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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1: 津島善子

原文作者:athyra (F站連結)

原文標題:Yoshiko Tsushima (P站連結)

已知會原作者取得授權

若喜歡本作品,也請順手到原作網站去按個喜歡

有任何批評指教,都歡迎提出




作品封面:



(以下廢話)


本系列作主CP為『善丸』,副CP『黛梨』『鞠南』『千曜』。

全系列皆為第三人稱視角,Ch21為水團九人(除了善子)+露西法的觀點。

屬於《哈利波特》系列專有名詞的地方大部分採用台版翻譯,少數例外。若有看不懂的地方歡迎直接留言,我會幫忙解釋的。


由於F站尚未更新最終版,因此先以P站的版本進行翻譯,之後F站更新之後會再進行修正。


部分對話後面( )是為了說明發話者是誰,或是說明視角轉換


(以上廢話)





Ch21: 津島善子


牠在天空中翱翔得越來越高,在自己的領域裡感到既驕傲又自信。雖然在這樣的大太陽底下飛行還是有些不適應,但牠細細品味著溫暖,讓自己嬌小身體沉浸其中,發出了滿意的叫聲。夜晚對牠來說還是比較崇高,不過偶爾在大白天征服天空世界也是挺不賴的!


聽見一陣重重翅膀拍打的聲音,牠的毛豎了起來,回頭對著打斷牠平靜飛翔的不速之客嘶嘶吼叫。看見一隻灰林鴞對著自己友善地嗚嗚叫,才讓那隻蝙蝠放鬆下來。兩隻生物共享著友好的寧靜,繼續飛越雲端。畢竟牠們都是從同一個地方起飛的,且已經花了不短的時間在一起相處,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共識。


露西法驕傲地叫著,牠的腳爪稍微抓緊綁在後腿上的信。花花發現了牠的動作,又嗚嗚叫了起來,這次帶著一點調侃的味道。露西法不以為然,盯著那隻貓頭鷹空無一物的腳爪看,像是在對牠沒帶著信件表示疑惑似的。貓頭鷹年輕的女主人沒選擇她自己的寵物,而是相信露西法來寄這一封特別的信件。這一定有什麼重要性在,而露西法不會讓她失望的!


畢竟,自己可是有小惡魔的名譽需要維持啊!


花花拍打翅膀,飛到蝙蝠前方,然後轉了180度回頭。在最後一聲鼓勵之後,毛茸茸的貓頭鷹就開始飛向剛才過來的方位,回到牠的主人身邊。


露西法嘶嘶叫著,感到既煩躁又惱火。這不是自己第一次的送信任務了,但是花花卻依然像個愛操心的前輩一樣。不過整體的感覺並不算太糟糕,所以露西法就隨牠去了。牠繼續自己的路程,翱翔天際。


漸漸地,底下的森林改變成繁華的城市,車子開在馬路上、人們在街道上閒聊著;然後又轉變成小巧古雅的小鎮,路上就連腳踏車都很少看見。露西法加快速度,注意到已經接近目的地了。


那隻蝙蝠可以聽見一段距離外的其他貓頭鷹叫聲,不過牠輕蔑地叫著,忽略那隻不知名生物。過去曾有猛禽試著要狩獵這隻小蝙蝠,但因為露西法身上的保護魔法,牠們從來沒有成功過,甚至連靠近都無法靠近。


當然不會被吃掉了。露西法和任何同類都不相同。牠很特別,是被選中的那一個。為了如此的特別待遇,露西法發誓要作為驕傲的小惡魔完成自己的角色,並且要盡可能長久地看好主人的家人。


寺廟一進入視野之後,露西法就興奮地拍打著翅膀,發出了尖銳的叫聲。一個在溫室旁邊的小點似乎注意到了露西法的到來,揮起一支掃帚打招呼。露西法快樂地開始下降,飛過那些風化的墓碑,在咯咯笑著的老人頭上盤旋,然後停在她上出來的手臂上。


「真高興能看見妳呢!歡迎回來,小傢伙。」國木田奶奶搔著蝙蝠的下巴,餵牠吃一塊草莓口味的餅乾:「應該飛了很長一段距離對吧?快吃吧,親愛的,我可不能讓妳餓著了!」


露西法沉浸在國木田奶奶的照料下,閉起眼睛柔柔的輕哼著。那位老人總是會餵牠吃東西、把牠當成親人般寵愛著。幸福對於那隻蝙蝠來說曾經是個陌生的概念,但現在再也不是了。


因為這裡也是牠的家了。


在國木田奶奶把信件從蝙蝠的腿上拆下時,國木田爺爺從溫室裡晃了出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露西法嘶啞叫了一聲,不僅是想嚇老人一跳,同時也想和他打招呼。老人哈哈一笑,也餵了蝙蝠一些點心,摸著牠的頭。


「啊,是給小丸的啊!我很快就回來,別走遠啊~」


露西法舔著國木田奶奶的手,惹得她微笑起來,然後才跳到爺爺的肩膀上,棲在那裏。牠已經完成了自己遞送這封重要信件的偉大使命。現在牠只需要看見自己主人的快樂笑容,就能結束美好的一天了。


##


「拿去吧,親愛的。我猜該是時候出發了?」


國木田花丸眨眼看著奶奶手中的信件。她等這封信已經等了幾個月,但是現在真的寄來之後,她卻發現自己因為很多理由猶豫起來。國木田奶奶作為一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溫柔地將那封信放到了女孩的手上,並用自己的手覆蓋上去。


「別擔心我們。爺爺和我當然會想妳,但霍格華茲才是妳們這些女孩應該待的地方。」


「奶奶……」花丸深呼吸一口氣,把那封信緊緊揣在懷中,接著抱住了她的奶奶。隨著信心的激勵,花丸試著露出最棒的微笑,給自己得到了奶奶溫柔的摸頭。


在老人離開房間之後,她走到書桌旁,坐到坐墊上開始閱讀信件。露比的字體一直都很整潔,不過依然保留著書寫者的可愛風格,在一些文字上尤其明顯。花丸憐愛地笑著,將那張羊皮紙折起,塞進筆記本的書頁裡,和過去六個月來她收到的信件一起。這樣一來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地井井有條,且都保存在一起了。


在花丸收拾起凌亂的書桌、思考著該帶上哪一些書時,她猶豫地拿起了一捲舊信件。褐色眼睛掃過了內容,然後停在夾在羊皮紙上的那根黑羽毛。她充滿懷念地撫摸著那隻柔軟的羽毛,一邊看著自己寫下的許多筆記。她寫下了那座永遠令她會心一笑的公園、關於在她童年時光裡最重要的地方上方飛翔、再度體會了魔法的美妙感覺。


過去半年,花丸有了很多進展,她把故事大綱寫到了自己的報喪鴉護法那部分,但是這一章的標題卻依然困擾著她。根據這一章裡發生的事情,她究竟能夠以什麼標題來暫時命名呢?畢竟實在發生太多事了,就算現在,花丸也沒辦法捕捉當時自己所感受到的重要情感。


那座公園是一切的起點、再出發點,也是她們再次確認彼此感情的地方。或許在她真的開始寫下故事內容的時候,就會想到適合的標題了吧?


花丸帶著哀傷的微笑,把羽毛取下放進口袋,小心地把羊皮紙捲起來,和其他的紙捲一起收進一個盒子裡。稍微暫停一下之後,她用自己的魔杖把盒子鎖起來,然後對盒子施法,好讓它能夠塞進行李箱裡。


啊,行李箱已經快要滿出來了。或許只能夠再把一套小說集塞進去了……


「行李不是這樣打包的,笨丸。妳要是繼續這麼做的話,魔法也沒辦法阻止妳的行李箱炸裂!」


深青頭髮的女孩哼了一聲走進房間。露西法模仿的她的動作,然後才飛到主人頭上。善子抱怨著,忽視花丸的抗議,一邊把行李箱裡的東西全部翻到榻榻米地板上。


「妳在幹什麼的說啦!!」


「幫妳打包啊,廢話!妳搞太久了!讓我給妳見識見識夜羽大人精湛的打包技巧吧……到那邊去等著。」


善子對著花丸皺眉、和花丸吵嘴,然後在較矮的女孩沒話說了之後得意地笑了起來。


「我的天,妳幹嘛要帶這麼多東西……妳在霍格華茲又不會把這些看完!我們一年級的時候妳根本就沒有讀妳的古文書一到三十六集啊!」


「妳等著看,咱這次一定會把這些看完的說!」


「喔是喔,反正妳又會跑到圖書館去露營啦!」


隨著兩人妳一言我一語的鬥嘴,行李箱終於是整整齊齊地打包好了,能夠順利關上沒有問題。


「我們一開始就應該要用魔法來打包的。那樣會幫我們省下很多時間和精力。」善子把頭髮撥到肩膀上,但她嘴上的傲慢抱怨和臉上的孩子氣笑容並不搭調:「不過嘛,用老套的方法來作業感覺也是不錯的。」


懷念感重重打擊了花丸,她發現自己迷失在回憶小徑裡面了。


「呃,回神啊,花丸~?」


她對著面前的黑髮女孩笑著。眼前的女孩說起話來有著一樣的特色、綁著一樣的標誌團子、有著一樣驕傲但猶豫的眼神,而最重要的,是有著一樣善良的心。


「幹、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嗎?」善子搔搔臉頰,然後像是要掩飾害羞一樣擺了姿勢:「喔我懂了。妳只是被我,偉大的墮天使給迷住了──」


「善子好蠢的說喔。」


「喂,區區咱丸,妳怎麼敢這麼不敬──」


「不過妳依然是屬於咱的蠢蛋,嘿嘿~」


在善子反應過來之前,花丸側過身體,迅速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後心平氣和地站起身。就連她把行李箱拖到走廊上之後,善子也依然抱持著剛才的動作僵在原地,滿臉通紅。


