊一定──」在露比意識過來之前,她就已經開始對著坐在湖畔邊的一顆大石頭上的孤獨背影走過去了。


善子似乎沒有發覺露比的靠近,她面無表情,視線僅僅只放漂浮在她面前的一個發光形體上面而已。那道銀色護法看起來像一隻魚,但卻不是露比所見過的任何一種魚類。


在露比更靠近之後,露西法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聲,讓她謹慎地停下了腳步。善子看了露比一眼,對著她點點頭,又把注意力放回護法上。露西法低聲叫著,飛到一隻突出的樹枝上倒掛在那裡,和她們保持著距離,同時又好像在看著她們似的。


露比試探性地往前邁步:「善子?呃,我、我打擾到妳了嗎?」


烏黑頭髮的女孩搖搖頭,她的手伸向了那道護法去摸它。儘管善子的手穿過了那條銀色的魚半透明的身體,她卻似乎因為那道護法變得更加閃耀而感到滿足。


「所、所以,那就是妳的護法嗎,善子。看起來很強大。」雖然還搞不太清楚怎麼回事,露比還是勇敢地坐到了她朋友的旁邊,對於善子並沒有排斥她的存在而鬆了口氣。


「……很強大,嗎。應該吧,我猜。」善子的表情帶著一抹古怪的微笑:「這是一隻腔棘魚。這是……在好幾年前,我和花丸一起在一本百科全書上讀到的深海魚。」


露比看著那道發光的護法,對它的形狀以及富含的魔力感到驚奇:「妳、妳是怎麼能夠召喚護法的,善子?」


「老實說,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辦到的,我只是知道我做得到。」那隻腔棘魚繞著周圍在空氣中游泳,接著潛進了湖水裡,善子的表情又再次變得空白:「當然,有快樂的回憶是有幫助。我猜……梨梨是專注在她對黛雅姐的感情上,而我則是一樣在想著花丸。不過,與其說是在想著單一一個記憶,我這樣比較像是在想著一個集體情感。」


「集體情感?」


「對。我會把它解釋成是某種決意。不完全是『快樂』,但依然是個正面的感情。這給了我繼續走下去的氣力。」


露比小心翼翼地看著善子,想起了小泉教授剛剛才告訴過她有關感情的事情。善子現在就坐在她的身邊,觸手可得的距離,但為什麼感覺起來卻如此遙遠?根據善子剛才所說的,她依然還懷抱著希望,而且很珍惜她們的羈絆。


那麼,這股一切將要終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善子,不、不要離開我們,好嗎?」


善子突然轉向了她,眼睛瞇了起來:「妳怎麼會那麼說?」


「咿!呃,我只是……那只是個感覺……」


「妳總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善子安靜地輕笑著,彈了一下魔杖解除了護法:「不用擔心。不管妳察覺到了什麼,都不是妳想的那樣。我只是……迷失了吧,我猜。我還是可以繼續訓練、去學更多的咒語、在決鬥中變得更好,但然後呢?我們不知道敵人跑到哪裡去了。我們不知道花丸、梨梨、黛雅姐,她們之後會怎麼樣。」


露比垂下了視線,把手放在大腿上。


「我能夠做的就只有試著把我的護法練得更好更強。這是能夠擊夜……擊敗那個翅膀女巫的關鍵。有了這個目標,我就能朝這個方向努力,就可以讓我自己很忙,這樣我就不會去想……那些所有的事情。」


「護法,是嗎。」


「對。所以,妳想怎麼做,露比?」


露比抬頭看著天空,想起了所有那些她為了要有目的而給自己設立的目標。儘管那些目標沒過多久就會改變一次,但是本質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她所想要的就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幫上別人的忙。但實際上要怎麼做到?只是站在原地等待事情發生嗎?只在機會自己跑出來的時後才有所行動嗎?


不對,她需要掌握一切。只是傻傻地等待,和耐心的等待獵物到來,兩者之間是有不同的。有的時候,人們必須要追逐目標。去狩獵它。去抓住它。


要懂得踏出第一步。


「露比?」善子的表情裡有著一絲驚訝,讓露比認為是個好徵兆。她微笑著,解開了雙馬尾,然後放開手讓緞帶隨著風飄走。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放下她的頭髮了,但是露比卻覺得現在就和花丸第一次幫她綁頭髮的時候一樣新鮮。


「花丸和我一直都很崇拜妳,善子。我們或許不懂墮天使,或者妳放在妳的團子上的羽毛之類的事情,但我們真的很尊敬妳。」


善子對此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握緊了拳頭:「關於這點,不要尊敬我。我沒什麼值得崇拜的,我甚至根本就不是──」


「妳就是妳啊,善子。如果妳想要回到天空,那我們就會成為妳的翅膀幫助妳。那是花丸和我答應過妳的。」


「但是她現在根本再也不記得我們了,露比!」


露比毅然決然的對上了她的朋友空虛、充滿痛苦的眼睛:「那是現在。有一天她會回到我們的身邊的,善子。在這段期間,我會確保妳能夠持續翱翔,而不害怕墜落。」


深呼吸一口氣,露比穩穩抓住了魔杖,舉了起來:「疾疾 護法現身!」


爆出了一團光線讓兩位女孩都閉上了眼睛。當她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一頭巨大的銀色貓科動物正在黑湖湖畔邊徘徊著。很優美、又滿溢著力量,那道黑豹護法看起來莫名地和露比在黑澤莊園她房間裡的那副畫一模一樣。


震驚現在沒辦法解釋露比的感受了,但她心裡的一部分卻能理解為什麼她的護法會以這種型態出現。經過幾年衝突之後,她終於能夠接受自己是黑澤家的一份子了。不過,並不是屈服於身為純種所被期待的責任,露比是發誓要掌握一切,將其變成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成為弱點。


那隻黑豹的露齒微笑,似乎是在鼓勵著她。


「那……好厲害,露比。」


善子看起來很敬畏,是露比好一段時間裡所看見的第一個不完全被掩藏在悲傷和痛苦的陰影下的表情。老實說,這讓她想起她們在九又四分之三月台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露比飛快擦乾自己的眼睛,接著施了另一道咒語:「羽嘎迪姆 拉維歐薩。」


籃子飄浮起來飄向了善子,善子疑惑地歪頭看著蓋子下面的地瓜。


「我們去和花丸一起吃吧。我們應該要趁地瓜還是熱的時候吃才好吃!」


『不論妳們何時感到失落,我都會在這裡,支持妳們重新站起來的。』


(完)


題外話。其實這幾周剛好碰上期中考,每天只剩下一點時間翻個幾段,所以才翻了久了點,而且剛好這章也是目前最長的一章。


是說,這章剛更新的時候我人在圖書館,看到最後露比召喚出黑豹護法時候我都快哭了,還好沒人發現我的異樣(?)我覺得athyra老師在這章把露比那種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感覺描寫得很成功。從黑澤大宅裡沒自信的小女孩,到最後最先重新站起來幫助她的朋友。小泉教授的客串也讓我很驚奇,讓我開始期待園田教授也出來說幾句話了


以上。如有錯誤歡迎糾正。

謝謝你的支持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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