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in2290

放置個人隨興翻譯的地方
聲優唯一本命早見沙織
文章備份區:https://plin2290.blog.fc2.com/

成為背負暗夜的羽翼 前篇

原文作者:kei (users/4684039)

原文出處:夜を背負いて羽となれ 前編 (id=12235307)

已知會原作者取得授權

若喜歡本作品,也請順手到原作網站去按個喜歡

有任何批評指教,都歡迎提出




(以下廢話)


kei桑的水團文,CP善梨


本篇是鬼滅之刃的世界觀架空。水團的成員是鬼殺隊成員的故事。本篇目前只寫了前篇,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後續。以個人的習慣本來是會等後續出來再翻譯,但我怕後續出來之前鬼滅就完結了所以就先翻了。另外,本篇應該不會有原故事的角色出現,因此不會上鬼滅tag


說明一下個人對鬼滅的涉略:雖然有在看漫畫連載,但其實了解並不深。個人會看這部作品純粹是因為胡蝶忍的聲優是早見,所以其實沒有看得多認真。因此雖然這篇有關原作的地方並不多,但或許會有一些名詞翻譯錯誤,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本篇除最後部分為善子視角。

部分對話後面( )是為了說明發話者是誰,或是說明視角轉換


(以上廢話)



成為背負暗夜的羽翼 前篇


其之一【花屋敷】



睡覺睡醒的時候,我總是會陷入一種失去了什麼的感覺。

所以每次清醒的時候,我都會進行確認。

還在我手中的東西。重要的東西。

馬上就會浮現那個人的臉。

畢竟是我自己的房間,理所當然地看不見那個人的身影。我很清楚這件事情,卻不安到無法忍受。

如果要求要一起睡的話,那個人會順著我的吧。

但我還沒有那份勇氣去確認那種事情。


所以我的早晨,都是從尋找那個人開始的。

那個人是在昨天晚上出任務的。聽說早上就會回來。在這種時候我的心情就會特別急躁。


我的睡相就算說客套話也說不上很好,我整理著睡亂了的衣服胸口,揉著依然還想睡的眼皮、一邊打開了通往外走廊的障子門,那個人就在那裡。

那個人姿勢端正地坐在我的房間和屋敷中庭之間夾著的外走廊邊緣,將自己的日輪刀上粉保養。


她──櫻內梨子注意到了我,立刻把嘴上叼著奉書紙放到地板上,「早安」她說道,然後微笑起來。


那個和平常一樣、像春風似的微笑讓我放下了心,有種想哭的感覺。一邊不把那些感情表現出來,我一邊打著赤腳下到中庭,走到她的面前,當場跪下去磕頭。


「熬夜執行任務,真的是辛苦您了。花柱大人」


她對我所說的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啦,善子。今天早上還真是有禮貌呢」


我瞥了她一眼。在安穩的微風中,櫻紅色的頭髮搖曳著。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把我給帶上啊──!!!」

「欸──?因為妳看嘛,善子並沒有被招集啊?」


她並沒有在意我的突然豹變,微笑說道。


「但是,最近一直都是一起執行任務的啊!!跟我說一聲也好不是嗎!!」

「因為我出門的時候善子睡得正舒服不是嗎?」

「是、是睡著了!!是睡了,但是!!」


那個啊,只是因為賭氣睡著了而已嘛。

沒關係啦,她笑著說道。


「我很喜歡馬上就能睡著的善子喔。昨天也是啊,睡臉實在太可愛了好想一直看下去,但是烏鴉都生氣地催促我快點出發了」


討厭啦,好害羞。

這樣不就被她發現我睡相很差了嗎。

不對不對。


「總之!!總!之!!我寂寞了!!因為梨子把我給丟下了!!妳該對那樣的我說什麼──」


「注意妳的言詞的說」

「是、是在柱的面前喔……善子……」


因為突然出現的兩名少女的手,讓我沒能把怨恨的話語講完。她們從我身後堵住我的嘴巴,再抓住我的臉頰,強迫我跪下去。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妳們幹嘛啦!!!!」