「快點啦,露比一定在等咱們了!咱們得要趕上公車的說,這樣才會準時到車站!」


善子回過神,眼睛依然害羞地大睜:「妳、妳剛才──!」


花丸吃吃笑著,忽視善子繼續拉著行李箱走過走廊。直到她走到通往前院的階梯時善子才終於追上她。儘管依然紅著臉、依然碎碎念著一些狡猾小惡魔之類的話,但善子還是默默地幫忙花丸把沉重的行李箱從門廊搬到地上。


「我會討回來的,咱丸。我會讓妳瞧瞧真正的該怎麼做,」善子瞪著較矮的女孩,然後模糊咕噥著。


花丸的心臟期待地跳了一下。她把自己的手放在胸口上,在內心告訴自己一切都會沒事的。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而現在所有事情和所有的人都很好,就連她愛著的女孩也一樣。


「咱很期待喔,善子。」


##


一看到熟悉的兩個人穿過那面牆抵達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她就不禁熱情地揮著手、跳上跳下的。不過這個魯莽的動作扯到了她肋骨上的癒合傷口,屁股旁的沉重軍刀也重重敲在了她的脛骨上。


黑澤露比悶吭著,小心翼翼用一隻手護住自己,另一隻手重新調整綁著家族傳家寶的那條皮帶。像是做夢一樣,現在就連長老和其他大人都承認自己了,但露比還是覺得自己太年輕,沒辦法扮演好繼承人啊!


不過嘛,她只需要把軍刀帶到霍格華茲,然後就可以把它掛在赫夫帕夫寢室房間的牆上了。露比已經等不及要和小泉教授分享這個消息了!


「露比!妳還好嗎?」(丸)


花丸和善子一定是看見了自己縮起身體,她們趕了過來。露比連忙在她們發作之前安慰起她們。


「所以還沒完全好嗎……」善子咬著嘴唇,撇開頭:「露比,我很抱──」


「妳救了我的命。」露比抓緊善子的圍巾,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所以我有傷疤又怎麼樣呢?我還活著,就已經是奇蹟了,所以請不要再責怪自己了。」


之前在藥材室的時候,她流了太多的血,而且就算詛咒造成的傷口最終闔上了,也還是留下了疤痕。偶爾那些傷疤還是會很痛,聖蒙果醫院的治療師提供的任何魔藥也都沒辦法治療。不過很奇怪的,麻瓜藥膏和治療法卻能幫助她復原,只是速度非常慢,或至少以魔法人士的標準來說很慢。總有一天,那些傷疤會淡去的。


露比並不在意。雖然不太方便,但這股疼痛卻是個可怕的提醒,提醒自己差點就怎麼樣了、以及她的朋友做了什麼事情來拯救她。這是個她永遠沒辦法償還的命債,儘管她的姊姊一直在對她說她已經償還了。


「哈,妳看起來確實變得比較像繼承人了。」(善)


「露比好酷的說~」(丸)


「咿咿!?」


露比害羞地低下了頭,在兩個朋友不斷調侃自己的新身分時尖聲怪叫著。她內心裡的一小部分永遠都會認為自己沒資格承擔這份責任,這份本來打從黛雅出生以來就屬於她的責任。不過現在,露比比較能夠接受她在家族中的地位了。


不是作為享譽盛名的黑澤家純種繼承人,而是一個有力量幫忙朋友、幫忙有需要的人們的強大女巫。


以及,如果她的地位能夠做到一些事情的話,那麼她倒是不會介意稍微濫用一下特權,好比說這趟為了她的朋友特別開的直達霍格華茲的火車。


「羽嘎迪姆 拉維歐薩!」符咒輕易地讓花丸笨重的行李箱和善子的小行李箱跟著三人一起搭上了火車。儘管空蕩蕩的車廂感覺很怪,但露比同時也很感謝這份隱私,這樣她們就能在這趟長途旅程中說說話了。


露西法從善子的兜帽裡探出頭,嗚嗚叫著對露比打招呼。露比回給牠一個點頭,默默地感謝這那隻蝙蝠負責了她們之間的主要書信來往管道,因為花花有其他事情要忙。她們三人在過去半年間只有用書信連絡彼此,而文字能轉達的事情是有限的,尤其因為送信過程中的時間差。女孩們有很多事情可以聊、可以再度交流。露比意味深長地看著花丸,花丸微微搖了頭,但保持微笑。露比也回以了微笑,肩膀放鬆地垂了下來。


這是沒有截止期限的。她們每個人有很多時間來復原、充分地享受她們的學生生活。她必須要相信善子會沒事的。


「妳確定我們就這樣到霍格華茲去沒問題嗎?」先前在月台的時候,善子就幾乎沒辦法控制自己對又酷又炫的紅火車的著迷,而現在她正像個興奮的新生一樣檢查車廂:「我們已經錯過開學儀式和盛宴了……抱歉得讓妳們兩個這樣子開始妳們的第二年。」


「沒關係啦,善子。教授們對這個安排沒有意見。事實上,對於搞定魔法部和改完妳的成績花了這麼久時間,他們說他們才覺得不好意思。」


提到魔法部,善子就哼了一聲:「我又不是個不定時炸彈。他們應該少擔心我一點,多擔心那些依然逍遙法外的墮天者殘羽!還有他們改我的考卷為什麼要改那麼久,我知道自己考得很棒──」


「西木野教授可不是這麼講的說喔~」花丸插嘴,她已經從包包裡挖出了幾條長麵包,分給了她的朋友。


「什麼!可是她跟我說我考得很好啊!她說這些的時候我在幹嘛,她還跟妳說了什麼?」善子咬了一大口麵包,看見自己最心愛的點心被如此粗魯的對待,讓花丸皺起了眉頭。


「妳那個時候在溫室幫爺爺的忙的說。她只說了妳需要重考魔法史。」花丸也咬了一大口長麵包,嘴巴裡塞滿麵包,一邊滿足地咀嚼著。


善子面無表情,戳著她的臉頰:「呃,誰會在意那一科啊?」


露比微笑地看著自己對面的熟悉光景。她好想念自己的朋友,還有她們的互動,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已經被治癒了。她聽說了兩個女孩在幫忙彼此學習課業,畢竟她們沒有正式完成她們的第一學年。因為她們各自的學院院長夏天都有事情要忙的關係,西木野教授和星空教授就自告奮勇要當女孩們延後了許多的期末考考官,因為她們就是很久以前帶著她們前往斜角巷的那兩個人。


「不過說真的,星期一就要上課了對吧?我們只剩下今晚和明天把東西安頓好了……」


「教授們通常在第一個月會比較寬鬆,所以我們有很多時間的!再說,明天下午有場魁地奇校友賽,所以我猜大家的注意力都會在上面。」


「校友?妳是指──?」


「對,她們會出賽的。」露比看見善子眼睛裡的興奮光芒,燦爛微笑了起來。這位女孩一定很想念那些畢業生,就和自己一樣。


「那咱們得要打扮好看的說~」


「喔,呃,既然那樣的話,花丸,可以請妳?」


「嘿嘿,咱還以為妳不會問呢,露比~」花丸拿出一把梳子和緞帶,善子帶著認可的眼神看著她們。


露比對她的朋友們的支持輕輕笑了起來。她確實很想念自己的雙馬尾。


##


「Hello everyone~ 我的可愛的學妹們過得怎麼樣啊?」


她的心雀躍跳動著,她那隻聰明的鷹馬正朝著火車站降落。甚至沒辦法等到星輝號穩住腳步,一看見那些一年……喔不對,現在是二年級生了,她就立刻跳下了鷹馬。還算錯了距離,差點被一塊石頭絆倒。


「喂,很危險耶!」


「噢噢噢~!善子已經在擔心我了呢。Yes yes,我也很想念妳,我的sorellina(妹妹)~」


小原鞠莉把尖聲抗議的女孩悶進自己的胸部,全心全意地抱緊她。沒錯,依然還是自己記憶中容易害羞的那個傲嬌兼膽小鬼!很好,很好,非常好~


「放開啦!!」


「嘖嘖,我只是在把愛沖洗到我很cute的學妹身上而已啊。不要假裝妳不想要我抱妳~」


善子怒吼著一些什麼死性不改之類的話,但並沒有否認。鞠莉輕笑起來,讓年輕女孩滿臉通紅。知道在捉弄下去的話她就要爆炸了,於是鞠莉聰明地轉向兩個赫夫帕夫,也把她們抱了滿懷。


「嘿嘿,鞠莉~不能呼吸了的說啦~」


「嗚喲!」


「喔天啊,抱歉,露比,我不是故意的,」鞠莉連忙放開,然後把年輕女孩檢查了個遍。雖然表情扭曲抓著自己的身體,不過露比還是露出了虛弱的微笑。


「呼。還好那隻過度保護的企鵝已經在城堡了,不然她會把我的頭砍下來的!不管有沒有軍刀,她就是會動手的。」


「而她也應該這麼做,」善子低聲咕噥著。就因為這句話,鞠莉把手臂繞到了女孩的脖子上,給她來了一計頭部固定。


「嘿嘿,看見妳們三個這麼有活力真棒呢。妳們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幫我們加油!」


「魁地奇校友賽對吧?所以這就是妳改變髮型的原因的說嗎?」(丸)


「嘿嘿,妳看起來很成熟很漂亮喔,鞠莉姐!」(露)


花丸和露比帶著非常欣賞的微笑看著鞠莉,讓她忍不住稍微得意了起來。在沒有用魔法的情況下,把自己的波浪捲頭髮弄直、將頭髮用幾個綠寶石髮夾別在腦後確實是花費了一番努力啊!