無視著我的抱怨,國木田花丸和黑澤露比同樣跪在梨子的面前,深深行了禮。


「花柱大人早安。昨晚的任務,辛苦您了」

「早、早早、早早早、早安安、安……」


梨子微微一笑,也對了兩人說了早安。

「還有,」花丸繼續說道。


「對於剛才津島的無禮,誠心誠意地向您道歉。之後咱會好好教訓她的」


我很不喜歡在梨子面前莫名乖巧的花丸,故意大聲說道。


「我說妳裝什麼乖乖牌啊咱丸。明明妳之前擅自就把放在水屋裡的蛋糕給吃了的」

「硬湊過來分一半的人沒有資格說咱的說」

「為什麼要在梨子面前講啦笨蛋!最後不是跟露比三個人分了所以就算了嘛!?」

「咿咿!?為、為什麼要把露比捲進來……?」


這場不見盡頭的爭吵,跟梨子如鈴鐺似的笑聲重疊在一起。眼睛稍微有些濕潤的她,很高興地說道。


「妳們三個感情也變得很要好了呢」


突然感覺害羞起來,我們三個一起扭扭捏捏地說了聲對不起。

梨子輕輕搖頭,稍微抬起視線,像是在低喃一般說著。


「善子到這裡來,也已經一年了啊……」


我不知道該對她的話語說什麼才好,稍微垂下視線。


──沒錯。

一年前的我,是在一個和這邊完全不搭調、沾滿鮮血的地方。

把我從那裡就出來的,不是別人就是梨子。

就算不去動腦也會回想起來。

就算覆蓋記憶、裝作沒看見,也會溢出來。血腥味非常地嗆人刺鼻。




那是我住的那個村落秋祭的那天。

我跟朋友玩得很瘋,疲累地回到家的時候,發現身體虛弱應該在休息的媽媽不見了。


隔天,在家後面的山上,一個視野良好地方的一個大石頭上,媽媽吐著大量的血倒在那裡已經沒了氣息。像是喝了毒藥一樣,這是從村落裡發現她的人們那裡聽說的。

遺體沒有讓我看見,避著我一下子就埋葬了。

根本連一點死別的感覺都沒有。

感覺像是媽媽的存在被有某個巨大的力量奪走了似的。

接著我突然想起來。


說起來,媽媽死去的那一天就是爸爸的忌日──這件事。


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想到呢。

或許是因為媽媽也一直努力不去提起這個話題的關係吧。回想起來,爸爸死掉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我回想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感覺。

我什麼都沒有被告知。死因、場所、其他的事情,完全沒有。


倒底媽媽是跟著爸爸離開了呢,還是有別的原因呢,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有去思考的氣力,只是消化著每一天而已。


媽媽死了之後過了幾天。

正在睡覺的我,因為一點細小的聲音而醒過來。

柴火已經熄了,家裡很暗,但家的外面卻飄盪著一股濃密的血腥味,讓我雖然才剛剛醒來,腦袋卻很清楚。

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在被子裡發抖,就注意到了天花板的橫樑上有個什麼東西在發光。在知道那東西的真身之前,那東西就以非常快的速度對我撲了過來,掐住我的脖子。不能呼吸的痛苦、以及皮膚被那東西的銳利爪子抵著的痛覺,讓我束手無策地感到恐怖。

如果抵抗的話說不定會被更殘酷地對待。恐怖超越了極限,我像是在遮斷一切似的閉上了眼睛,用空著的雙手塞住耳朵。

但不論過了多久,都沒有發生再更進一步的事情。不過我還是繼續阻斷著聽覺和視覺,不知不覺間就失去了意識。

意識再次恢復的時候,我被一股溫柔的味道包圍。抱著我在夜路上奔馳的人,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


妳很努力了,她說。

妳不用再擔心任何事情了,她說。




花丸和露比很擔心地關心起漸漸變得沒精神的我,我留下了一句沒事,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知為何,我沒去看梨子的表情。有種或許會被她看透一切的感覺。

我立刻就鑽進了被子裡,這時聽見從天花板附近傳來的聲音。是我負責傳令的蝙蝠。


「喂,善子。妳就那麼想和那位柱,一起去執行任務嗎?」

「……沒有啊」

「真是嘴硬啊。嘛,算了。不管妳是如何,我就只負責我的工作而已」

「哈啊?到底是什麼意……」


蝙蝠打斷了我的話,聲音吊高了起來。


「傳令!傳令!花柱,櫻內梨子及!庚隊士,津島善子!於緋鷹山口!傳來傀儡之鬼的發現報告!兩位請即刻前往!」


蝙蝠這麼說完之後,馬上就閉起眼睛睡了。我還搞不清楚狀況,身後的障子門就安靜地打開了,梨子帶著一臉安穩的微笑站在那裡。


「走吧」


那一句話讓我很有氣勢地站了起來,一邊用連自己都嚇一跳的大聲音回答著她。


■■


剛剛被帶到產屋敷時候的事情,我都只剩下模糊的印象而已。把我從鬼身邊救走的梨子一回到屋敷,就參加了柱合會議,明明我也應該在場的,那個時候的記憶卻也十分模糊。

有很多的人討論著很多的事情,我只記得這樣。還有被牽著的右手感覺到的梨子手的溫度而已。


柱合會議終於結束、大家離開了,梨子也對我說了什麼之後就再次前往別的任務。接著花丸和露比就馬上出現在我的面前,依照她們被吩咐的、代替梨子把我帶到了花屋敷。

兩人似乎是梨子的繼子。被帶到屋敷之後,那兩人也是很關心我,對我很好,但不知為何,那個時期的我,不會哭也不會笑,別提說話了,就連睡覺都睡不著的樣子。

直到現在,我在心裡也是對那個時候的花丸和露比感到很不好意思。

陪著我一起熬夜的花丸(當然她熬到一半就撐不下去了)。還有擔心我會不會就這樣死掉,一直要哭要哭的露比。她們是我想要回報也無法回報的恩人。


就這樣過了三天之後,梨子執行任務完畢回來,再次出現的時候,我才終於從嘴巴裡說出話來。


請妳陪在我身邊,我說。

妳說的事情什麼我都會照做的,不要到其他地方去,我說。


對我所說的話,梨子帶著濕潤的眼睛,跟我勾了勾手指。


我不會到其他地方去的,她說。


花丸跟露比在一旁哇哇大哭著,我的眼淚也跟瀑布一樣停不下來。「哭成那樣的話眼淚會哭乾的啦」哭到都被梨子擔心了。


終於再次找回表情和言語的我,開始了在花屋敷裡跟她們一起的生活。


從那時開始到今天為止的事情都是匆匆忙忙、很嚴苛、但伴隨著溫暖柔軟的感覺在我的心中留了下來。



在花屋敷的生活開始後不久,就有一位專門打造日輪刀的刀匠從村子裡過來。似乎也是為梨子打造日輪刀的那位刀匠,從一副歪斜得厲害的翁面底下傳來的低沉聲音像是在笑著似的,一邊往我這邊遞出了一把日輪刀。


「呵、呵、來吧,快點,快點拔看看吧」


翁面發出來的有點恐怖的聲音造成的壓力讓我淚眼汪汪,不安地向梨子求救,不過她還是一副和往常一樣的微笑。


「哼哼,沒事的。雖然看起來很恐怖就是了。他可是個技術非常好的鍛造刀的爺爺喔。對吧,生形先生」

「哼、哼、哼哼,顏色,我想看看顏色啊。為此,我才會作這種,打造刀的工作。哼哼哼哼哼」


不知道被稱呼為生形的刀匠老爺爺有沒有聽見梨子說的話,他只是一個勁地把日輪刀往我這裡推過來。


我做好了覺悟,握住日輪刀。

什麼也沒在思考,想要一口氣把刀拔出來的那剎那,背上就感到一股寒顫,等回過神來,我已經把日輪刀灰色的刀身拔了出來。


這時從刀身根部開始往刀尖方向,立刻就冒出了血煙似的東西。紅黑色的那東西把刀刃染上了紅色,不久就消失,但是整把刀馬上就像浸濕一樣變色成深深的黑色,然後才結束變化。


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黑色嗎──」生形先生低聲說道,接著是梨子在一旁若有似無地吞了一口氣。


「黑色、不可以、嗎?」


我戰戰兢兢地問著,生形先生就露出一抹微笑──感覺像──然後說著。


「不是、怎麼說呢、哼哼,看見了,很有趣的東西了。我說妳,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啊」


我一臉的莫名其妙,眼角看見梨子笑著說道。


「就是啊。她可是我自豪的繼子喔」

「哼哈哈哈哈哈!櫻花姬君唷,妳可終於是、撿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啊」


櫻花姬君,是在說梨子嗎。

把什麼都不懂的我放在一旁,他們兩人倒是挺開心的。


生形爺爺心情很好地回去之後,對著依然在盯著日輪刀看的我,梨子謹慎的說道。


「那麼,接下來就是善子該努力的部分了喔」

「該努力、的部分?」

「全集中呼吸。從那個基礎中的基礎開始到鍛鍊體力。因為我不太會教人,所以我拜託了一個適任者。加油喔♡」


我什麼也不懂。

不論是妳的事情,還是我接下來會遇到的事情。

但是不知為何,這個時候我只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而已。

然後我的預感完全靈驗了。


■■■


在梨子去為了任務做準備的期間,我也讓花丸和露比幫忙進行我自己的準備。

好一陣子沒有穿起的隊服,感覺莫名地跟自己不太搭調,我好幾次問了兩人這適不適合我。


「沒事的啦善子!很帥氣喔!」露比這麼微笑說著,一旁的花丸則是一臉冷淡的表情。

「妳可不是去玩的說啊」

「我、我知道啦!但是在梨子面前想要帥一點嘛!?」

「跟妳說過多少次不可以直接喊柱的名字……!」

「好痛好痛!不要捏我啦真是的吼唷!」


然後一點緊張感也沒有的氣氛就突然有了種緊繃的感覺。連去想是怎麼回事的時間也沒有,那兩人就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呀。看見妳們很有精神比什麼都好啊」


如此快活地笑著的人是柱其一,海柱松浦果南。


「哎呀,三個人都長高了嗎?所謂女別三日,刮目相看呢♡」


如此說著沒聽過的成語的人也是柱其一,泡柱小原鞠莉。


「海、海柱大人和泡柱大人…………」

「您、您您您您您您您您們好」


花丸、露比一邊慌張一邊默契很好地同時跪下去磕頭行禮。但是我卻比她們更早跪下。

並不是因為她們是柱。

我的身體是擅自動起來的。

如果是在這兩個人面前的話。


「不用這麼敬畏啦」果南很困擾地笑著,「大家都是好孩子呢」鞠莉微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發現了一言不發的我,她堆起了滿臉笑容。


「唉呦唉呦,怎麼啦善子?」

「是身體不舒服嗎?」


她們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對,或許身體不舒服在某個意思上也是正確的吧。

一定是已經深深刻在我的身體裡了。

那些無法想像的、像是地獄一般鍛鍊的日子。


「嗯,真了不起。好像有好好在繼續進行常中呼吸呢」果南揉著我的頭。


沒錯。

自全集中呼吸開始到體力鍛鍊,就是這兩個人在徹底訓練我的。

被打落到河裡面去、在山裡面來回跑、揮木刀揮到手到快要斷掉、好多天好多天反覆進行著,不知不覺之間,我掌握了全集中呼吸的技巧。

然後是自己的呼吸,還有招數。


到了現在,我的感謝之情是比較大的。但是身體一旦被刻上去之後就絕對沒辦法忤逆這些人了,這些記憶是不太能夠消去的。


我一邊感覺著背上流著的冷汗,一邊把視線往上抬,對上果南大大的深遂眼睛。往旁邊一看,對上鞠莉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幻想般的眼睛。