「這樣和妳之前在聖誕宴會上弄得不是很像嗎?」善子咳嗽著,揉著脖子,瞇起眼睛:「魁地奇比賽弄成這樣有點過頭了,對吧?」


「當然不會啊!這是一場我跟果南之間已經延後很~~~~~~~~久了的比賽,所以我當然要精心打扮一番囉!喔,她倒是一樣會把馬尾梳得高高的,而不是她以前打魁地奇的時候的低馬尾。我試過要幫她弄頭髮,但是她不肯!死頑固~!」


「話說果南呢?」花丸環顧火車站,舉起魔杖迅速施了亮光咒。已經快到晚餐時間了,代表天空已經暗下來了。儘管她們之前在禁忌森林裡面有過一些經驗,但還是越快到城堡去越好。在她們走向附近的馬車時,一聲強而有力的嚎叫就在這塊區域裡迴盪了起來。


「啊,找到了!」花丸開心微笑著,善子倒是皺起了眉頭。


「可能會是狗靈妳知道嗎。」


「不,就是果南。」


「妳怎麼確定?」


「咱就是知道。」


鞠莉憐愛地對著她們微笑,然後看向了森林:「那個笨蛋等不及要在森林裡跑上一圈了。她待會很可能也會跑到黑湖去游一下泳。」


「呃?現在這麼冷也游嗎?」接著善子的臉上閃過一道古怪的表情:「或許我也應該去跟人魚部落打聲招呼。嗯,改天吧。我現在絕對不去游。」


鞠莉仔細地看著善子,注意到花丸微乎其微地點了頭:「別太強迫自己。放輕鬆點,妳又有一堆時間可以探險霍格華茲了。我很確定千歌歌和曜會很樂意帶妳到處逛的。」


「喔,我不會懷疑那點的,但以前總是黛雅姐和……」善子尷尬地踢著地面:「妳們都畢業了感覺真的很不好。」


「我的天,妳不能再這麼cute下去了啦!」鞠莉叫道,善子在她又把自己抱進窒息懷抱之前閃到了一旁:「喔吼?看的出來妳反應還是不錯喔?或許花丸和露比應該先過去,妳跟我再去來趟校外教學怎麼樣啊?」


星輝號本來在一段距離外乖乖地觀察著她們,一聽到這句話就挺直了身體,張開牠巨大的翅膀。


「絕對不要!我還沒忘記上次我們到巢穴去的事情。說到這裡,我還欠妳很多毒咒惡咒呢……」


「不要糾結於過去啦~」鞠莉把善子威嚇的魔杖從自己臉上推開,然後指示她的鷹馬往獵場看守人小木屋的方向去:「我們先坐到馬車裡面去,好嗎?」


鞠莉在負責拉馬車的騎士墜鬼馬身邊停了下來,摸著牠們爬蟲類般的外表以及骨瘦如柴的翅膀。在鞠莉身邊,花丸也帶著驚奇的眼神看著那隻生物。


「呃,我猜我是唯一一個看不見牠們的人吧,」露比看著她們兩個,不確定地說道。


「我們那個時候全都以為妳要死了,露比,」鞠莉輕聲說道,一邊把兩個赫夫帕夫接進馬車裡:「就算看不見鬼馬我也活得好好的。我們都不想要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恐懼了。」


「這個嘛,我很久以前就已經可以看見鬼馬了。梨梨和我都可以。」善子盯著眼前的翅膀野獸猛瞧:「嗨大傢伙……你記得我嗎?我可是記得喔。」


那隻騎士墜鬼馬,那隻比牠的同伴們要來的大一些的鬼馬,謹慎地聞了善子伸出的手。在一陣友善地叫聲、擺了擺滿是骨頭地尾巴之後,牠低下了頭,推了推善子。


「哈,我就知道!你當然記得我。我可厲害了,」善子把手臂掛在鬼馬的脖子上,毫不畏懼地把自己的臉貼在牠嚇人的臉上:「我還是一樣的想法,有一天我會把你變成寵物的,就像鞠莉和她的鷹馬那樣!」


露西法很不高興地在善子的兜帽裡矇悶哼著,無畏地對著鬼馬露出牙齒,鬼馬也露出了自己的尖牙,像是人類沾沾自喜的笑容那樣。


「妳真是個受歡迎的女孩呢,不過動作快點吧,我們進度有點落後了,而且妳不會想惹黛雅生氣的~」鞠莉揪住善子的袖子,把她推到等在馬車裡的朋友們身邊。


儘管抱怨著,但善子還是乖乖坐了下來,接著很快就感覺到鬼馬正在拉著馬車前往城堡。鞠莉自己也在微笑著,欣賞著霍格華茲平靜且難以捉摸的美。在過去五年裡這裡是她的家,所以自然而地她會因為離開而感到悲傷。


但是過去幾個月,她和果南可是經歷了一場很shiny的冒險啊!鞠莉會想念待在霍格華茲的學生時光,但她有個全新的世界在自己的面前,等不及探索更多了。


不過在自己能夠全心全意地去冒險之前,她想要確保自己親愛的朋友們一切安好。她們經歷了太多事情,就算是現在都還在復原中,所以現在在她們又能夠聚在一起時,她需要待在她們身邊。


她們九個人一起,一定可以使希望成真的。


##


她閉上了眼睛深呼吸著,沉浸在霍格華茲腹地裡的獨特氣氛中。古老的魔法充滿著空氣,保護性地包覆住她的身體,令她有種只是這樣就被治癒了的感覺。最近她記憶空白症狀比較少發生了,而她也在漸漸找回自己的信心來施展一些簡單的咒語。


她的新魔杖──同樣也是用櫻花木打造的──有時感覺很有靈性,從魔力輕鬆地流過她的她的指尖、聯繫魔力核心的方式就能感覺得出來。只有使用者有變壞的潛在可能性,但魔法本身並不是邪惡的。


魔法救了她們所有人,就這點來說,她永遠都會覺得感激。


櫻內梨子張開了眼睛,她聽見斜坡樓梯底下有小小喧鬧聲。露比和花丸揮著手對她打招呼,鞠莉則是已經變形成化獸型態,窩在花丸的懷抱裡。最後一個人現在正在跑上樓梯,表情充滿擔心。


「嘿,妳太靠近邊緣了啦!要是妳摔下來──?!」


善子試著要把梨子的輪椅推離樓梯邊緣,但輪椅一動也不動令她差點摔倒:「怎麼回事──?」


「沒事的,輪椅施法卡在地上了。不過還是謝謝妳,」梨子對著擔憂的女孩微笑著,充滿懷念、憐愛地看她的外觀。史萊哲林長袍、圍巾和毛衣,以及學校的制服在善子的身上非常好看,比那套黑色套頭斗篷要好看多了。


或許,隨著時間過去,某隻特定的羽毛筆就會插到她的註冊商標團子上了吧。


梨子等待著每次自己回想起任何有關在秘室裡對自己用刑的人時,就會襲上心頭的刺痛恐懼。但是什麼也沒感覺到,就連酷刑咒所造成的幻覺痛楚也沒有發生。是因為她在這麼多個月之後終於聽見善子的聲音,而不是她夢魘裡那不懷好意的嗓音,才會如此嗎?


「妳看起來很緊張。」(梨)


善子縮了一下,然後轉移視線。除了剛才的短暫交流之外,善子根本就沒有看著梨子,一直把視線放在輪子上或手把上。梨子輕輕嘆了口氣,揉著自己的大腿,感受著麻木感和夜晚涼風。


「到最後我一定可以再站起來走路的。我的康復速度已經很快了,所以妳不用覺得──」


「我、我只是在擔心學校而已,就這樣!」善子雙手抱胸,盯著自己的腳:「我當然是很興奮可以回到這裡念二年級,但是,如果……我是說,有很多的可能性,有很多可能事情會變糟,然、然後我……」


「就像妳自己說的,一學年裡會發生什麼事情是有很多的可能性的。妳會繼續認識許多人、創造永恆的回憶。我也是,我也會繼續和千歌跟曜一起就讀四年級,我已經等不及要開始了。再說……」


梨子的心跳動了一下,她心愛的人禮貌地靠近她們,對著善子點頭打招呼。助教制服在黛雅身上看起來很美麗,不過她不管穿什麼都很漂亮就是了。她長長的黑髮現在簡單綁成了辮子,披在右邊肩膀上,印著史萊哲林院徽的綠色胸章襯托出了她眼中的綠寶石光芒。


梨子胸口上的黑鑽石項鍊稍微溫熱了一些,像是在調侃著其擁有者容易看穿的心思一樣。梨子徒勞無功地想掩飾自己的紅暈。儘管黛雅已經發現了,她也沒多說話,只是變出一條披肩披在梨子的肩膀上。


梨子感激地微笑著,靠在黛雅的手臂上,用自己的手蓋住了黛雅的手。


「善子?」(黛)


隨著黛雅疑惑的聲音,梨子把注意力轉回年輕女孩身上,她看上去就和她們一樣困惑。眼淚沿著善子的臉頰滑落,就算她用袖子擦掉也還在持續不斷的流出。


「我怎麼──?」善子看著她們,她的眼睛終於對上了梨子的,接著似乎會意到了什麼:「我……我猜我只是真的很高興。能看見妳們兩個,又在一起了。」


這句話梨子的心暖了起來,感覺心裡的負擔放下了。黛雅應該也有著一樣的感覺,因為她的微乎其微地握緊了梨子的手。


善子在微笑著。這樣就足夠讓梨子繼續懷抱希望了。


「我們會沒事的。我們全部人都會。」


沒有人覺得梨子能夠康復,尤其是聖蒙果醫院的治療師們。她的心智狀況實在是太糟糕了,當時甚至連完整的細節都沒有告訴她,而且事實上,在醫院時她也不記得多少事情了。不過,在黛雅和所有人的幫忙下,最終她終於得以找回自己,並在不引起恐慌的情況下想起了記憶。她那些儲存在儲思盆裡的殘存記憶對她的復原有很大的幫助,尤其因為黛雅待在她的身邊。她能從聖蒙果出院、回到霍格華茲就讀四年級,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必須透過輪椅才能移動是不太方便,但這只是她能夠再次用自己的腳站起來之前的替代方案而已。


從現在起黛雅會陪著她,雖然考慮到前任繼承人為自己放棄多少事情,讓梨子花一點時間才接受黛雅的選擇。黛雅表示自己對現在的安排感到很欣慰,很快地,梨子就放任自己自私了一次,沉浸在這份如夢一般的幸福之中。


她可以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帶著來自雙方家庭和朋友的祝福。這樣還要要求什麼呢?