想起來了。

不論跟這兩個人進行過多麼艱難、高強度的訓練,回去的時候她們一定會跟所有的繼子一起圍桌吃晚飯。然後睡覺之前一定會在大家的枕頭邊溫柔地說話,摸摸頭。


不知為何有種軟軟暖暖癢癢的心情充滿著胸口。我莫名害羞起來,於是刻意換了個話題。


「大家,都還好嗎。那個,千歌和曜」


果南燦爛笑著。


「當然囉,大家都很好喔。在善子回到花屋敷之後,鍛鍊的強度也是相當高的。她們兩個也很想跟善子見面呢」


我放下了心。

隊內的情報雖然是透過傳令烏鴉共有的,但畢竟是背負著獵殺鬼的使命,誰在什麼時候不見了也並不奇怪。


在我一點一點地報告近況的時候,梨子終於出現在了中庭。

她發現了果南和鞠莉,露出一副意外的樣子,不過還是一邊微笑著走過來。


「妳們好。果南還有鞠莉」

「呀,梨子。看見妳很健壯比什麼都好啊」

「現在要出任務嗎?」

「是的,又是那個鬼。傀儡的──」


那一句話讓兩人稍稍皺起眉頭。


「最近,真多呢。也多少聽到一些隊員的被害」果南道。

「頻率比起先前明顯上升許多了。是說,梨子好像已經變成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了不是嗎」鞠莉說道。

「是啊,不過,也沒辦法。畢竟那東西的性質就是那樣。讓我去的話比較妥當」梨子露出苦笑。


也是呢──果南嘆氣似的說著。

暫時的沉默之後,梨子開了口。


「那麼,我要出發了。今天是跟善子一起,我想馬上就會回來了吧」


小心慢走,花丸和露比異口同聲地說道。鞠莉微笑著揮揮手,果南也輕輕舉起手送著我們。

正要走向大門方向的時候,果南就低聲說道。


──不過,真的要小心一點喔。對手可是鬼啊。那些傢伙,是比我們所想的還要狡猾的啊。




在我們離開街道的時候,太陽就開始傾斜,在能看見遠遠的緋鷹山矮胖的剪影的時候,附近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我依靠走在前面的梨子櫻花花紋羽織上淡淡的顏色,跟在後頭。

彼此沉默著趕了約半個小時的路,終於來到緋鷹山山麓的時候,梨子才稍微放慢速度,跟我並排前行。


「跑了好長一段距離了呢。會累嗎?」


相當遠的距離還以不慢的速度跑過來卻好像沒事一樣,梨子的呼吸一點都沒有亂。


「怎麼會。梨子才是呢,沒事吧?」


對著柱問有沒有事,從客觀角度看或許是個很奇怪的問題,但我是真的在關心她。


「嗯──。好像有點累了吧」她開玩笑地說道,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疲勞。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擔心。


「今天讓我走前面吧。梨子就看著就好。偶爾也得要守護妳啊」


雖然我是出於關心才那麼說的,但梨子卻瞪大了眼睛,低聲碎唸著像是「剛才也太狡猾了吧」之類的話,聽不太清楚。


「還是說,我還是不夠可靠嗎?」


我不安地問著,她就輕輕摸了我的頭。


「不會,沒那回事。但是今天我也得工作。現在啊,我可是非~常有幹勁的喔。畢竟想在最喜歡的善子面前多秀一點帥氣的一面嘛」


最喜歡,這一句話在我的腦海中來回飄盪著。我很清楚我的臉熱了起來。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一邊擠出一句「現在可不是放輕鬆的場合啊」來掩飾害羞。


「是喔。不過啊,我大概放輕鬆一點會比較強喔?」

「是、是嗎?」


她作為柱的強悍我當然有見識過,不過在那之上的事情已經是超越我想像的範圍了。


但就算那樣,我還是想要守護妳。

要說我為了打倒鬼而獲得的那些力量全部都是為了那麼做也不為過。


我一邊想著那樣的事情一邊前進著,已經能看見目的地緋鷹山口的入口了。作為地標的那個大鳥居,像是要把我們吞進去一樣靜靜豎立在那裡。


差不多了──梨子低聲說著,開始加速。

我把手放在日輪刀的刀柄上,一邊繼續調整著呼吸。


某處傳來了血的味道。

塗上了恐怖和哀絕、但卻美麗到令人懷念的,鐵鏽似的味道。


##


其之二【緋鷹山口】



在產屋敷的紀錄之中。傀儡之鬼的發現報告可以追溯到約正好半年之前。


至今為止全部已經確認了八個個體,每一具都有些微不同的樣子,但是大致上都和人體的部分一致。

關節的地方都類似作工精細的人造物,但是頭、身體、手臂、腿腳皆為肉塊混和製成的醜惡樣子,根據鬼殺隊的分析,恐怕是使用了複數鬼的肉體製作而成的。

而每個個體的頭部都胡亂纏繞著繃帶,該是臉的地方用墨水大大寫了個【下】的文字以及一到八的數字,所以據說作為材料的應該是下弦之鬼,但關於這部分還並沒有清楚的事實。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魁儡之鬼,就算砍掉脖子(或著說該是脖子的部分)也不會死。