「只要妳們開心,我也就開心了!」善子示意著她背後的城堡,看著露西法在她們身邊飛著,神采奕奕地像是在表達自己主人的快樂:「今年會是個更棒的一年,對吧,梨梨?」


梨子和黛雅都對她戲劇性的表現微笑起來,也能聽見鞠莉在花丸的懷裡打著呼嚕。


「沒錯,會是很棒的一年的,」梨子安靜地讓自己的魔力流向那兩扇厚重的大門,大門緩緩敞開。


「歡迎回到霍格華茲,小夜。」


##


「那麼,我就把女孩們帶進去了。妳確定──」


「對,我不會有事的。我只是想要再享受這怡人的天氣一下。等到變得太黑或太冷之後我會回到裡面去的。」


梨子琥珀色的眼睛閃爍著喜悅,和之前在聖蒙果裡毫無生氣的樣子完全不同。她漂亮的微笑帶著一點調侃的味道,卻也充滿著溫柔,屬於自己、也僅屬於自己的感情。


黑澤黛雅微笑著,溫柔托起了梨子的臉頰,低下身吻了她,無視金毛貓發出的一聲驚奇的貓叫。


「別想說話,鞠莉。一個字都不准。」(黛)


那隻貓帶著滿臉笑容,從花丸的懷中跳到梨子的大腿上,像是在告訴黛雅她會照顧梨子似的。黛雅點點頭,示意三個二年級生進入城堡。只是因為要離開梨子,她就已經感覺心裡一陣刺痛了。這就是人們所謂的分離焦慮嗎?她真的必須要正視自己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梨子的事實,不過很困難。在過去難熬的幾個月裡,她和梨子分離的時間已經久到超過自己能夠忍受的份量了。


或許自己真的是一隻鞠莉一直喜歡調侃自己的可愛兔子吧。


安靜輕咳了幾聲來找回冷靜,黛雅看向她的妹妹,驕傲在心中增長了起來。露比看起來對帶著軍刀走路感到有些彆扭,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調整腳步會比較平穩似的。儘管如此,她還是帶著新任命黑澤家繼承人的尊嚴,高高抬著頭。


「姊姊?」


露比眼神中和以往一樣的仰慕和愛意,下意識地央求著黛雅的認可,不是因為她需要,而是因為她依然承認黛雅是自己的姊姊。露比當然永遠會是自己的小妹,但是她真的已經成長成一個有自信且強大的女巫了。回想起來,以前那個躲開家庭小精靈、試著想偷偷在莊園裡溜達的紅髮小女孩,也不過才一年多前的事情而已……


黛雅克制不住。她走近露比摸著她的頭,賺得露比的一聲開心的輕哼。「父親和母親,還有祖父他怎麼樣了?很抱歉上禮拜的家族晚餐我沒能回去。」


「他們都很好喔,姊姊!而且他們明白,妳身為助教是很忙碌的。祖父他甚至還想勸妳別太認真工作,多陪陪梨子姐呢。」


梨子要被做為家庭成員正式邀請到莊園去還會需要花上一段時間,但目前已經比黛雅所希望的還要有進展了。自從莊園攻擊事件之後,長老就變得出乎意料地溫和,而且很支持她們,或許是出自罪惡感,不過,更有可能是真心認可了她們的關係。現在黛雅已經放棄自己當上繼承人的權利,選擇和梨子在一起,那麼長老也就沒有任何理由反對了。


畢竟黛雅從來也沒想要擁有那個頭銜,儘管自己對於能夠代表自己的家庭是感到非常驕傲。她心知肚明露比才是那個合適的人。未來的某一天,她可能會變得比那位前任首席魔法師還要更強大。


「我會試著和他們保持聯絡的,」黛雅又輕拍了露比的頭,然後把注意力轉向另外兩個女孩。善子看似對城堡的內裝感到很入迷,儘管嘴上唸著一些移動的樓梯就和自己記憶中一樣煩人之類的話,她表現得就像個新生一樣。


姊妹倆彼此默默互看一眼之後,露比點點頭,然後走上前和善子待在一起,黛雅和花丸則慢下了腳步,安靜交談著。


「她怎麼樣了?」


「她一切都好的說。咱的爺爺奶奶很喜歡她待在身邊,而且到目前為止她是真的記得咱們一年級時發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的事情。」花丸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熟悉的黑羽毛:「而咱的羽毛也沒有變化。」


黛雅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同樣也從口袋拿出了一根白羽毛。這兩根羽毛是善子以前在那間燃著熊熊大火的藥材室裡交給她們的。在黛雅費盡心力地用現影術把她們一個個帶出來之後,惡魔之火就開始消滅,而不知為什麼她手上的黑羽毛也變成白色的了:「現在它們看起來真的就單純像是普通羽毛,而不是以前的類分靈體那樣。」


「咱也這麼覺得。再說了,善子也沒有像對露西法和那隻羽毛筆一樣,對這些羽毛感到有任何特別連結。」


「她還帶著那隻羽毛筆嗎?」


「對。雖然沒有形影不離,不過她是把羽毛筆帶在身邊的。」


黛雅和花丸看著善子,善子現在用手指著那些突然從牆壁裡冒出來的幽靈大吼大叫。露比在發抖,但勇敢地站在原地,那些幽靈對嚇到她這件事情友善地向她道歉,然後對著忿忿不平的善子做鬼臉。


「有的時候,咱會覺得她……不,她依然是她自己。她依然是善子,」花丸平靜地低語著,把羽毛緊緊揣進懷裡:「不管是哪一個……不對,她們都是善子,而且……」


黛雅把一隻手放到年輕女孩的肩膀上安慰著她。作為唯二兩個看見善子最後一刻的人,直到現在她們都很難釐清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那真的是場告別嗎?


光是想像自己站在花丸的立場,就讓黛雅的心疼痛起來了。


深呼吸幾次之後,花丸得以不帶哽咽地開口說話:「重要的是善子她現在過得很快樂。她記得發生的所有事情,就算她沒辦法把任何感情和她的記憶產生聯繫,依然還是有希望的。」


「當然一定有希望的。」


「走開啦!啊啊,祂們有夠煩的。還好一年級的時候祂們沒在我面前出現,」善子憤怒地對著那些竊笑的鬼魂揮舞拳頭:「讓祂們當我的小惡魔根本一點都不酷!」


黛雅在善子再次開罵之前大聲清了清喉嚨:「已經夠了。我們到了,善子。」


善子眨眨眼,環視四周,認出了這個地方:「喔,我們到了!我很好奇他們有沒有把我的房間保持原樣,哈。」


露比來回看著她的姊姊和花丸,然後牽起了朋友的手:「我會把花丸帶回赫夫帕夫寢室的,姊姊,我很確定妳和善子有很多事情要聊。」


「我需要把自己安頓好。我的學院院長可能會有長篇大論要對我說。所以明天見了?」善子對著她的兩個朋友笑著,她的眼神停留在花丸身上一會兒,然後才朝著史萊哲林地窖的入口走去。不過她自信的腳步卻在碰上上鎖的門時被打斷了:「對喔,我需要通關密語……呃,黛雅姐,幫個忙好嗎?」


黛雅帶著既慍火又憐愛的感情輕笑起來。向兩個赫夫帕夫道過晚安之後,她才帶著碎碎念的善子穿過入口走下樓梯,來到了熟悉的交誼廳。在年輕女孩四處張望時耐心地保持安靜,善子銳利的眼神掃過了裝飾品、橫幅、榻榻米地板,最後停在角落的一張桌爐上。


「這確實讓我想起來了,」善子輕輕說道:「感覺……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妳還是能夠、呃、聽我說話嗎,黛雅姐?如果我、呃、如果我有問題,或是有事情需要妳的意見的話。」


「當然可以。雖然我現在是助教,不過如果妳需要我的話我永遠都會有空的,善子。學校把以前我當女學生主席時的舊房間配給了我,所以我會在附近的。」


「很高興能夠知道這件事情。少了妳,史萊哲林學院感覺就不一樣了,黛雅姐。」接著善子在學生們從房間裡走出來到交誼廳時僵硬了起來,可能是被騷動所弄醒的。一些有著貴族氣息的純種學生溫暖地歡迎善子回來,令善子感到驚訝且慌張。黛雅認出其中一個是史萊哲林級長,一些則是善子的同學。


另一方面,有幾個一年級生看起來很懷疑,甚至帶著一點輕蔑,但是因為純種家教訓練出來的合適禮儀,她們還是恭敬地對著善子打了招呼。不過那些年輕女孩很快就敗給了好奇心,並且開始追著善子問有關她在秘室裡和黑湖冒險的傳言了。


善子沉浸在人們的積極關心中。她戲劇性的說故事手法以及喜劇般的動作很快就讓一夥人輕笑起來。對於善子融入了她的同院同學們感到欣慰,黛雅保持了距離,讓善子去玩得開心點。


「過去一年對妳來說可真是辛苦的一年啊,對妳們每個人都是。很抱歉我沒辦法幫上更多的忙。」


「請您不要那麼說。您和其他教授們已經幫我們很多的忙了,比妳們想像中還要多,而且還是在對完整故事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們才是應該要為了以前隱瞞事實道歉的人。」


「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不破誓不是個可以輕視的東西,妳也盡了自己所有的努力去保護妳的朋友們。從妳一年級一路走來,確實是成長許多了呢,黛雅。」


美麗的副校長給了黛雅一個小小的微笑,帶著驕傲和鍾愛的味道。黛雅稍稍站直了些,感覺自己又變回年輕學生了。能夠卸下那些打從自己出身以來就扛著的重擔和責任,令她感到相當平靜。


「我能夠和我重要的人們在一起,並且只是單純看著她們。這樣就是我所想要的一切了,絢瀨教授。」


「我為妳感到很高興喔。」


##


『註冊商標團子,發現。史萊哲林圍巾,有。呀,露西法發現我了!喔喔喔,那熟悉的瞪人眼神,是善子沒錯!』


渡邊曜一看見她最喜歡的墮天使學妹從史萊哲林地窖走出來,她的心就開始狂吼。花丸一直在跟大家報告近況,而她和千歌也到過寺廟幾次去看她們,不過,能看見善子和以前一樣依然還是很棒的!


「船員早安~」


這不是她的本意,不過有一些跟在善子身後的年輕史萊哲林學生似乎因為她的出現而僵住了。曜尷尬地抓抓頭,也友善地對著她們敬了禮。


善子對此深深皺起了眉頭:「還是跟以前一樣受歡迎,是吧,曜。妳這麼早跑過來做什麼?黛雅姐和我才剛要去大廳和咱丸露比碰頭而已。」


「我當然是來綁架妳的啊~!」


圍觀群眾發出了一陣尖叫聲令曜眨眨眼睛,在善子把臉拍進掌心裡的時候又眨了一次。


「我還以為妳會更……謹慎一點,因為現在妳和千歌在一起了──」善子被周圍突然爆出的交頭接耳聲給嚇了一跳:「該死!我不應該說出──啊啊!妳看妳讓我說了什麼啦!」


「哈啊?可是千歌我的女朋友沒錯啊?」


竊竊私語聲變得更強了,善子絕望地低吼著。在善子身後,黛雅看起來一臉和善子一樣一臉慍火,然後給了曜『妳現在給我把這團亂處理好』的眼神。


「哈哈,整到妳啦!」不像公眾印象,曜其實並沒有大家所想的那麼笨。她只是不覺得需要隱瞞、假裝事情不是那樣而已,而且怎麼說用來捉弄善子都很好玩。她越快讓其他學生知道自己的感情狀態,之後的麻煩事就會變得越少。


或者,至少這點她是故意的。或許她的粉絲團會因此土崩瓦解之類的。從以前開始甚至就已經有成員把她和千歌配在一起,幸好現在梨子很明顯和黛雅成了一對,至少不會再那麼貴亂了。她們三隻美人魚──這是千歌現在依然秘密在喊的她們三人組的名稱──應該不會再成為粉絲團周會的主題了。那些是什麼來著?同人文?同人誌?


曜有一次意外晃進了粉絲團正在進行活動的萬應室裡頭,這個嘛,總歸一句話,女飯實在太可怕了!遇到這個狀況最好趕快腳底抹油,就像現在!


「梨子和鞠莉已經在大廳了,黛雅姐。我會把善子借走整個早上,所以待會兒見囉~」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曜就輕鬆地把善子扛上肩膀,然後開始跑了起來!


迅速回頭瞥了一眼,看見黛雅正在安撫年輕學生們,甚至還有一些剛從寢室裡走出來的年長學生。心裡頭默默對著前任女學生主席道過歉之後,曜就加快了腳步,繼續在走廊上用全速衝刺!


「把我放下來!」


曜無視著善子的掙扎,弄亂她的團子來安撫她,不過這樣令她更火大了。


「只要妳答應我不會逃跑?」


「我不會!就算我現在跑了,也只會被妳的粉絲團殺了而已!唉,一大清早就這樣開始還真是棒透了……」


曜笑著,小心把善子放回地面,然後靈活地躲過了一拳:「妳還真是有活力啊,對吧?」


「妳才是活力過剩的人!妳裡面裝的是什麼啊?」善子還是很生氣,繼續徒勞無功地想在敏捷地葛來分多身上打一拳:「我們又不是沒再見過面了!妳和千歌七月的時候才到國木田家來慶祝過我的生日耶!」


「那已經是快要兩個月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經在想妳了。」這是真的。雖說在經歷多災多難的一年之後,花時間跟自己的爸媽在麻瓜世界裡相處確實是很棒,但是曜卻也很急迫想要回到霍格華茲,這樣她就又能和大家在一起了。


而最重要的,是能看見善子再次穿著學校制服、作為她認識的那個惹人喜歡的女孩。能夠像以前的美好時光一樣在善子身邊耍笨,光用文字是沒辦法描述這感覺有多棒的。看著和花丸一起好好地復原是一回事,但回到學校上學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好像這就證明了所有的一切都真的發生了、並且正在回歸原軌的事實似的。


那時候曜和千歌在莊園裡恢復意識時,黛雅試著跟她們解釋在她們昏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黛雅照顧著異常焦躁的花丸時,兩個人也把果南、鞠莉和露比帶到了安全的地點,接著又回到了燒毀的藥材室裡。她們拖著疼痛的身體以及滿臉淚水、絕望且發狂地找了又找、找了又找。


最後,在廢墟裡,她們找到了一個身穿夜羽的衣服、失去意識的黑髮女孩,那隻羽毛筆則躺在善子一直在穿著的那套史萊哲林制服旁邊。她們應該怎麼想?她們應該怎麼做呢?


在事件結束之後還是非常混亂,就算是所有的事情大多已經安定下來的現在,曜的心底卻永遠留有一小塊懷疑。根據花丸所說,也根據她們自己所見,善子依然是那個她們喜歡的女孩、她們親愛的朋友。情感一定會回來的。她們的羈絆一定可以重新架構的。只是需要時間和愛來治療而已。


她們九個人一起,沒有什麼事情是辦不到的。


曜嘆了口氣,然後柔柔地微笑起來,自己在內心激勵一番之後感到了欣慰。


「妳嚇到我了。」


「吼唷!至少讓我沉浸一下嘛。」


她們互相推著對方、互相搔對方的癢然後弄亂對方的頭髮。直到露西法撲向曜的臉之後才打破了僵局,讓善子逮到機會放倒了曜,坐在她的背上。


「哈,我贏了!」


曜微笑著,在內心裡數到三,然後輕鬆把年輕女孩掀得人仰馬翻,局勢逆轉了:「渡邊船長又再次地獲得了勝利!」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被妳的粉絲團給弄死的……放開我,妳個智障!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曜害羞地對著一些聚在一旁用閃閃發光的眼睛和暈眩的表情看著她們小小表演的學生揮著手。善子站起身,紅著臉扯著曜的領帶把她拖走,好讓她們不會再被大家盯著瞧。曜放任善子走在前面,在善子一會兒之後停下來心煩怒吼著時竊笑起來。


「給我自己走!」


「好嘛~好嘛~」


「……我說,曜。」


「嗯?」


「謝謝妳。」


曜笑了起來。善子並沒有說明自己在道謝什麼,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


「咳咳。呃,所以妳的雙胞胎呢?」


「妳是說千歌嗎?她已經在魁地奇球場啦!身為隊長,她今年有很多事情要做。」


「哈啊?我還以為今天是校友賽?」


「是沒錯啊,不過各學院的隊長也都會參加賽後的第二場比賽。他們需要組織好、準備一些東西來讓所有事情看起來很棒,這樣我們就能吸引更多人來測試了。」


「那妳不是應該要去幫她嗎?」


「我是啊!所以我才要帶妳去啊~」


「但我又不是葛來分多,我是史萊哲林啊??而且我根本就不是魁地奇球員──」


「細節不重要啦~妳是我們的一份子,這樣就算啦。來吧,我們要快點了!」


「等下、不要、放我下來──」


「揚帆啟程啦~!!!(ヨーソロー!)」


##


「唉,要應付妳們兩個其中之一現在都嫌太早了,更何況是兩個一起來!」


「嘻嘻嘻,妳也早安啊,善子!來,吃點蜜柑補充──」


「嗚啊啊!!」


高海千歌咯咯笑著,靠在自己的火閃電上,看著善子繼續碎唸、慌亂揮舞著手臂像是在把幻想出來的那個水果趕走似的。總有一天,她會讓這個年輕女孩明白蜜柑是多麼棒的能量來源,不過今天就先放過她吧。


「開玩笑的啦,我身上現在其實沒有任何蜜柑。」


「……真的嗎?」善子皺起眉頭,然後推了推曜:「千歌還好嗎?這很不像她。」


「妳夠了!妳要知道,我剛才已經把我庫存的蜜柑分給其他的獅隊隊員了,甚至還給了高坂教練一整籃呢!」千歌好玩地嘟起嘴,然後靠近猛拍了一下善子已經亂了的團子:「而且妳應該要叫我高海隊長!」


「啊啊啊,妳們兩個為什麼一直忘記我是史萊哲林,而且不是球員?!」


「細節不重要啦~」千歌把一條手臂搭在忿忿不平的女孩身上,驕傲地看著球場,已經慢慢坐滿一些興奮的觀眾了。球員們正在飛著他們各自的掃帚、測試風速風向或對著那些已經坐定的觀眾表演一番。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因為可以參加這場美妙的活動而感到驕傲、興奮,同時還身為他們這隻受人敬重的魁地奇球隊的隊長!