遭遇最初那隻傀儡之鬼【下-壹】的六名隊員,全數陣亡。遺體也立刻被吃掉,連一根頭髮都沒有留下來,在附近執行任務的海柱,松浦果南單槍匹馬抵達的時候,那隻傀儡之鬼孤身鎮座在一大片血海之中,彷彿在等待著她一樣。


果南好幾次嘗試溝通,但傀儡之鬼只會發出莫名其妙的呻吟聲,完全無法將它強行帶走。接著下個瞬間就從肉塊之中伸出好幾把的刀劍,對她襲擊過來。

果南立刻使用全集中【海神呼吸】應戰,但也沒有顯眼的效果,傀儡之鬼被打中的地方立刻就再生了。

果南所持有的日輪刀,外型是西洋的長槍的模樣,尖端的『倒勾』是設計成可以用『突刺』和『拉回』兩種方式來把鬼的脖子斬斷。

考慮到她的『防禦是恥辱』這一信條,她的戰鬥型態是把那些呼吸全部灌注在攻擊上,就連這樣都無法斬斷脖子,由此能夠判斷傀儡之鬼相當異常。


最後果南不斷拒絕來自屋敷的其他隊員以及柱的救援,直到早上的太陽升起、將傀儡之鬼沐浴在陽光下消滅之前,都一個人一直在戰鬥著。


過幾天,果南來到花屋敷的時候,我還記得她找梨子抱怨「那真的是個討厭的傢伙啊」的事情。

我正在梨子的旁邊喝茶,一邊對雖然在抱怨著、卻沒有明顯受傷的果南的強悍,打從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不過,照到太陽果然還是會被消滅呢」梨子問道。

「是啊。問題是鬼殺隊裡能有幾個人能跟那傢伙戰鬥到太陽升起為止呢」果南煩悶地說著。

「或者,」梨子微笑:「只要有人能夠立刻把它打倒,就可以了,對吧」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一開始我以為梨子是在說自己。不過,果南的反應卻不一樣。


「石柱大人,是嗎──」


果南什麼也沒說,露出一又是困擾、又是高興的複雜表情。

往旁邊一看,看見露比正在微微發著抖,而花丸悄悄牽起她的手。


石柱大人──。


我幾乎完全沒有遇過她。或許她也有出席那場柱合會議,不過無奈我完全沒有記憶。


但是就連剛剛入隊不久的我都知道她──石柱.黑澤黛雅的名號。大家都在異口同聲地談論著她的事情。


現役鬼殺隊,最強之人。


雖然不曾直接看過,不過她據說是從岩之呼吸派生出來的的全集中『金剛呼吸』,在鬼殺隊之中說是有著最拔群的威力也不為過。


然後──這只是我的直覺而已──看起來石柱大人跟果南似乎是有著不淺的關係。

而且,恐怕跟鞠莉也是一樣。


令人渾身發癢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果南才終於開口。


「不過梨子,若是妳的呼吸型,挺適合對付那個鬼的不是嗎」


我也覺得。

雖然有限制,但如果是梨子的招式的話──。


「誰知道呢。我倒是沒怎麼覺得──」


梨子困擾地笑著,果南看見之後也噗哧笑出來。


「嘛,隨便啦。反正那傢伙只要出現,就會有人必須得去啊」

「或許又會是果南喔」

「啊──。今天我要暴飲暴食了。說不定可以吃到肚子痛請假呢」


果南以一副煩躁的表情說著,大家看見之後都笑了。過一陣子之後,果南回去了、我跟花丸和露比在準備晚餐的時候,傳達命令用的烏鴉就從窗戶飛了進來。


「花柱大人,在嗎?」


我們一邊困惑著一邊告訴了烏鴉梨子的房間,烏鴉點個頭示意之後就飛走了。之後我就有一種莫名的煩悶感,但晚餐時候的梨子跟平常並沒有什麼變化,我們也就沒有特別問什麼。


但是隔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梨子就帶著幾名隊員出去執行任務了。


是傀儡之鬼『下-貳』的討伐任務。


■■


通過鳥居之後,血腥味變得更濃了。

我們沿著圍繞緋鷹山的山道,更加深入山中。

我一邊把手中滲出的汗水擦掉,一邊好幾次地抓握日輪刀。偷看一眼在旁邊奔跑著的梨子的側臉,發現就算是她,表情也是繃緊了起來。又暫時趕了一點路之後,梨子才緩緩放慢速度。