不過,千歌內心裡的一小部分依然懷疑自己作為領導者的能力。和果南不一樣,她並不完全是個令人敬佩的人,自己也比較擅長拿著打擊球棒在一旁揮來揮去。所有的戰術可能都得要由曜和黑崎學姐來策劃了。


「讓我猜猜看,妳現在正在想自己沒有好到可以擔任隊長的位置。」(善)


千歌對著善子冷漠的表情眨著眼睛:「這個嘛,是有其他比我還好的候選人啊。比如說黑崎學姐,她會是個很棒的隊長的!」


一道陰影掠過了她們頭頂,她們隊上的王牌追蹤手降落在一旁,快速拍了一下千歌的頭,接著和曜對拳:「我可能會是個很棒的隊長啦,不過不會跟妳一樣好的,隊長!妳很擅長和人們打交道,而且果南學姐選的是妳,所以我也就跟妳啦~」


「呃?妳才是那個擅長跟別人打交道的人吧?」千歌用雙手放在後腦勺的動作掩飾著自己的害羞。自己被別人稱讚的時候她總是覺得很奇怪,尤其是被所仰慕的人稱讚的時候。


「我擅長的是和天馬打交道,不是人。妳就是有著一個特殊的魅力,除了妳以外大家都看的見。我說的沒錯吧?」她說道。曜對著學姐燦爛微笑著,就連善子──她並不怎麼認識黑崎學姐──也都點著頭,然後猶豫地和學姐對拳。


「但我只是個普通怪獸──啊!?」千歌在發現是誰加入了她們的小交談之後倒抽了一口氣。


「是一隻很厲害的怪獸喔,吼啊啊啊啊啊!哈哈,別擔心啦,妳明年還會是個很棒的女學生主席呢,我很確定!加油奮鬥(ファイトだよ),千歌!」高坂教練對著她比了大拇指,然後跟著獅隊的王牌追蹤手一起飛去找其他校友說話了。


千歌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熱度和胸口跳得像打雷一樣的心跳。她得要提醒自己的身體吸氣吐氣才有辦法呼吸。剛才她是被自己的偶像讚美了嗎!?


「呃,對,沒錯。恭喜啊」(善)


「善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千歌把自己掛在了僵硬的史萊哲林身上:「我沒在做夢對吧?簡直不敢相信!我覺得我要飛起來了!!喔天哪,我可以安詳地死去了~」


「嘿!不要說那種話。」


善子尖銳的語氣立刻將千歌拉回了現實。她眨眨眼,站直了身體,然後小心翼翼的瞥著年輕女孩:「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善子明顯沒想到千歌會如此認真地回應自己。她的表情軟了下來,笨拙地拍著千歌的肩膀:「呃,我知道妳是在開玩笑啦。我不應該反應那麼大。」


「不,妳應該表現出來的。這樣一來,我們就會知道妳還在被所發生的事情──」


「我沒有,真的啦!過去半年我有的是時間去習慣了。」


千歌觀察著善子真誠的表情,然後點點頭,決定不要再談論下去、接受了善子的說詞。


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在黑澤莊園裡真正發生了什麼事情。在找到那個深青色頭髮女孩之後,她和曜就在黛雅的建議下燒掉了夜羽的斗篷,然後把善子的史萊哲林斗篷蓋在那個女孩的身上。等到正氣師和其他黑澤家族的人抵達的時候,她們所有人都接受了一次檢查,然後立刻被送到聖蒙果醫院去接受治療。


在黑澤家人對魔法部說明墮天者的事情時,她們所有人都非常擔心害怕梨子的安危,但在她們親愛的朋友身上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接著,她們甚至還能夠在梨子沒受到影響的情況下說明自己完整的故事。黛雅分析不破誓應該是已經失效了,因為墮天者的領袖,夜羽,已經不存在了。而既然夜羽存在的事實已經被顛覆,這樣一來應該就廢除了誓言。


這個解釋很牽強,但這是她們唯一能夠得到的解釋,而所有人都很樂意接受。在多出了許多新的證據、證詞和細節之後,黛雅的嫌疑就完全清除,她們所有人也在大人們的庇護下免除了魔法部更進一步的訊問。此外,儘管她們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傷,復原進度也都十分順利。


那位深青色頭髮的女孩後來恢復了意識,擁有善子和夜羽完整的記憶,就好像她們的精神融合了一樣。這樣的猜測是可信的,因為她們皆是源自同一個靈魂。那個女孩──她們全都把她稱呼為善子──行為舉止和她們所認識的善子有著一樣的風格,是『她們的』善子。女孩剛開始時的行為確實是有一點奇怪,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這是理所當然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很容易就會產生所有的壞人都被擊敗了、永遠消失在她們的生命中、而善子從來就沒有受過傷的想法。唯一挑戰這個幻象的一點,就是時至今日,她們還是沒有人能夠確定這個女孩到底是誰。


她是善子,還是夜羽呢?


千歌最後決定不要在這一個問題、這個她們可能永遠都不會有答案的問題上面想太多。只要善子開心、只要善子可以接受一切,那千歌就會盡自己全部所能來支持她珍貴的朋友。


畢竟從那之後,就只有好事情發生嘛!每當千歌回想起在醫院裡梨子真的回應了她們的那一天,她都會感覺到眼淚在自己的眼眶裡打轉。


「呃,怎、怎麼了,千歌?」


千歌哽咽吸吸鼻子,然後試著對善子擔心的表情微笑:「沒、沒事啦,嗚……」


曜對著善子無助的眼神輕笑著,走上前靠近千歌,給了她一條手帕:「千歌,來。」


「曜,妳人最好了~」


千歌對著她的青梅竹馬兼女朋友微笑著。感覺她們能夠有彼此作伴、克服了整起可怕的事件、最後仍活了下來,真的是太幸運了,心裡滿溢著幸福。在千歌反應過來之前,她就已經吻上了曜的嘴唇。


善子遮住了眼睛:「喔拜託,不要放閃給我看!」


「欸欸?為什麼不要?妳一直都很支持我們啊!」


「那不代表我得要看著妳們親熱啊!而且我覺得妳剛剛讓曜當機了。」


「嗯?」確實,曜的耳朵紅得不得了,試著想把臉藏進千歌的肩膀裡:「嘿嘿,曜好可愛喔~」


「我沒有做好心裡準備啦,千歌。呃,先讓我這樣一下……」


千歌輕輕摸著她的女朋友柔軟的齊肩捲髮,然後在注意到一個剛剛走進球場的熟悉人影之後抬起頭來對著善子說道:「啊,果南在那裡!她在揮手叫妳過去喔,善子,去跟她打招呼吧?」


「喔,我會過去的,妳們兩個就繼續把大家的眼睛閃瞎吧。」善子做了一個戴上太陽眼鏡的動作,然後大步離開。


千歌鼓起了臉頰擺出一個開玩笑的惱怒表情,然後在感覺到溫暖的嘴唇貼在自己的上面時嚇得叫了一聲。


「現在我們又平手了喔,千歌。」


曜頑皮的笑容讓其他的旁觀者尖叫起來,一股少見的佔有欲洗刷了千歌的心,接著她就深深地吻了回去,令那位魁地奇MVP又再次滿臉通紅了起來。


「本官高海大副,現在正式對渡邊船長提出所有權囉!!」


##


「我的媽呀,她們還真的在那邊親熱……」


松浦果南對著善子的苦瓜臉輕笑起來。最近常常有人會問她自己的兩個像妹妹一樣的青梅竹馬成了一對情侶感覺會不會很怪,而她的答案是『完全不會』。如果兩個人是相愛的、彼此在一起很快樂的話,又有什麼好反對的呢?


時至今日,她還依然清楚的記得她在那塊空地找到崩潰邊緣的梨子和倒地不起的曜和千歌的那一天。她們都從心靈創傷中康復了,她們所有人都是,而她們也非常努力地用自己的力量想得到幸福。


所以,有什麼好不慶祝的呢?有什麼好不送出祝福的呢?


「所以,呃,妳找我有事?」


果南壓下想要抱住善子的衝動。抱抱是卸下一個人的防衛最好的方式,至少這是鞠莉很久以前教會自己的事情。她向來就不曾完全明白為什麼善子對自己特別有點距離,不過她尊重年輕女孩的個人空間。


「我剛才和絢瀨教授聊了一下,她准許我讓妳看這個東西。」


「讓我看什──哇!」


果南忍不住對著善子呆愣的表情微笑起來。她稍稍舉起了手,好讓善子可以更仔細地觀察那隻小生物。那隻細瘦、灰白色的蛇盤在果南的掌心,火紅的眼睛警戒且好奇地看著她們。


「這東西叫做火灰蛇──絢瀨教授和黑澤家的正氣師是在那場惡魔之火的灰燼裡找到這個小傢伙的。在經過一系列的測試之後,教授說服了那位正氣師把這條蛇交給霍格華茲用來上奇獸飼育學。」


「惡魔之火是嗎……」


「火灰蛇一般的生命週期只有一個小時。但這隻已經活了幾個月了。」


善子眼睛驚訝的大睜,然後又謹慎地黯淡了下去:「妳覺得,這隻蛇和我有關係嗎?」


「或許吧,」果南淡淡地說道:「就算無關,把牠納入妳的小惡魔軍團不也很棒嗎?」


一聽到這句話,露西法就在善子的兜帽中發出了帶有優越感的叫聲,然後那隻火灰蛇吐了信來回答。善子因為這樣的交流而呆愣了一下。


「牠、牠剛才說那隻蝙蝠是隻可笑的小丑!」


露西法憤怒地咬了善子的耳朵。


「噢!那不是我說的,我只是在翻譯蛇說的──」善子暫停,倒抽一口氣看著那隻火灰蛇,牠依然帶著濃厚興趣看著善子:「我會說爬說語!?可是,那是……」


善子沒有把句子說完,但果南可以猜到她想要說什麼。


「那是妳的能力,善子」


深青頭髮的女孩在果南的注視下不安了起來,然後把那隻乖巧的火灰蛇接過來放在手上。在善子觀察那隻盤起來的蛇時,果南無聲地嘆了口氣,試著不要去想那些未來等著她們的事情。