「善子」

「嗯」

「它在那邊」


那句話讓我集中精神凝視著。那傢伙就蹲在從緋鷹山的山腳到通往緋鷹神社的石階下面。

因為黑暗所以看不太清楚,但是地面上的一大片黑色就是被吃掉的人的血吧。在暗夜之中,只有那傢伙──傀儡之鬼纏繞著的繃帶白得出奇。


我跟著梨子第一次進行傀儡之鬼的討伐任務是在『下-伍』的時候。實際看見的就是跟報告書上形容的外型一樣,但讓我無法忍受的是那腐敗肉塊部分的可怕,還有那腐敗的臭味。

然後,這一隻──恐怕是第九隻的個體,感覺已經開始腐敗了。


嘎吱 嘎吱 咕嚕


明顯聽見了咀嚼聲和下嚥聲。

想到它是在吃人,或是把誰殺了,腦袋就像沸騰一樣發熱起來。我一邊咬緊牙關忍著爆發出的憤怒,一邊拔出日輪刀想要往鬼的方向走。這一剎那,被梨子用手制止了。


「馬上就會結束的。善子就負責掩護」

「…………知道了啦」


我立刻站到了梨子右後方的位置,注意著對手的動向。它還沒有移動。是已經吃得忘我了吧。梨子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櫻花呼吸。壹之型──」


梨子把手放到日輪刀的刀柄上,身體向前低伏。聽見了全集中呼吸的獨特呼吸聲,空氣彷彿像會刺痛人般緊繃起來。

似乎對那個呼吸有了反應,終於,鬼只把頭的部分轉了過來,看向這裡。

那醜惡的樣子令我感到一陣胃酸上湧。

不過事到如今才有反應,已經太遲了。

梨子行動了。


「──花飛沫」


梨子的腰間爆出一陣閃光,櫻花飛舞的殘影一邊繞著梨子、一邊以可怕的速度朝著稍微有點距離的鬼突進,眨眼之間就覆蓋了鬼的全身。接著響起一陣令人想塞住耳朵的斬擊聲,然後光線和聲音都消失了。

暗夜之中,鬼的所在地方連一點碎片都沒有留下來。

梨子的姿勢和開始的時候沒有任何改變。就連攻擊的途中,也完全看不見她有活動過一點身體。


鏘,只聽見一聲細微的收刀聲,我半呆愣地看著梨子的背影。


真是的,她真的是強到可怕。


梨子的櫻花呼吸,基本上是以居合斬的型式構成的。

不過在呼吸型態之中,居合斬型式的攻擊並沒有多罕見。想用的人就會去用。但是,她驚人的地方是那異常的出刀速度。

神速,就像是隊內這麼稱呼的一樣,包含柱在內,沒有隊員揮刀的速度比梨子還快。

再加上梨子日輪刀的特殊性質。只用眼睛看是不會明白的,那把刀的刀身會在以一定的力量和速度揮舞的時候彎曲、伸長。不過,讓一般人來使用的話是不會有一樣的效果的。

我之前也試揮過好幾次,但是完全沒有彎曲或伸長。只覺得跟一般的刀沒什麼兩樣。

那一招是她的刀從一開始的拔刀處伸長到那個距離,不斷反覆攻擊,到刀身上刻著的櫻花飛舞花紋會出現殘像的程度。

除了異常之外,沒有其他能夠形容的了。


「回家去吧♡」


梨子帶著燦爛微笑回過頭說道。

之前任務的時候也是這樣。我什麼能做的事情都沒有。立刻就把鬼打倒的話或許是最好的,但總覺得有點無聊。

我一邊嘆氣著一邊說道。


「我姑且看見了繃帶上的數字了,果然是『下-玖』。是第九隻的傀儡沒錯呢」

「哎呀,是嗎?完全沒看見呢」

「我說啊……妳姑且是個柱吧……」

「真不愧是善子♡真了不起♡」

「我可不是負責來看鬼的編號的啊!」


那一剎那,我的身後傳來了什麼蠢動的聲音。

眼前的梨子表情一瞬間棟住了。

一回頭,眼前是繃帶上寫著『下-拾』的傀儡之鬼。

怎麼可能。明明到現在為止從來就不曾有過第二隻的出現啊。

負責發現報告的隊員沒有注意到嗎?

還是說傀儡一直在潛伏著?

那才是怎麼可能咧。

那些傢伙明明根本幾乎沒有留下認知能力了啊。

梨子在大喊著。


「善子!!!!」

「我知道!!!」


我邊跟梨子往後退了一大步,一邊拔出了刀。


「…………抱歉。妳可以嗎?」


梨子用擔心的聲音說道。


沒錯。


她沒有辦法進行常中呼吸。

也沒有辦法長時間持續全集中呼吸。

即使這樣她還是成為了柱,這就是梨子自身強到可怕的實力。

但如果使用呼吸超過限度的話,她會立刻倒下的。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除了石柱大人以外唯一能夠單獨應付傀儡之鬼討伐任務的她,才會必須要有庚以上階級的隊員與她同行。


我的視線盯在鬼的身上,對梨子問著。

問她能夠再次使用呼吸之前的回復時間。


「就說交給我了。然後呢?要多長時間?」

「大概是善子講完一百遍『最喜歡梨子了最愛梨子了隨時隨地都可以把我推倒喔呵呵呵♡』吧?」

「我才沒說過那種話,也不會說!!」

「欸──」


真是的,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一邊注意著鬼一邊感到傻眼。僅僅只是稍微震動一下,傀儡之鬼細長的兩手臂前端上的鐮刀就開始朝天伸長。