過去六個月裡,果南得以定期地專心在一些短期的目標上。變得更進步;把傷養好,同時確保其他人也在康復;照顧好毫不在意自己安危的女朋友,並確認她有好好休息;聽海未的話,不要再惹她生氣;和黑澤姊妹及櫻內夫婦保持聯絡;確保善子跟花丸一起住在國木田家過得很好、沒有異常發生。


很幸運地,沒有黑色魔法、沒有精神斷片、沒有長出羽毛翅膀,一切都沒有。


儘管善子過去是個分靈體、夜羽曾是墮天者的領袖這兩件事情只有她們九個人知道,但那深青頭髮的女孩依然被認為有嫌疑,因此也受到魔法部的監視。以前曾有過幾隊的正氣師在寺廟附近站崗監視她,同時如果墮天者的殘羽試著和她接觸時也為住在寺廟裡的家人提供保護。


在領袖消失之後,墮天者就藏了起來,彷彿從一開始就不曾存在過一樣,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的行蹤。一些在莊園裡被找到、存活著的成員,以及那些在活米村和斜角巷被逮捕的成員都被魔法部監禁了起來。但是,就像在月襲事件裡的那些狼人一樣,他們沒有人留下待在組織時的記憶。魔法部推測在他們被當局逮捕之後,應該有個咒語發生了效用,一個保險清除了他們的記憶,好保護這個難以捉摸的組織的關鍵資訊。


果南想要確保再也不會有人將善子的人生毀掉。有時候,她還是能夠嚐到自己在狼型態裡殺掉的那些敵人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而這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她需要在內心裡以保護她的朋友的理由來為自己殺掉那些墮天者辯護。因此,她一直在尋找著那些人,鞠莉也一直在利用她的連結來尋找依然逍遙法外的殘存墮天者。


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什麼,善子身上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整起災難現在感覺起來像是一個遙遠的記憶。六個月是相對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卻也很快就過去了,今天剩下的時間也會是一樣。如果果南想要達成自己的目標的話,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果南轉轉自己的肩膀放鬆緊繃,幾乎感覺不到可能會殺掉自己的那起爆炸造成的幻覺痛楚了。以那種程度的傷,到今天她都可能會臥床在麻瓜醫院裡,甚至可能會昏迷至今。不管她喜不喜歡,魔法都確實是很驚人的。


「妳還好吧?」(善)


果南軟軟回應道:「我沒事。但妳有事。」


善子噘起了嘴唇,然後將火灰蛇揣進懷中。蛇和露西法暫停了大眼瞪小眼比賽,雙雙擔心地看著善子。


「我失去某些重要的東西了,果南。」


果南安靜地點頭,給年輕女孩一點時間組織自己的想法、並表達出來。她曾經從丸子那裡聽說了重點部分,心為了這個學妹而痛了起來。


 「我記得所有的事情,但與此同時,某方面來說我卻也不記得。看著一個人,我確實記得那人是誰,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去感覺。看見一個甜食,我能記得自己喜歡那個甜味,卻不記得實際上嚐起來是什麼味道。我以前對魔法部感覺是很中立的,但是,最近,我卻只感覺到自己開始輕視他們,而這是一個負面的感情,是『她』──」善子哽咽著,她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顫抖:「妳知道我以前很喜歡騎掃帚,但現在我再也不覺得好玩了,因為我記得那些用我自己的翅膀飛行的感覺!這感覺很令人不快也很不真實,所以有時候我也會困惑,需要一點時間來找回自己。我同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待在妳們身邊。我們應該是很親近的,但有多親近?親近又是什麼意思?我試著根據自己的記憶──那些我感覺不到關聯的記憶,來做好表現,這真的很困難。」


她的嘴唇些微顫抖著,擠成一抹微弱的微笑:「不過,就在剛才,曜和千歌幫忙我放鬆心情了,我很感謝她們那麼做。或許我只是需要時間吧?我再也不明白什麼叫做親近了,不管是不是精神上的都一樣。我知道在內心深處自己是愛著花丸。我知道,我非常非常清楚,但是……我就是沒辦法感覺。有什麼東西不見了,有某個東西則在阻止我去真正感受感情,而如果我自己都弄不懂的話,那麼那東西到底應該是什麼呢。」


善子侷促不安地扭動了一會兒,然後憂愁地輕笑起來:「我說話毫無邏輯可言,對吧?」


果南試著不要皺起眉頭。丸子說的沒錯,善子真的是在擺出一派輕鬆的樣子,但其實心裡卻是很難受。「沒事。妳繼續說吧。」


「呃,這個嘛,這整個情況讓我感到很罪惡,妳知道嗎?我不想要她們,花丸和其他人擔心。每一次我看見她們擔心的表情的時候,我就會感覺非常……非常糟糕。抱歉我就這樣一股腦兒地對妳說出來。我本來是想昨天晚上去找黛雅姐聊,但是,我真的不想要再讓她煩惱了。呃,對,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妳這些,啊哈哈……」


果南微笑:「嗯,或許是因為我和妳不像其他人那樣親近吧?」


善子顯得很尷尬:「呃、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沒事的,反正那樣並不會讓我們之間的羈絆比其他人弱。只不過我們之間就是這麼回事罷了。我其實感到很高興妳最後跑來告訴我這些事情,而不是其他人。妳感到四分五裂,因為妳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誰。妳究竟是夜羽,還是善子呢?」


深青頭髮女孩在果南率直的字句下臉色一白:「我、我不──」


果南抓緊了她的肩膀,相當用力:「妳就是我們的善子。」


她把眼睛緊緊閉上:「但要是我──」


妳就是我們的善子。或許得要花上幾個月甚至幾年,所有事情感覺起來才會再次變得平常,但妳要知道我們都在這裡陪著妳。不用著急。」接著果南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這個嘛,鞠莉和我是不會太常在這裡啦。不像已經找到自己的職業、在這裡當助教的黛雅那樣,鞠莉和我目前只是自由記者而已。不過如果妳喊我們的話,我們保證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回來的。」


「果南……」


「抱歉我幫不上什麼忙。」


「不,妳已經幫很多忙了。」善子害羞地抬頭對她微笑:「能把這些事情說出來,感覺真的很不錯。」


在果南張開自己的手臂時,她對於年輕女孩接受了她的擁抱感到挺高興的。不管畢業了與否,自己永遠都會是這一個年輕女孩的學姐,以及朋友。


霍格華茲是她的家,她們的家,所以果南發誓,要盡自己的全力去照顧她們、保護她們。


##


花丸把她的筆記本放到一旁,伸展著,感受著照在自己背上的宜人午後陽光,這幾乎令她走神起來。現在會是個前往黑湖邊打盹的絕佳時機,尤其她還花了大部份的早上寫下一下筆記來幫助自己寫作,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花丸會留下來,然後為她參加魁地奇校友賽的朋友們加油的!


她拿下了眼鏡,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在有人坐到自己旁邊時差點嚇得跳起來。在發現是誰之後,花丸就完全放鬆了,然後對著較高的女孩微笑。


「和果南聊得怎麼樣?」


「妳看見我們了?」善子雙手抱胸,看上去有些尷尬:「她……呃,她就是人很好,就這樣。對啦,我和她聊得很愉快。妳也有看見她拿給我看的那條火灰蛇嗎?」


「喔喔,所以她拿給妳看的是那東西嗎?」


「哈,比賽結束後我們可以過去看牠──果南現在把那條火灰蛇送回星空教授那裡去了。不過能得到另一個新的小惡魔,倒是很酷就是了!」


露西法憤怒地嘶吼著,然後從善子的兜帽裡跑出來停在花丸的肩膀上。花丸憐愛地揉著牠的耳朵安撫牠:「好乖好乖。妳隨時都可以當咱的寵物啊~爺爺和奶奶都很喜歡妳的說喔~」


聽到這句話,蝙蝠抬起來頭來,像是在認真考慮這個主意似的。善子瞪著她們:「好了夠了,妳永遠都是我最棒的小惡魔──」


「在說咱還是露西法?」


「啥?」


花丸因為善子快速切換表情而輕輕笑了起來。有時候會覺得善子好像在強迫自己去感受,不過像現在這樣的情況時,花丸知道另一個女孩的情感表達是貨真價實的。


「喔、喔!比賽要開始了的說!」


「快看!雷文克勞搶到快浮了!」


善子攀在座椅邊緣上,表情興奮起來,群眾們正為了比賽中的兩隊瘋狂歡呼著。花丸並沒有為球隊加油,而是支持著每一位選手。或許是因為太久遠,但是她並不記得上次自己無憂無慮地享受學校活動是在什麼時候了。她唯一的擔心現在也暫時卸了下來,尖叫著、揮舞著,為對戰的葛來分多和雷文克勞兩隊加油。


千歌和曜老早就逮住了露比,正坐在靠近播報席的地方,她們熱情的歡呼聲有時會透過擴音傳出來。黛雅和梨子坐在教授區,兩人都和其他人一樣相當熱情地看著比賽。


「天啊,果南和鞠莉真的很行,對吧?」


鞠莉技巧十足地躲著搏格,繞過葛來分多的防守陣型,找到了空檔射門,但她勝利的笑容在果南不慌不忙竄出來擋住快浮之後就轉變為惱怒的表情。追縱手對果南做了個鬼臉,果南則好玩地舉起手臂展示著肌肉。


隨著時間過去,鞠莉的進攻變得越來越大膽,而果南也幾乎只單獨專心在防守她的射門。因為兩隊的友好競爭關係,比賽也漸漸白熱化起來。其他的校友,有些已經擠進職業聯盟的人,也都以觀眾令人心臟驟停的驚奇空中技巧來炒熱氣氛。