「要來了喔善子」

「沒事的,別擔心」


怎麼辦。現在胸口超級雀躍的。

雖然現在明顯是異常狀態,但我卻因為久違的戰鬥而興奮起來了。


得要讓梨子看見帥氣的一面才行。

我要守護梨子。


我大大吸了口氣,身體蹲低。

一邊稍微前傾一邊盯著眼前的敵人,緩緩把氣吐出來。


「──影之呼吸。壹之型──」


我朝著鬼一口氣衝了過去。

我是影子。不論何處都能纏上。就連光芒都能削落。


「──黑蜥蜴」


像是從地面撈起來一樣似的揮舞著黑刀。

一擊、二擊、三擊──出手漸漸增加、威力也提了上來。像是在鬼的腳邊跳舞一樣,我一邊躲著揮下來的鐮刀,同時越砍越起勁。


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模仿梨子的居合斬的。

模仿了好幾次之後,就變化成屬於了我自己的呼吸型。看見我從下方削著訓練用的木樁時,果南曾經說過。


──簡直就像是影子一樣。


「貳之型──。暗夜之帳──」


看準傀儡之鬼身體稍稍沒站穩的空隙,我迴旋著,斬擊一邊從胸部往頭部、然後是背面砍下去。

來到敵人背部之後我再次調整呼吸,一口氣吐了出來。


「伍之型──。無明──」


影之呼吸,拚勁全力的呼吸型。

我一刀從肩頭處,像是要打破地面一般,斜線砍了下去。

因為短時間砍了許多刀,傀儡之鬼的身體散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

但不久之後就會再生的吧。

就算那樣也無所謂。只要能撐到梨子回復為止就好。也只有現在,我能夠稍微保護梨子而已。


「喂!看見了嗎梨子!我也是有點樣子了吧……」


我得意洋洋地回頭。本來期待著她一定會笑著說真不愧是善子的,但梨子卻帶著一臉凍結的表情看著我的背後。她以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擊破聲音喊道。


「善子!!!!!」


我一看,石階梯旁的雜木林中,到處站著好幾隻的傀儡之鬼。它們盯著我們看,一步步地靠近。就連『下-拾』被斬落的四肢也開始往身體部分聚集。再生速度比我預料中的還快。


「真的假的……」


我沒辦法立刻移動身體。

我從來沒有跟好幾隻比我還要強的鬼對打過。


「善子!!快跑!!」


我面對一隻直直對我撲過來的傀儡之鬼想調整呼吸,不過心裡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至少只有梨子也好,我也希望她活下去。


我只考慮著她的事情,讓快要放棄的心開始奮鬥起來。


劈斬、打倒、就算多砍一隻也好!


舉起刀的瞬間,領口就被揪住、被扔往後方。剛理解是梨子保護了我之後,眼前就爆發了激烈的閃光。

攻向我的鬼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順帶連它身後得三隻鬼也一起消滅了。

我知道梨子正在大大喘著氣。

她還沒有完全回復。

但是鬼的氣息還沒有消失。

判斷不出來到底有幾隻在。


喀嚓 喀擦 喀嚓


聽見了雜木林的深處傳來了齒輪的扭曲摩擦的聲音。是在嘲笑著、還是生氣了,或許是兩邊都有也說不定呢。


「梨子!不可以!不要繼續再用呼吸了!」

「要看著喔……善子……要看著超~帥氣的梨子……喔……」


像是快要消失似的聲音。

不要、不要。我不想聽見那樣的聲音。

梨子好像隨時都要消失似的,讓我感到非常害怕。


「櫻花……呼吸……參之型……花天……落淚……!!」


她把雜木林的樹木連帶鬼一起砍倒了。

但是似乎已經沒有可以將鬼消滅的威力了,傀儡之鬼立刻就開始再生了。

明明必須做些什麼才行的,但我的身體卻動不了。

感覺或許會失去她的恐懼感,開始從腳邊爬了上來,侵蝕著我。


「不要……梨子……求求妳……不要到其他地方去……不要留我一個人……吶……」


我說的話傳達不到她那邊。

不對,或許不是傳達不到,是因為站在那邊的已經是一名修羅了。


所有的傀儡之鬼開始縮短與我們之間的距離。

梨子依然擺著架式,繼續出招斬擊著。但她已經連將鬼拖在原地都辦不到,更別說要打倒鬼了。


來人。來個誰都好。我變得怎麼樣都好。請救救、救救梨子吧──


我的願望好像被聽見了。

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


「──水之呼吸──。肆之型──擊打之潮!」

「──水之呼吸──。捌之型──瀧壺!」


在逼近眼前的鬼被從兩個方向而來的攻擊打碎的同時,梨子也倒了下去。

然後我們的面前就降落了各自穿著橘色和水藍色羽織的兩人。


「太好啦啊啊啊啊趕上啦啊啊啊啊!!!」

「妳們兩位沒事吧!?」


千歌和曜,好久不見的朋友,出現在了眼前。


恐懼和安心、還有懷念,感情混雜在一起,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作為代替倒是流出了很多的淚水。