花丸很確定自己永遠不可能像那樣飛行,但她肯定會想看見善子自由自在地騎著掃帚飛翔。她把注意力拉回了身旁大聲加油的女孩身上看著她興奮的表情,以及那對生氣勃勃的眼睛。


先前在那場惡魔之火的大火中,善子和夜羽的靈魂很有可能是融合了,或者應該說,回到了本來應該要是的完整狀態。她們永遠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黛雅已經利用她們所有的全部線索,盡量去得到結論了。善子現在能夠和普通女巫一樣生活,可能是因為命債的力量──她確實用了自己的靈魂救了露比,而作為回報,夜羽喝下的那個包含露比血液的魔藥可能也以某種方式救了她。


不過,技術上來說,那個原本的善子真的已經永遠消失了。


畢竟,在那個廢墟裡只找到了一個女孩,而她穿的是夜羽的衣服。根據曜和千歌所說,善子的史萊哲林制服就散在一旁,它的擁有者則憑空消失了。


這個現在坐在自己旁邊的深青頭髮女孩的身體是別人的,但她說起話來、笑起來,都和自己所愛的那個善子好像。


花丸試著不要讓這股矛盾感毀了自己和這個活下來的善子渡過的過去半年時光。雖然有的時候感覺難以忍受。在她心中,迴盪著報喪鴉的鳴啼,提醒著自己失去了什麼。


這就是為什麼她一直在把所有的事情寫下來的原因。


寫下關於她們的故事、關於津島善子的故事,這樣有一天,自己和善子就能夠接受她是誰了。


花丸想得太出神,差點就在突然爆出的歡呼和掌聲中摔下座位。


「──抓到了金探子!比分來到200比80,葛來分多獲得勝利!!!」


花丸甩開了那些沮喪想法,發自內心和群眾們一起歡呼。能夠聽見曜和千歌的歡呼聲透過播報員的擴音咒在球場中迴盪著,讓花丸笑了起來。高坂教練恭喜著兩隊,兩邊的隊員自己也在做一樣的事情。就連最有競爭心理的幾個校友都展現出了很好的運動家風度,他們一個一個,彼此握著手。


輪到滿臉笑容的果南時,鞠莉故意把手放在屁股上。不過她喜劇般的生氣表情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她就伸出了手。兩人彼此簡短交談著,但她們距離太遠了,觀眾們聽不見,尤其背景中還有很多噪音。


突然間,果南單膝跪了下去,然後拿出一個裡面裝有一個戒指的盒子。


歡呼聲和拍手聲立刻爆發出來,還混雜著口哨聲。花丸對著善子目瞪口呆的表情笑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幹──」


「不可以說髒話的說~」她迅速遮住了較高女孩的嘴巴:「咱們就別破壞她們的時刻了,好嗎?」


善子扯下花丸的手,她的眼睛依然驚訝地大睜:「妳從頭到尾都知道嗎?!關於她們兩個?!」


「並沒有。咱只知道不管誰是贏家都會獲得『先發制人的機會』,不管那是什麼意思。咱完全想不到果南她是打算要求婚──」


「我就是在問妳這個!果南和鞠莉這整段期間裡一直都是情侶嗎?!」


花丸眨眨眼,沒想到善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因為她認為善子還算是挺敏銳的人:「呃?妳不知道的說嗎?!」


「這、這個嘛,我知道她們很要好然後──反正都是那隻shiny貓的錯啦!她超奇怪的,所以我不覺得她們之間有什麼,然後──不管啦!我不應該反應這麼大就是,嗯。我的意思是,她們這樣很好。」善子深呼吸一口氣,她和花丸兩人一起走進了球場,及時看見鞠莉撲進果南的懷裡。她們各自的隊伍,其他的校友們甚至是教授們都圍在一旁,恭喜著那對開懷大笑的情侶。


善子的表情軟了下來:「對,真的,我很為她們高興。她們也經歷了很多事情。她們兩個人……都曾經準備好為了我們……為了我而死。」她艱難的吞嚥著,然後和其他的旁觀者一起拍著手。


在黛雅靠近她的兩個最要好的朋友獻上自己的祝福時,她就被一個強而有力的擁抱給撞倒了。曜和千歌忠心耿耿地跟在梨子旁邊,不過根據梨子臉上的紅暈判斷,她們應該也在調侃著她。露比咯咯笑著,跑過去想幫忙她的姊姊站起來,卻只跟著被拉進了人堆裡抱在一起。


「……對,她們所有人為了我冒了生命危險。就算是現在,她們還是發誓要保護我,」善子低下眼睛,移開了視線:「那樣的寬大胸襟和犧牲奉獻……是我永遠沒辦法充分理解的事情。」


「妳當然可以。而妳也是一樣。」花丸溫柔地握住善子的手,發現形狀和觸感很溫柔、很熟悉。


「我有嗎?」


「妳也曾經準備好要為了咱們而死。這個嘛,某種程度上來說……妳真的這麼做了。」


善子沒有回答,只是單純帶著無數的難以解讀情感看著花丸,她們依然還牽著手。沉默了一段時間,球場中的歡呼聲減小成了音量適中的閒聊。花丸緊張地咬著嘴唇,在意自己是否說了說了錯話,讓善子生氣了。


「我是死了,然後重生了。」


在善子突然笑起來戳戳她的臉頰時,花丸尖叫了一聲。


「正面思考嘛,咱丸。就把我想成是隻鳳凰。偉大的墮天使有著龍一般的兇猛、也有著獨角獸般的典雅美麗……我不知道,妳去加油添醋吧。妳才是那個寫那本書的人,關於我的故事。」


「妳、妳知道的說嗎?」花丸狠狠瞪了較高的女孩,在她身上搜尋著人和一點線索好證明她只是說說而已,這樣一來自己就不用擔心了。


但善子看上去卻很快樂、很真誠,她的眼神中有某個柔軟的東西,令花丸心痛了起來。


「廢話?妳就把那些筆記放得妳房間到處都是,很難不去看好嗎。不過我保證我只有掃過幾個句子而已。」


「……真的嗎?」


「真的啦。」善子擠擠她們牽在一起的手:「不過當妳寫完的時候,妳會讓我看嗎?」


「咱當然會。」『畢竟咱就是為了妳而寫的。』


她們看著彼此一會兒,雙方都沒有避開視線,不過花丸率先打破了沉默,好讓自己從胸口中的痛楚分心出來。


「妳回到霍格華茲的第一天,感覺如何的說?」


「很難形容。我很愛這裡,非常非常愛。像我去年說過的那樣,這裡感覺就像我的家──啊,當然我沒有對妳的爺爺奶奶不敬的意思。他們可能是我能得到的最接近親戚的人了。我的意思是,在這裡,這裡是我應該待的地方。這裡是我可以成長、變得更強、更好,」善子暫停了一下然後微笑:「讓我感到快樂的地方。」


「很、很高興能聽見妳那麼說。」


「花丸。」


「什麼事,善、善子?」


「我告訴過妳我會回來。我自己明白我還沒、還沒完全回來,但我對妳的感情從來就沒改變過。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重新調整、去找出該怎麼再次表達我自己。我……我甚至都還不知道真正發生了什麼事情,對自己跟情感掌握得也不是很好。所以,呃,我想說的是──」


「咱會等妳的。」


善子緊緊抱住花丸,花丸也帶著所有的一切感情回抱了善子,就好像在惡魔之火當中的那個時刻似的。擁抱感覺起來,就和以前一樣溫暖、溫柔。


會沒事的。善子就在身邊。她最終會找到方法做回自己的。總有一天,她將能夠理解自己的感情、並能正確對應到事物上的。


花丸古怪地微笑起來。或許自己根本不用給那個章節下標題。有些事情就是該保持神秘的樣貌,是她們兩人可以一起探索的神秘。


「善子!」


花丸越過善子的肩膀,看見千歌和曜正拖著露比朝她們跑過來。黛雅和梨子在一段距離外微笑著,鞠莉和果南正在對她們揮手。


善子把一條手臂牢牢放在花丸的腰上,另一條手臂招手揮了揮去:「哼!不要覺得妳們把焦點偷走了!少了本大人的加入,一天永遠不會完美的!」


善子給了花丸一個淘氣的笑容,然後舉起了魔杖。魔力的不可思議感覺包覆了她們,善子可以感覺到自己正在開始慢慢浮空。


「做好準備吧,第二學年!墮天使即將要降臨啦!」


(完)


主線故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下一篇的終章算是後日談。


所以呢,我們看的這整系列的故事,其實是由花丸所寫下善子傳記,得證athyra老師其實就是花丸本人 溫馨提醒,在Ch4的時候善子曾有過這麼一句話台詞:「或許我應該當一名作家然後讓咱丸幫我編輯?絕對會瞬間賣翻天──」,以athyra老師回收伏筆的寫作特色,我相信結局多少也呼應了這句台詞。


大約一年半啊……能陪著一個故事走到最後真的很令人高興。看見苦了快半個故事的黛梨終於在一起了真的很感動啊(淚)。說真的,以劇情來說,走向其實不會太難猜。現在講起來很馬後炮,不過主要的劇情我只有善子是分靈體這點完全出乎意料而已。但這個作品就是有種魔力讓人想一直看下去,而故事裡藏的一堆伏筆和彩蛋看起來很過癮。尤其在Ch7梨子揭露過去之後,那時再次回頭去看前面的章節,整個感覺都不一樣了。Ch14後也是如此。


而根據老師所說,這個結局算是TE,Ch20後的劇情走向其實還能往BE和HE走,這些在之後會翻譯的後記裡面還會提到,我就不多說了。


以上。如有錯誤歡迎糾正。

謝謝你的支持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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