我一邊哭一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衝到梨子的身邊,撐起她的身體。

但是現在還不能夠放心。

危機的狀況並沒有改變。

而且我記得千歌和曜的階級應該跟我一樣都是庚。不是說她們的力量不足以相信,但對手畢竟是傀儡之鬼。


「哇哇哇!善子哭了啦!怎麼辦!」

「她覺得我們不可靠啦一定是!」

「千歌,那不是件可以自信滿滿說出來的事情……」


感覺不太對勁。

就算這兩個人再怎麼腦包,也都應該知道傀儡之鬼的危險性是比隊員還要強的。但她們卻像毫不在意似的,一點緊張感都沒有感覺出來。

雖然她們不太可能會發現我的驚訝,但兩人都悠哉地笑了起來。


「啊,不過沒事了喔善子」

「有個很~~~~強的救星過來了喔!」


那瞬間,雜木林的方向傳來了很大一聲爆炸聲。揚起了塵土,視野立刻變得很差。


「嗚啊啊啊。在打了在打了」

「下手真是不知輕重呢那個人」


千歌和曜擺起架式,保護我和梨子。

塵土散去之後,有個什麼東西從雜木林裡飛了出來。

她大大迴旋揮著她的那把像是薙刀一樣的日輪刀在半空中飛舞著,來到傀儡之鬼的頭上之後,就把刀刃直朝下,以相當快的速度降落。


「金剛呼吸──參之型──。千本風箱──」


日輪刀的刀尖刺進了傀儡的頭部,接著傀儡之鬼就像有什麼壓力似的被打了粉碎。過大的衝擊感覺讓整個山口都搖晃了起來。

降落到地面站起身之後,她面對剩下的鬼架起了日輪刀,吐出呼吸。像是空氣爆炸一般的聲音,讓我下意識護在了梨子身上。


「金剛呼吸──肆之型──。那由多之礫──」


僅僅一擊就將傀儡之鬼消滅了。就像是被日光照到一樣,四分五裂地崩解了。

我只是呆呆地看著一切。


「呼……這就是全部了吧」


石柱大人──也就是黑澤黛雅如此說道,將日輪刀插在地面,從羽織的袖子拿出扇子自顧自地開始搧了起來。

她壓倒性的強悍──不對,已經不能形容是強悍了。明顯地很異常。這個人真的跟我一樣是人類嗎──然後愣神的我才突然回過神來,連忙檢查梨子的狀況。幸好,雖然很淺,但還是有在呼吸。我鬆了一口氣,感覺眼淚又要流出來了。


「好咧,那就回去吧!」千歌說道,將梨子抱起來。

「善子,站得起來嗎?啊,不然這樣好了!我來背妳吧?以前我常常背著辛苦鍛鍊之後累癱的善子回家的呢──!」曜說道,撐起我的肩膀。


「妳們兩個……真的……都沒變呢……」我愣愣地說道,接著兩人不知為何就「哎呀也沒有啦……」同時開始害羞起來。


我又不是在稱讚妳們。


「哼哼。不愧是果南和鞠莉的繼子呢。期待妳們的將來喔」


不知為何很得意的石柱大人那麼說著,然後輕輕摸著我的頭。


「妳也很努力了。真虧妳能夠撐到我們過來呢」


那句話讓我又哭了起來。

我什麼也沒做。

什麼都做不到。

全部都是梨子的功勞。


「如果沒有妳的話,梨子一定也會有危險的。所以?請別再哭了」


全部都被她看透了。

石柱大人的強大和溫柔的氣氛跟果南和鞠莉很相似,因為恐懼而繃緊的心有種被融化的感覺。


我開始放聲大哭,不知道為什麼連千歌和曜也跟著一起哭了。

石柱大人微笑著看著我們,然後抬頭看著天空。

信鴉飛上了天空。

應該是去產屋敷報告吧。


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像是要吞沒一切的巨大海嘯的某東西,正在暗處蠢動著,我清楚地感覺到了。


■■■


──無限城。

在分不清楚上下左右的巨大城堡內部,最裡面空間位置的房間的簾子裡,傳來了某個人稍稍洩漏出憤怒的低語。


「伽藍,妳這混帳──因為私人恩怨行動了是嗎」


這個空間裡無法判斷相隔了多遠的距離,不過被稱作伽藍的女人外表的人,在這上下反轉的房間之中,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冷靜地回答著。


「我沒有狡辯的餘地」


伽藍確實地感覺到了殺氣。

或許自己現在會在這裡被殺掉也說不定。

但是,這也沒有辦法。

所以她能保持冷靜。

在這位大人面前抵抗或是乞求饒命,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哼。算了。畢竟也不是跟我的目的完全沒有關係。妳也減少了幾隻那些礙眼的殺鬼蒼蠅們」


殺氣稍微變淡了一些。

但是伽藍仍然保持沉默。


「妳沒有說話,腦袋裡倒能言善道的呢伽藍。我可是很清楚妳那點心思的。妳還沒忘掉嗎,那個女的」


那句話讓伽藍抬起了頭,直直地看著簾子的方向。


「怎麼可能會忘記。那是,那個人是我的、我的──」

「無聊。夠了。消失吧」


伽藍正下方的地板突然空出了一個洞,她就這樣消失了。簾子裡的人不高興的皺眉表情微微歪斜,輕聲笑道。


「真是個相當可悲的傢伙啊。上弦之參,伽藍唷──」


(完)


從伽藍這個名字看不出來這篇的上參是誰,但總覺得事有蹊蹺……

另外,雖然這裡也有無限城,但不確定鬼方老大是不是無慘


以上。如有錯誤歡迎糾正。謝謝你的支持與閱讀。


评论(3)

热度(38)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